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櫟柯他們遇到隱藏在森林里的“收割者”的時候,普德他們戰(zhàn)斗也進入了最后的階段。
他跟護衛(wèi),也開始了最后的搏命。
離他們不遠的森林里,三名全身籠罩在黑袍里的枯瘦男人們陰陰地笑著,眼前有一個散發(fā)著黑色霧氣的圓環(huán),中間正是山路上的戰(zhàn)斗場景。
兩方的尸體在車廂旁堆了一大堆,但是這群人,卻并沒有因為自己人的大量死亡而感到不滿,反而很高興他們能和護衛(wèi)們同歸于盡。
“嘿嘿嘿,死的差不多了吧?!?p> “快了,快了,要不了多久就結(jié)束了?!眱擅晕⒄驹诤竺娴暮谂廴?,壓低著聲音相互交談,絲毫沒有掩飾他們對于此次襲擊的滿意。
“剛剛是不是有三只小耗子跑出去了?”左側(cè)的黑袍人,突然想到了剛剛在車廂后面看到的畫面。
三名看起來并不大的小家伙,意外地從戰(zhàn)場上冒了出來,一頭扎進了森林里。
“他們還真能藏啊,要不是湊巧將黑眼移到那里,還沒發(fā)覺車廂下面居然藏了這么幾個小家伙。不過——”右側(cè)的黑衣人說到這里故意拖了個長音,頓了一下,隨后陰森森地笑著說到“森林里有著不少收割者,就看他們有這個運氣沒有了?!?p> 說著話的時候,他根本沒想過,那三個“小耗子”,能夠從經(jīng)過精心訓練的收割者手下逃出來。
“嘿嘿,收割者。”左側(cè)的黑袍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跟著陰森森的笑了起來,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倒真的有一個不要命的家伙沖了上來?!?p> 隨即用貪婪地瞥了一眼那邊渾身帶血的人,舔了舔嘴唇說“能夠一路到這并對他們造成了一死一傷的損失,用來做成活尸的話,說不定又是一個不錯的材料吶”。
話音剛落,站在他們前面的那人“哼”了一聲,冷冷地撇了一眼左側(cè)的那人,頓時讓對方有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訥訥地住了嘴。
他知道自己話犯了忌諱,那個還沒死的家伙,已經(jīng)不是自己可以惦記的了。
“當然,好材料還需要好工匠,要是沒有老大的話自然做不出那么好的東西了,若是能夠通過這次……”感受到氣氛有些變化,右側(cè)的那一人趕忙笑著說些討好道話,還不忘給左側(cè)那人遞了個眼神。
左側(cè)那人反應(yīng)過來后,剛媚笑著準備開口說些什么,結(jié)果還沒說出話來,就被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阻止了。
“別玩了,快點解決掉他?!?p> 聽到這次的負責人開口后,那些手持利刃的黑衣人,轉(zhuǎn)過來點了下頭,將包圍圈逐漸縮小。
處在中間的那人看著這樣的場景,只是苦澀一笑,身中十幾刀的他渾身都是血水,連翻身都困難,只能無奈地罵上一句“靠,早知道老子就早點跑了,瞎湊什么熱鬧?!?p> 沒錯,這個凄慘地跌坐在中間的那人,就是希亞。
在他做完最后的安排之后,本來打算去幫助普德,但是發(fā)現(xiàn)對手居然是活尸的他,選擇了再接著觀察一陣。
后來想象力一向豐富的他,覺得可能是有人在操控這個東西。
于是他下了定決心,打算來一個帥氣的單人入林擒賊首的戲份。
結(jié)果一個人悄悄潛進林子過后,還沒來得及大吼一聲“你們已經(jīng)被我包圍了”,暗箭就先到了。
緊接著就開始了一場驚險的叢林刺殺,期間他的英勇事跡就不再贅敘,總之結(jié)果就是,他憑借著優(yōu)秀的弓術(shù),硬生生扛著對方的利箭殺死了一人,還沒能喘口氣,一下子又跳出好幾個人來,對著他操刀就砍。
心中苦悶的他,只能極其陰險地裝柔弱又重傷了一人,結(jié)果自己身上又被多砍了幾刀。
到了現(xiàn)在,他可真的是油盡燈枯了。
圍著他的那群黑衣人卻不知道這一點,只是因為先前同伴重傷的那一幕一直浮現(xiàn)在眼前。
沒想到一直在黑暗里做事的收割者,居然被別人給陰了,這讓他們很是憤怒,卻又不敢輕易靠近。
“哎呀呀,請問,威倫艾斯怎么走啊?”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在黑衣人們的背后響起,單純的語氣,好像是完全沒看到眼前的這個血腥場景那般,完完全全就是個蠢蛋路人。
但是這道突然在背后響起的聲音,卻讓這群黑衣人集體嚇了一跳。
尤其是他們的隊長,因為后面那人,居然還極其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讓他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了來。
自從成為一個真正的收割者后,他就從來沒有試過,有人能在他在毫不之情的情況下靠近他,并且還出現(xiàn)在他背后拍拍他肩膀。
這種把生命交到對方手上的感覺,真的不好,多年來的經(jīng)驗告訴他,管他后面站的是不是什么無辜路人,先反手一刀砍過去再說。
短刀從腰側(cè)反手而上,直接朝著對方的脖頸處砍去,在揮刀之前,他就已經(jīng)從聲音感受到,對方應(yīng)該整整比他高出一個頭。
這是他今天的第一個失誤,沒有選擇從肋下扎刀,而選擇了極其別扭的轉(zhuǎn)身揮刀。
這是源于心中的一個想法,一般人在感受到背后傳來危險的時候,通常情況的第一反映是,轉(zhuǎn)過去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這本來對于他來說是不必的,因為平時都是別人因他而恐懼,哪怕有人敢不開眼的到背后來偷襲,他也能冷靜的好好處理接下來的問題。
不過對于這個人,他確實是畏懼了。
這極其別扭的一刀沒能造成想象中的鮮血飛濺的場景,而是極其輕易地被對方強行用手捏住。
黑衣人的瞳孔猛縮,背后升起一抹刺骨的涼意,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的刀被對方輕易的捏住,更多的則是因為自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對面那人全身都籠罩在一層麻布里,哪怕抓住刀的右手也是纏了一層褐色麻布,但是他的頭上卻“戴著”一個詭異的鐵盔。
說它詭異,是因為如果那上面沒什么機關(guān)的話,按道理來說,這并不是人能夠戴上的,也沒有人會設(shè)計出這種形狀的頭盔。
與其說它是頭盔,倒不如說是直接將一盆燒熔的鐵水直接倒到對方的腦袋上固化過后的東西。但是這個頭盔也確實設(shè)計得有,眼睛往外看時需要的縫隙,這證明它在設(shè)計之初確實是給人戴的。
想到這里,黑衣人突然從對方的眼睛里感到一陣惡寒,只有短短的一瞬,那居高臨下的感覺,就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在仰望神像的螞蟻一樣,但是神并不會帶著這種猙獰的頭盔。
那么.....如果......,如果這原本是個頭盔,只是后來被人硬生生在他頭上給融化了吶!
黑衣人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打了個寒戰(zhàn),什么樣的人才能夠忍受著足以融化鋼鐵的溫度!他裹著麻布的身體,難道都是恐怖的燒傷嗎?
“喂,喂,才剛見面就這么熱情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黑衣人的思考,在他不敢相信的眼神里,剛剛讓他望而生畏的眼睛瞇了起來,黑衣人覺得對方因該是在笑,短暫的失神過后,瞬間緊惕起來。
幾乎是大腦中的下意識反應(yīng),他放棄了自己的短刀,身形迅速往后退去,一邊退的同時,還不忘大喊一聲“殺”。兩側(cè)的殺手瞬間就做出了反應(yīng),一共四名收割者,像是一張大網(wǎng)一樣將對方籠罩在中間,刀光盡現(xiàn)。
所謂收割者,最開始出現(xiàn)的目的,僅僅是用來處理那些在圍殺中逃跑的目標,實力并不出眾。
但是在后來的發(fā)展中,最開始加入這支隊伍的人經(jīng)過多年的殺戮,擁有了越來越優(yōu)秀的山地作戰(zhàn)和黑夜刺殺的能力。
這種實力的提升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于是便對這群人報以更高的期望,讓他們開始進行著刺殺的行動,進一步提升他們的實力。
雖然他們在這支隊伍中并不出眾,但是在以往的任務(wù)中,靠著弓弩和短刀,一次又一次清除著目標,這讓他們擁有了與金級上強者一戰(zhàn)的勇氣。
但在今天,他們首次覺得自己像個初生的嬰兒一樣無力,手中的短刀也成了造不成絲毫殺傷力的玩具。
短刀從四處襲來,各自斬向不同的位置。
這種攻擊看似兇險,但對于真正的強者來說,依舊存在在很大的漏洞,尤其在缺少了兩把刀的情況下,這種漏洞就變得越發(fā)的明顯起來。
不過他們也沒打算就憑一個照面,就解決掉真正的強者,與其各處尋求圓滿,反而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造成更多的漏洞,不如將一處的漏洞的變得明顯起來,而當獵物朝著這個漏洞出逃的時候,那把最鋒利的刀就會出現(xiàn)。
但是這個人根本沒有閃避的打算,他就這樣站著,任憑這些短刀砍到身上,甚至還發(fā)出了“鏗”的一聲,而他們的隊長,也沒按他們相像中那樣出手。
一雙大手從兩側(cè)襲來,兩名黑衣人驚懼地瞪大了眼睛,在生死存亡之際,他們努力地快色向后退去。
但那雙大手卻像粘著他們那般,穩(wěn)穩(wěn)地抓抓了他們的腦袋,隨即發(fā)出了兩聲慘叫,就像兩個熟透的西瓜撞到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啪”一聲,兩名黑衣人的身體就這樣倒在了他們腦袋炸出來的紅白之物中,刺鼻的血腥味飄蕩在空氣里,所有人都不敢相當?shù)囟⒅莻€兩米多高的怪人。
身上沾滿了腦漿,但他卻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轉(zhuǎn)過頭,攤攤手,做出一副都是他們的錯,我也很無奈的樣子,用最開始那副平靜地語調(diào)說:“哎呀呀,你們好啊,我叫安德森,我只是想來問個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