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今晚,很多知道內(nèi)情的人都一個誤會,那就是櫟柯在布瑞恩心里的位置。無論是納賽尼爾、梅迪還是科尼,他們都誤以為櫟柯只是布瑞恩隨手布下的疑子,對今晚的賭局并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他們都錯了,其實,櫟柯才是布瑞恩今晚最大的賭局。
只有看不清結(jié)果的才叫賭局,那些能夠預(yù)料的,都只是計謀。
而櫟柯,就是布瑞恩最看不清的一個變數(shù)。他不知道這枚棋子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效果,是讓他大獲全勝,還是血本無歸,這些他都無法預(yù)料。
即便今晚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太多的轉(zhuǎn)變,但是最讓他期待的,還是櫟柯的出手。
這種完全未知,卻又牽動著整個局面變化的賭博,讓布瑞恩興奮的發(fā)狂,讓他的內(nèi)心被前所未有的興奮感填埋。
看著緩慢走向虎人的櫟柯,以及樓下一臉緊張的觀眾們,布瑞恩得意的笑了。
在今晚,他說了很多的謊,其中一個,便是關(guān)于這場賭局獲勝方法。如果櫟柯在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撐到鐘聲敲響的那一刻的話,那她注定會陷入絕望而死。
因為,在今晚,結(jié)束戰(zhàn)斗的條件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殺掉那頭虎人或者被虎人殺光。
這也是瓦蘭迪斯與布瑞恩賭局的最終內(nèi)容,沒有平局。在某一方死亡之前,沙漏的細沙,是不會漏光的。
布瑞恩摩擦著大拇指上的戒指,整個房間里的氣氛都以變得凝重,另外的三個人都緊張地盯著下面的局面,只有他還在微笑。
比起玩弄金幣,布瑞恩更喜歡在人心上賭博。這是來源于心底的惡趣味,驅(qū)使著他對自己的棋子,隱瞞了賭局的真相。外人永遠也不會了解,一個玩弄人心的賭徒,看著自己的棋子,糾結(jié)在在生與死之間,難以做出抉擇,能夠獲得多么強烈的興奮感。
現(xiàn)在整個地下世界仿佛都被“嘩啦啦”的響聲填滿,大量的金幣被丟到了賭桌上,許多暗中注視著這里的眼睛都已明白,最后的時刻終于來臨。
無數(shù)的地方同時動了起來,天價的金幣在這一刻,同時匯入這個陰暗的角落,猶如一條黃金的巨蟒,嘶鳴著回到了它的巢穴,準備著將要將許多的人吞噬。
被科尼扎中后背的格魯痛苦的哀嚎著,盡力伸手想將匕首拔下,可是科尼出手極為刁鉆,剛好位于極難抓到的位置。而且櫟柯投過來的匕首,制造的傷口,也讓他的手臂更難活動。
躲開虎人回身一擊的科尼,向后連撤了幾步,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櫟柯已經(jīng)站到了他的旁邊。
“你在干什么?”科尼皺著眉頭,面露寒霜地低吼著,“現(xiàn)在快退回去,只要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贏了?!?p> “是我們贏了,還是我贏了?”櫟柯冷冽地看了他一眼。
寒冷且鋒利的目光直刺到了科尼的心底,有那么一瞬,他覺得,自己的打算已經(jīng)被櫟柯知曉。
“這是我欠你的。”科尼一臉平靜地說,撇過頭不去看旁邊的櫟柯,將視線都集中到了抓狂中的虎人身上。
“切”,櫟柯翻了個白眼,對科尼這種死硬死硬的小屁孩脾氣十分不滿。
“時間沒有多久了,只要我再纏著他一會,鐘聲就會敲響?!笨颇峋従彽卣f。腦子里回想起,當時布瑞恩在他們面前說的那些話。
兩個人嗎?只要她能堅持到結(jié)束,就算是我還給她的吧,已經(jīng)做好死亡覺悟的科尼想。
“閉嘴吧,你都還沒發(fā)現(xiàn)嗎?”櫟柯嫌棄地踢了科尼的小腿一腳,說:“從剛才開始,沙漏的沙就沒減少過,不殺死這頭虎人,是等不到鐘聲敲響的?!?p> 聽到櫟柯這話,科尼心底咯噔了一下,后背升起一抹涼意,就像是有毒蛇爬過,但表面還是一臉平靜,只是難以梳平微皺的眉頭。
他轉(zhuǎn)頭朝著沙漏看了一眼,然后猛然發(fā)現(xiàn),原來確實跟櫟柯說的一樣。
“原來如此,我被騙了嗎?”科尼這句話說的很輕,就像是一聲長長的嘆了口氣。
“那個大光頭說的話你也信?喂,你剛剛是不是還想著,如果其他的人都死完了,就只剩我跟虎人兩個。那么你只將虎人抗到鐘聲敲響的那一刻,自己也就可以光榮的死去了?”櫟柯嫌棄地抖了抖身子,像是被什么惡心的事刺激到了,“你怎么也變得這么蠢,騎士傳奇看多了嗎?”
“恩,我確實是這么想的?!笨颇狳c了點頭,一點也沒羞愧的感覺,認真地說:“不過也沒什么,我只是不想欠你而已。而且至少我死的時候,還有你這么個美麗的女孩在我的尸體前哭泣,也還算不錯?!?p> “惡心,你是多久沒見過女人了?”櫟柯極不適應(yīng)地往旁邊撤了撤,一臉嫌棄地說:“我告訴你,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會感動的,更不會哭。而且,即使只能活下兩個人,那也是我們兩個,那頭虎人算什么,看我不宰了他!”
“哦,你這其實是在說,‘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會悲傷的’嗎?”科尼撇過頭,看著櫟柯,。
“滾吧,你?!睓悼乱荒樌淠目戳丝颇嵋谎郏瑢τ谶@種根本意識不到什么叫做羞恥的家伙,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白眼以對。
身子一曲,櫟柯擺出戰(zhàn)斗的姿態(tài),轉(zhuǎn)過頭看著那頭虎人,認真地說:“打贏他,我們兩個都要活著?!?p> “行!”科尼果斷地點點頭。
突然,兩個人像是兩只低飛的燕子,瞬間就朝著虎人沖了過去。沒有過多的廢話,沒有多余的暗示,兩人默契地滑出了兩條簡潔的弧線,從不同方向,夾擊滿臉痛苦的虎人。
“吼!”格魯終于抓住了扎在后背的匕首,憤怒地咆哮了一聲,猛地將其扯下,鮮血飛灑。充血的眼球來回掃視在兩個不同的人之間,一時不知道該先面對誰。
那兩人的配合實在太過默契,奔跑的路線也及其相似,幾乎是同時朝著格魯沖來,難分先后。
眼看著兩人的距離已近,格魯再也不能過多糾結(jié),于是選擇了剛才偷襲了他兩刀的科尼,猛地將匕首擲了出去。
“咔嚓!”一聲脆響,科尼輕易地將匕首打飛,但是卻被拖慢了前進的步伐,讓格魯能夠先單獨面對櫟柯的突襲。
但是等格魯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他眉頭一皺,猛地抬頭一看,只見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女孩的手里散發(fā)著奇異的黑光,猛地朝他下劃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