“逮到你了。”琴心冷冷笑著,一揮右臂,便于周身中喚出了四根如鋼絲般泛著光澤的琴弦,“翊狼‘冰昶’?!?p> 見草微微一愣,抬起頭,望著十米外的她,稍稍皺了皺眉。
“哼……被發(fā)現(xiàn)了嗎?”
“呵呵,要找出你的身份,可遠(yuǎn)遠(yuǎn)比想象中的簡單?!彼χ?,揮動琴弦,如狂風(fēng)驟雨般地?fù)舸蛟诹四潜鶋χ?,“畢竟,在錦衣的資料庫里,所有能使用冰術(shù)法的人中,只剩下你一個‘生死不明’?!?p> “好,既然如此?!币姴莺笸税氩?,伸手維持著堅固的冰墻,“你應(yīng)該明白,我與你并不是那么苦大仇深的吧?”
“是啊,殺死我父親的是那叛國者,不是同族的你……但那又如何呢?”她不屑一笑,“身為特使的我,本就有將你們這群流離客抓回錦衣的使命?!?p> “既然你這么說了……”
見草深吸口氣,剛想施展凍結(jié),卻突覺一陣目眩,冰制的高墻瞬間碎裂。
四根琴弦趁虛而入,朝其雙手雙腳捆綁而去。
見草一驚,立即以身法勉強(qiáng)閃避。
【玄法·弦鎖八方】!
突然,又是四根琴弦從身前射來——而此時,先前的另外四根琴弦也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了槍頭,回身射來。
宛如一陣天羅地網(wǎng),此時的他已然沒有逃脫的手段。
只聽‘呲呲-’數(shù)聲,他的脖、臂、腿、腰、腕便全被捆綁而起。
“唔……嘖?!?p> 見草立即試圖掙扎,卻如同一只誤觸蜘蛛網(wǎng)的飛蛾,被琴弦死死地捆住,動彈不得。
不妙啊……
一滴冷汗從其鬢角滑落,滴于地面。
“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詢問你幾個問題。”琴心輕轉(zhuǎn)手臂,那八道琴弦皆是于其掌心所射而出,“如果你回答地合我心意,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p> “請便?!?p> 見草咬牙笑著,緊握雙拳,趁機(jī)積蓄起體內(nèi)的力量。
她冷笑一聲,淡淡道,“第一問,你與叛國者是什么關(guān)系?”
“同族、師生、朋友、敵人?!?p> “第二問,你那時為什么不阻止叛國者?”
“只是失敗了。那時的我不是他的對手?!?p> “那你現(xiàn)在是了?”
“還不夠?!?p> “呵,那第三問,你為什么要將自己的臉藏在面具下?為何不像上京的那群流離客一樣成為激進(jìn)派?”
“那不是我的性格。”
“哦?那‘?dāng)厥浊恕褪悄愕男愿窳藛???p> “……那是不得已要做的事情罷了。”見草搖了搖頭,“我并沒有以此為榮?!?p> “即便它贈予了你那‘翊狼’的虛名,與無窮的敬仰?”
“即便如此?!?p> 望著他那堅定的眼神,她不再追問,輕咳了一聲。
“第四問,那日在城東離區(qū)的戰(zhàn)斗中,你為什么沒有殺掉我?”
“還不是時候?!?p> “什么意思?”
“簡單而言,或許在以后的某個時候,我們會需要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琴心微微瞇眼,有些疑惑,也有些意外。
她思索了片刻,低聲道,“那么,最后一問?!?p> “如果給你機(jī)會的話,你會向那叛國者復(fù)仇嗎?”
聽聞此言,見草本能地稍稍一怔。
他抬起頭,靜靜地凝視了她五秒后,一字一頓地說出了口。
“我會的?!?p> 微風(fēng)拂過,卻吹不散彌漫于空氣中的殺意。
她沉默了數(shù)秒后,深吸口氣,咬了咬牙,伸出了手。
“看起來,你果然與那個叛國者不一樣。不過,很抱歉,你的回答中有一處讓我不是很滿意。所以身為特使的我,還是必須要將你——”
話音未落,就好似感覺到什么一般,琴心突然緊張地回身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樓道,“誰?!”
空無一人。
然而,這片刻的情緒波動卻大大干擾了她對骨折手臂的操控,一時間四根琴弦松散而開。
而這四根,卻正是拴住見草雙臂雙腕的那四根。
久經(jīng)沙場的見草怎會放過這個時機(jī)?
【玄法·芒刺】!
數(shù)道冰刺劈斷了剩余的琴絲,為其爭取了喘息之機(jī)。
見草深吸口氣,雙手握拳。
【玄法·冰鎧】!
光滑無比的冰層突然躍然于全身之上,琴心立即揮動琴弦想再度將其捆綁,卻因為缺少摩擦力而滑落了下來。
糟、糟糕!
慌亂之中,她立即揮動雙臂,似要收回琴弦,卻因那從手臂上傳來的骨痛而慢了半拍。
【身法·舉鼎】!
只聽‘砰—’的一聲,瞬間加速的見草似是突破了音障那般,猛地朝著她沖了過來。
近在咫尺的危機(jī),讓她一時間失了神。
招架……來不及了。
閃躲……也來不及了。
望著那兇神惡煞的他,琴心似乎看見,那扇隱隱若現(xiàn)的鬼門關(guān)。
難道……我就要死了?
在這里、現(xiàn)在、就這樣?
獨(dú)自一人、一事無成?
不!不行!我不要!
她輕喊一聲,本能地——閉上雙眼,抱頭蹲防。
?????
不僅見草沒有預(yù)料到,連琴心自己也沒有預(yù)料到。
或許是因為空氣中殺氣太凝重的緣故,失去了血海深仇的她最終還是被恐懼所支配了。
而見草,也被她這突然的反應(yīng)所震驚到了——他剛想減速,卻感到了一陣頭暈?zāi)垦!?p> “咚——”
一日之中,他再一次,惡狠狠地撞在了那墻壁之上。
………………………………
此刻的雍大校門,可謂是一片狼藉。
四散而逃的人群,圍觀拍照的路人,不停射擊的槍口,奮力揮舞的利刃。
真是……沒完沒了了!
陸耀怒皺眉頭,在殺死身前的敵人后,立即奪過其手中的沖鋒槍,朝著一旁的武裝人員就是一陣掃射——然而,穿著防彈衣的他們在一陣痙攣后,又不要命地站了起來,端起槍,朝著陸耀就是一頓反擊。
即便喝下了【藍(lán)花】,面對這四周幾乎全部方位的掃射攻擊,陸耀顯然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漸漸地,隨著他體力的不支,身上那彈丸擦過的傷痕也逐漸多了起來。
不過,身為錦衣衛(wèi)千戶的他,顯然不會如此輕易就放棄。
揮劍抵擋,箭步上前,一劍封喉——只要他每多殺死一個敵人,那么這槍林彈雨也會稀薄一些。
望著他那奮戰(zhàn)的聲音,黑色轎車中的常安卻坐不住了。
他不快地抿了抿唇,拿起一旁皮墊上的黑色頭罩,戴在了頭上。
“我們上?!?p> 他一聲令下,三名保鏢們便隨著他走下了轎車。
與之前的兩車人不同,這三名保鏢光從身上的裝備就能看出,確是親信。
“給我炸他?!?p> 常安不耐煩地朝著陸耀輕輕一指,保鏢便立即舉起手中的火箭筒,單膝下跪,瞄準(zhǔn)目標(biāo)。
只聽‘咻-’的一聲,霎時便火光沖天,黑霧籠罩。
而常安自己則拿起一柄突擊步槍,沖著站在人群的滿修與泠扣下了扳機(jī)。
不過,滿修早已注意到了他,立即于第一時間拉住了泠的手,趴在了地上。
隨著一陣槍響,圍觀的學(xué)生們嘩啦地倒下了一片。
“啊啊啊啊??!”“快救人!”“別管他們了!快跑?。?!”“叫救護(hù)車!叫救護(hù)車!”
先前鎮(zhèn)靜圍觀的那小部分人們,此刻也已然再也站不下去,丟下手機(jī),四散逃走了。
“上?!?p> 常安冷靜地?fù)]了揮手,與身旁的保鏢們一同緩步朝著滿修走了過去。
趴伏著身的滿修望著慢慢逼近的死神,緊張地搜尋著逃生的辦法,卻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呵……到此為——
“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