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具活著的尸體,方一行把匕首擱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法術需要先將自己的血灌進尸體的嘴巴里,可往里面灌多少,方一行腦子里關于這個法術的知識竟然沒有提及,他只知道需要一定量。
(可一定量是多少量?做菜嗎?放少許鹽?)
考慮到之后還要嘴巴對嘴巴將自己的生命力呼入麥克斯的身體里,方一行又有些猶豫了起來,想到自己要親一個男人,方一行多少還是有些接受不能的,理性上他明白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何況對方還只是一具活著的尸體,但情感上不行,怎么想怎么別扭。
好在,這也只是一瞬間的擰巴而已。很快,方一行就恢復了屬于邪神信徒的癲狂來。
這是邪惡的法術,他需要認真一些。
鋒利的匕首只要撣一下就足以劃破皮膚,并不需要太深的傷口就能夠讓手掌流出足夠的血來,方一行可不想真的在手腕上拉刀子,他琢磨著50CC應該可以了,便在掌心開了口子。
但,當新鮮的血液滴到麥克斯的嘴巴里時,他的喉嚨竟然動了起來,身體也微微顫抖,仿佛是這具身體正在渴望著血液,還沒等方一行反應過來,麥克斯的身體竟然往上一仰,嘴巴直接就啃在了方一行滴血的手上。
方一行哪里可能想到這尸體還會有飲血的欲望,被咬了之后,他才被疼痛給激的一個激靈,然后硬是一刀柄干開了麥克斯的嘴巴,可他的左手已經被咬下了一塊肉來,傷勢方一行并不擔心,他更擔心自己可能也要被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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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行忍不住破口大罵了一句,可這只能說是他自己的操作失誤,或者說是純粹的倒霉,誰知道還有這種幺蛾子。
疼痛讓方一行漸漸緩和了下來,并沒有因此而腦熱發(fā)癲,他的思緒異常冷靜,眼神閃爍,手中的匕首幾次晃動最終還是被他收了起來,他很快就重新判斷了現在的狀況,并隨即更新了自己的計劃。
他將旁邊狼人羅斯的無頭尸體給拖到了麥克斯的身邊,甚至還幫忙給在肚子上攉開了個大口子,接著把麥克斯的身體搬上去,將他的腦袋給塞進了腹腔,那里有足夠的血肉供其吞噬。
然后,方一行就看著麥克斯的身體一把抱住羅斯的尸體,身子拱動,果然開始“進餐”。其生存的意志在丨完美之血丨的催化下,得到了極盡的表現。
?。ㄟ@TM要是感染異變完成了,會是個什么東西?狼人嗎?還是別的什么品種?另外,麥克斯怎么著也死了幾分鐘,缺乏供氧,腦細胞應該死了一批吧,不知道會不會保留一些記憶。若是能成功“復活”,那祝爻該倒霉了。還好給他治療在之前我留了個心眼,在他身體里留下了一些刻印,不然可真的就虧大了,希望我做的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在使用硬幣之前,方一行是在麥克斯的肋骨上刻下了一些屬于克蘇魯的印記的,丨死亡之吻丨并不需要這個操作,這只是方一行一時樂趣,卻給自己留了條路。
隨著吞噬,麥克斯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開始異變,看著身體變化越來越強烈的麥克斯,方一行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他轉身離開,但方向既不是來時的路,也和祝爻去的方向不同,而是朝著一個未知的未來。
(雖然少了個僵尸仆從,但……這算是蝴蝶的翅膀吧。若麥克斯真的完成了自己的蛻變,他這個蝴蝶能引起可就不是一場風暴而已了,那可比我只是多個僵尸仆從要刺激,何況我留在他體內的刻印也許還能用得上。)
方一行離開的速度并不快,他給自己的手掌簡單包扎了一下,雖然不流血了,但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體內正有股子力量在孕育,他明白自己還是被感染了。
沒有了硬幣來幫自己治療,他得找個安靜而且安全的地方放手一搏。
是成為一個失去理智的野蠻狼人,還是別的什么異種,誰知道呢。
大概是因為身體差異,或者是因為從狼人感染到麥克斯,再由麥克斯感染過來,這狼人病毒已經不一樣了,方一行覺得病毒在他身邊的異變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快。
從下午走到傍晚,當方一行來到一條狹窄的山谷時,他停下了自己的步子。
“就這里吧?!?p> 體內的感染讓他身體時而亢奮無比,時而又很是虛弱,他知道異變需要大量的能量來支持,便把所有的壓縮食品全吞下了肚子,想到次元背包里還有一只翼手龍幼崽,他也給拿出來啃了,那些小骨頭他都沒吐,直接給咽了下去。
思考良久之后,他又把那碗麥克斯的血給喝了下去。
此時喝下這一碗血,他竟然覺得這家伙的血帶著一種奇特的味道,甚至非常的甘甜,入口還帶著一股異香。
體內狼人病毒已經開始改變他的身體,而吞掉的那一口不確定版的丨完美之血丨似乎又加強了這種反應。暴戾,狂躁,迷失理智……這些都不是方一行想要的,他不僅要保持人類的體型,也要保持人類的意志,乃至靈魂。
但,有些事情是沒得選的。
隨著感染的加劇,方一行的每一寸肌理每一根血脈都在這一刻活躍了起來,全身的細胞都在跳動,這些分散到每一絲每一毫的異變就如同一個個細微的磨盤,輾軋著方一行的一切意識。
雖然這是在洗滌方一行的身軀,但卻更像是一種折磨,無怪乎所有的狼人都難以維持理智,這種痛苦非常人能夠忍受。
“痛啊……”
巨大的痛苦讓方一行不由的嚎叫出來,凄烈的叫聲似乎能夠讓他稍微好過一些。對于痛處,方一行這幾天下來,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了,之前因為錯誤的使用硬幣,就差點兒骨碎筋斷,但這一次卻更為徹底。
異變的力量是從基因級開始發(fā)生的,那意味著每一個細胞都在改變。每一滴血液的流轉,每一塊肌肉的改善,都會讓方一行的軀體一陣扭動,每一條筋骨,每一塊骨頭都隨時在增長或者縮短,這種蘊含著力量卻撕扯著魂魄的痛苦真的恐怖至極。
粗暴的進化讓方一行全身皮肉都撕裂開來,血水染遍了周身。
自此,他也許將不再是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