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安靜的出奇,偶爾迎面走過幾個服務(wù)生,他們大多端著托盤,走的飛快。
沈謹媛走在前面,一只手緊緊拉著李潔,李潔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懵逼狀態(tài),她主動帶著人來見贊助商,沒有贊助就算了,結(jié)果這人還把贊助商給干掉了。
她一把甩掉了沈謹媛的手,沈謹媛疑惑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李潔此時十足十的像個噴發(fā)的小火山,拔高了音量說:“沈謹媛!你到底怎么回事?。縼磉@前不是說好了嗎?我說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一句?”
沈謹媛現(xiàn)在火氣也很大,她抱起雙臂,沉下聲音說:“那個贊助商什么樣你也看到了吧,你覺得他會幫我?那種人心里在想什么全寫臉上了,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李潔很少見沈謹媛這樣,她平時雖然愛懟人,但整體來說還是跟人一種好親近的感覺,她的聲音很好聽,但是現(xiàn)在冷起來讓人莫名有種壓迫感,李潔稍稍放緩了語氣說:“我知道,張總這個人雖然風(fēng)評不好,但是他在公司那一堆贊助商里位置還是很靠前的,跟他搞好關(guān)系最好,現(xiàn)在弄成這樣,肯定對你自己很不利?!?p> 沈謹媛微微垂著眼,她的睫毛長而密,此時看不清她的眼神,只聽見她說:“我最恨的就是他們那樣的人,一身的虛偽,永遠也不懂怎么樣去尊重人,他們懂我的歌嗎?只是在借機捧那個張總罷了,而他…”跟那些人又那么像。
沈謹媛想到張總看自己的眼神就一陣反胃,那么的赤裸裸,毫不掩飾,她的語氣帶了一種無奈感:“這次…是我不對,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如果…公司有處分的話,我一個人擔(dān)就行?!?p> 面前的李潔看到這樣的沈謹媛,無聲的嘆了口氣,說道:“你簽約有一年了,你是個有才華的,在音樂上很優(yōu)秀,我是希望你能火的,可是我沒想到事情最后會變成這樣?!?p> 沈謹媛輕聲的說了句:“不早了,過會就到門禁了,我先回學(xué)校了?!崩顫崉傁胍f句送她回家,卻看見她已經(jīng)快步走到了電梯門口,于是趕緊追了上去。沈謹媛進了電梯,李潔緊跟著也擠了進去,沈謹媛沉默的按了樓層,電梯里只有她們兩個人,安靜的異常。
很快到了一樓,沈謹媛快步走了出去,在電梯門快要合上的時候,轉(zhuǎn)頭對著里面的李潔很小聲的說了一聲“對不起”,也不管李潔聽見沒有,很快的走出了會所的大門。電梯里李潔無奈的嘆息,獨自去了位于地下的車庫。
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初秋,白天溫度還是很舒服的,但是一進入晚上,還是有點涼的。
沈謹媛走了一段路,到了離會所最近的一個公交車站,沒有往座上坐,而是蹲到了路沿上,盯著路上來往的車輛看了一會,想了想,最后掏出來手機,打開通訊錄撥通了一個號碼。
在“滴”了好幾聲之后,一個頗有穿透力的男聲傳了出來,電話里的人大大咧咧的喊了聲:“喂?老大!怎么了?”
沈謹媛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后,本來低落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點,她清了清聲音,然后說:“順子,我失敗了。”
順子是他們樂隊的吉他手,全名李順,是個圓乎乎的胖子,跟沈謹媛是一個學(xué)校的,只是比她小一屆,才剛上大三。他似乎是在打游戲,電話里噪音不斷,不時有幾句叫罵聲清晰的穿出來,在沈謹媛說完那句話之后,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估計是胖子換了個地。
只聽見這個一向樂呵的胖子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哎…怎么說呢?其實你也沒必要這么做,樂隊就接偶爾接個演出就行,不用那么麻煩,什么失敗啊!我們也不一定要什么贊助,大家在一塊唱的high就行,那個,大哥,你…你是不是傷心了?今兒咋這么安靜?”
沈謹媛聽見這胖子聲音你好就有點樂了,還是壓下情緒,說了聲:“還行,但是出了點意外,把威士忌倒贊助商頭上了。”
手機那頭的人一聽見這話,瞬間笑翻了:“哈哈哈哈……今日最佳?。∵@才是你??!不愧是我大哥,這操作真絕,那贊助商絕對的最你了吧!看來也不是你失敗,是你拒絕接受人家的錢了,哈哈哈哈哈!”
沈謹媛聽到他的笑聲自己也有點忍不住的意思了,剛才的事給她帶來的陰霾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她對著手機說了句:“好了,我先掛了,下次見面再說,你打游戲去吧!”然后不聽那邊回復(fù)就利索的掛了電話。
她現(xiàn)在心情還算不錯,收了手機裝進了口袋里,站起身來又伸了個懶腰,甩了甩胳膊,往路的另一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么長時間公交車還是沒來,現(xiàn)在手機也快沒電罷工了,就無聊的在路沿上跳上來,又蹦下去。
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馬路上車流量已經(jīng)很小了,路對面有一家餐廳,在榮城所有餐廳里排名很靠前,是很多人設(shè)宴的首選。
只見從這家餐廳緩步走出一位身材挺拔的男人,穿著考究,發(fā)型也是一絲不茍,有點像剛從新聞聯(lián)播節(jié)目走出來的感覺,這人又散發(fā)著一股矜貴的氣息。他的身后幾個中年男人快步跟了上來,一邊在后邊跑一邊叫著“季老師”。
其中一個人終于跟上了這大長腿,然后氣喘吁吁的說:“季…季老師,請留步?!?p> 被叫做季老師的這個人,臉上已經(jīng)有了不耐煩的神色,但是他多年來的涵養(yǎng)告訴他不能這樣,收斂了臉上的那種不耐,沉聲說:“趙制作有什么事嗎?”他的聲音偏低沉,但是足夠吸引人,路邊經(jīng)過的幾個小姑娘忍不住望向這聲音來源,想看一看這么有磁性的聲音到底會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