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這一刻已經(jīng)確定那一世她媽媽葛紅并不是跟人私奔了。
而是真的被秦振中一家給坑了。
葛紅溫柔善良,雖然對秦振中扒著他們一家吸血的行為有很多抱怨,可也只是認(rèn)為秦振中愛占小便宜,并沒有把秦振中和王美鳳想的太壞。
而秦振國去世,葛紅認(rèn)為秦振中是秦振國的哥哥,就把好多事情拜托給秦振中一家。
她打心眼里是信任秦振中一家的。
結(jié)果,她卻被這一家白眼狼給坑害了。
想到生死不明的媽媽,想到那一世她們姐妹七個一直都誤會媽媽,秦桑就算是歷經(jīng)了無數(shù)世,心里還有幾分沉痛。
秦采把那兩件衣服拿出來,又從抽屜里翻找,竟然還翻出一雙葛紅做的鞋。
她捧著那雙鞋哭的不能自抑。
“媽,媽,都是我不好,我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沒良心,爸都還沒入土為安你就拋下我們不管了,媽……”
秦采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我是你生的,你養(yǎng)的,竟然信不過你,我該打,該打?!?p> 秦桑一伸手拽住秦采的胳膊:“你這是干嘛?”
秦采望向秦桑,一雙眼睛淚光迷蒙:“姐,咱媽被賣了之后我還一直罵她,我現(xiàn)在想起來心里就難受。”
秦桑眼中是如寒冰一樣的冷色,臉上的冷意幾乎都能將這暖春三月給凍住:“現(xiàn)在不是該傷心的時候,我讓小雅去喊村長過來,一會兒他過來,你該明白怎么做吧?”
秦采重重點(diǎn)頭。
秦桑轉(zhuǎn)身出去,叫過秦蘋來,又把拴好的雞給放了。
頓時,雞滿院子亂飛,倒顯的院子里熱鬧了幾分。
“姐,為啥放了?這是咱家的雞啊?!?p> 秦蘋有點(diǎn)不樂意,撅著嘴和秦桑犟。
秦桑摸了摸她的頭:“乖,聽姐的,別因小失大。”
秦蘋看了看那幾只雞,還是有些不明白。
秦采也從屋里出來,把秦蘋拽到身邊低聲囑咐。
等秦蘋聽她說完,眼中也是滿滿怒氣。
秦桑一手拽著秦采,一手拉著秦蘋進(jìn)了屋,她拍了拍秦蘋的肩:“你捧著咱媽的衣服使勁哭?!?p> 秦蘋會意,捧起那幾件衣服哭天嚎地。
秦桑又把那條小黃魚塞到秦采的衣服兜里,輕聲道:“你拿著趕緊回家,把東西給咱奶,讓她藏好,還有,讓奶在家?guī)е∞?,你把小綠小依也領(lǐng)過來,快點(diǎn)?!?p> 秦采目光微閃,拽了拽衣服,飛快的從屋里跑出來。
秦桑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她手里捏了幾顆石子,那幾顆石子被她不經(jīng)意的安放好。
她才布置好,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秦桑笑了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
她拉了把椅子才坐定,就聽到村長的聲音:“小雅,你帶俺來你大伯家做甚?”
然后就是秦雅的哭聲。
秦雅哭的十分凄慘難受,讓人聽了心里都覺得沉甸甸的。
“小雅,叔知道你是個好娃,可你大伯殺了人犯了事,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你找叔來也沒辦法的啊?!?p> 村長長嘆了一聲。
秦雅嗚嗚的哭著,嘴里卻一句都不解釋。
秦桑踢了秦蘋一腳。
秦蘋就嚎了一聲:“五叔,你……你得給俺們做主,要不然俺們姐妹就不活了?!?p> “這是干啥呢,干啥呢?”
村長聽到聲音進(jìn)了屋。
前彎村的村長是去年剛上任的。
他也是秦家人,叫秦振平,和秦桑的父親是隔了一房的堂兄弟,比秦振國小一歲,秦桑管他叫叔。
秦振國活著的時候,和秦振平關(guān)系還不錯,沈宜對秦振國兄弟也有些恩情,因此,秦振平對秦桑姐妹也算照顧。
要不然,秦雅也不可能把他叫過來的。
秦振平聽到秦蘋的哭聲,還以為秦蘋叫王美鳳給欺負(fù)了,急的一頭汗進(jìn)了屋。
一進(jìn)屋,他就看到秦蘋跌坐在地上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而秦桑跌坐在椅子上,平時那雙又大又有精神的眼睛現(xiàn)在沒有一點(diǎn)神采,一張俏臉白的跟紙一樣,就連嘴唇都變成了青白色。
他嚇了一跳,趕緊去扶秦桑。
秦桑呆呆坐著,眼中淚水成串成串的掉下來。
她無聲的哭著,卻比秦蘋那樣又號又哭更惹人心憐,也更叫人心傷。
“小桑,你這是咋的了?”
秦振平扶了秦桑一把,沒扶起來,他摸摸秦桑的額頭,發(fā)現(xiàn)她體溫正常,這才算緩了一口氣。
秦桑緩緩的搖了搖頭,抬起頭呆看了秦振平半晌才哭道:“五叔,我們該怎么辦?五叔,您得給我們姐妹拿個主意啊?!?p> 秦雅扶著秦蘋站了起來,秦蘋把手里捧的衣服拿到秦振平眼前:“五叔,這是,這是俺娘的衣服,俺們從大伯母的衣柜里搜出來的?!?p> 秦雅把口袋里裝的字條拿出來給秦振平看:“五叔,這是今天早上革委會的人從俺家墻縫里搜出來的,是俺娘留的,這字是俺娘寫的,俺娘……”
她一邊說一邊哭,哭的說不下去。
秦蘋擦了一把眼淚,咬牙道:“俺娘是叫大伯和大伯母給賣了的,俺們原來不信,就想來找大伯母問問清楚,結(jié)果……”
秦雅把那兩件衣服摟在懷里,摟的緊緊的:“這是俺娘的衣服,是俺爹活著的時候給俺娘買的,俺們姐妹都見過的……要是,要是大伯和大伯母沒賣俺娘,這衣服咋就到了他家?”
秦振平驚的倒退了兩步。
他看著那張字條,再看看那兩件衣服,還有放在地上的一雙鞋,心中更加驚疑不定。
物證就在眼前,秦振平不得不信了秦桑姐妹的話。
可是,他又有些不敢信。
秦振平是個厚道人,也沒啥壞心眼。
他根本不敢置信一個人咋就能壞到這種地步?
這人心真的爛透了,親弟弟還沒有入土為安,他們就能把兄弟媳婦給賣了。
秦振國平常對秦振中多好,村里的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秦振國這一去,一家子孤兒寡母的,本來日子就難過,秦振國不說幫襯一把,反而落井下石……
想想前段時間秦寶還要推秦雅下河,秦桑也因?yàn)榍貙氈夭∪チ丝h醫(yī)院。
再想想沈宜為了給秦桑治病,都跪在了秦振中家門口……
秦振平心中長嘆一聲,同時,對秦振國這一家真是失望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