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明在還沒開口，就有一道威嚴的聲音飄進了前廳。抬頭，又是烏壓壓的一群人，說話的正是居中的阮山河。
阮清淵已經(jīng)自椅子上站了起來：“祖父，爹?！?p> 阮文應(yīng)了一聲。
至于其他的人，阮清淵沒有打招呼的必要。七年過去，他跟他的的三個哥哥偶爾會有接觸，那些夫人，就一點接觸都沒有了。
“明娃，過來祖父這邊?！比钌胶邮∪ト钋鍦Y的問候，直接往明在招手。
明在也乖巧，小跑到阮山河身邊，拽住阮山河的衣袖：“祖父說要把明娃送去兵器場，是認真的嗎？”
別說明在，在座的每個人聽到這句話，其實都是十分意外的。
去兵器場打雜，聽起來確實是個懲罰，可是明眼人都清楚，那意味著什么。
阮城居天下八國中央，掌握著唯一的兵器冶煉術(shù)，因此成為八國都忌憚的存在。阮城城主出自阮家，阮家也有著自己的兵器場，這兵器場不同于城內(nèi)其他的兵器冶煉場，雖然也成批成量的煅造舊式兵器，卻將大半的人力物力財力用在了創(chuàng)新式兵器上面。因此，凡是能進兵器場的人，嘴巴比誰都嚴，心比誰都死忠，本事也是萬里挑一的。
上一次，明在被帶去兵器場，已經(jīng)引起了許多不滿，現(xiàn)在阮山河竟然開口說，讓明在去兵器場打雜。
那可不就是得經(jīng)常呆在兵器場里么。
那還了得！她一個小孩子，口無遮攔，又是個闖禍精，指不定又會給阮城帶來什么麻煩。
明在自然也是想到了這個，不過她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的腸子，她關(guān)注的是，如果她真的能被送去兵器場，那就多了太多好玩的事情啦！
這樣，她既可以放心地去“不聽話”，也可以興高采烈地去接受不聽話的懲罰了。
“自然是認真的?！比钌胶用嗣髟诘哪X袋，眼角余光看到阮清淵不發(fā)一語，下顎緊繃。
“祖父不可騙我?！毙⊙绢^難得認真，全然不顧阮山河身后一眾人難看的神色。
“祖父何時騙過你？”
“爹，這樣不妥?！比钌胶拥脑捯魟偮?，又是一道男聲響起，阮山河側(cè)了個身，就看見身側(cè)的阮文抱拳弓著身子。
“有何不妥？”
“明在的身份不妥。”阮文起身，看著阮山河，欲言又止。
“呵——”阮山河從鼻孔里出了一聲氣，“妥不妥的，輪到你說？”
再一次摸了摸明在的小腦袋，阮山河負手直接離開，阮清淵深看了一眼明在，也轉(zhuǎn)身跟上，只是在眾人沒有注意的地方，對著隱在暗處的行醉比了個手勢，大致意思便是：看好她。
雖然他也知道，可能三個行醉都看不好明在。
今日太陽未升，紛揚的雪更是肆意，就前廳到馬車那么點路，阮清淵的發(fā)頂已經(jīng)是落了層潔白。
明娃站在原地，鼻尖一酸，猛然出聲：“四哥等等?！?p> 此時，阮山河已經(jīng)進了轎，阮清淵的一只腳剛剛踏上馬凳，轉(zhuǎn)身，明在冒著雪朝他沖過來。
他連說“站在屋里”的空閑都沒有。
“跑出來作甚？”說話間，他長袖一揮，已經(jīng)將明在困在他的衣袖下。
“四哥會想我的，是嗎？”
明在仰頭，撥開遮在眼前的一片衣料，定定地望進阮清淵好看的眼睛里。
“那是自然?！比钋鍦Y笑了笑。
“明在也會想四哥，四哥抱……”小丫頭張開手，目帶乞求，惹得阮清淵心頭一軟。
好在明在并沒有鬧，抱完了又乖乖地跑進屋里，阮清淵在馬凳上停了會兒，才抬步進去。
馬車里，阮山河依舊閉目養(yǎng)神，深凹的眼睛周圍是一片青色。
“為什么？”阮清淵開口，馬車已經(jīng)駛離阮府，往出城口去了。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送明在去兵器場？”
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已經(jīng)默認，明在是不會聽話的。
“送她去打雜，壓一壓她的性子，豈不是很好？”阮山河睜開眼睛，看見阮清淵面色十分不善。
車內(nèi)安靜下來，車外卻是一街喧嘩。直到出了城門，阮清淵才沉聲——
“據(jù)我所知，兵器場正在燒煉九齒匕首，祖父志在讓此匕首認主，歸一人所用，一旦煉出，震懾之力非同一般，然，該匕首形成九齒，卻需要孩童之血……”
說到這里，阮清淵看向阮山河的眼神越發(fā)復(fù)雜。
他出入兵器場，自然對場里的事情清楚，所以，當阮山河提出讓明在去兵器場打雜的時候，他困惑、詫異，且不悅。
“我什么時候說過，用明娃的血了？”阮山河擰眉，還欲說什么話就被阮清淵打斷——
“如此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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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請記一下九齒匕首這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