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直在緩緩地流逝,氣氛也在變得越來越尷尬。攔在門口卻又什么都不干的約書亞,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即便是攔路搶劫的強盜,也沒有這么浪費客戶時間的啊!
說點什么吧,無論如何都快些說點什么吧,哪怕是隨便說些什么,也不會比現(xiàn)在的情況更差了,約書亞在心底這樣想著。
然后他用行動證明,自己剛才想錯了。
“咳咳”,約書亞清了清喉嚨,臉色突然變得嚴肅,還故意瞥了瞥門外,擺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低聲說道:“其實,我是來被派來接你們的人,剛剛的元素潮汐已經(jīng)驚擾到了一些心懷不軌的家伙,我們現(xiàn)在必須要趕在他們來之前離開這里?!?p> “什么?”黛汐像沒聽清那般看向約書亞,但是那投過去的眼神,明顯就是在看一個傻子的感覺,冷哼了一聲后才嘲諷道:“你不就是那個看起來最心懷不軌的人嗎?而且別再朝著這里靠近了,小子?!?p> 聽到這森然的語氣,原本假裝著掃視周圍的約書亞,放下了抬起的右腳。看著黛汐勾起的嘴角,他尷尬地笑著,知道自己剛才的表演有些拙劣,并在對方的眼神威脅下,向后退了幾步,重新回到門口處。
看著自己的努力化為泡影,約書亞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心底涌起一股絕望,覺得現(xiàn)在的場面已經(jīng)徹底挽不回來了。
怎么辦約書亞,就這樣離開嗎?就這樣放棄那個女孩,獨自離開?約書亞垂著頭想,但是只過了一瞬,他就重新抬起了腦袋,露出堅定的目光。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離開。不論怎么樣,對光元素有如此高親和度的人,絕對不能流落在外。他的眼神里已經(jīng)沒有了迷茫,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既然這么巧被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女孩,那么將其平安帶回神殿,就是他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總之,你們快跟我走吧,我確實不是壞人,但是我不知道有沒有壞人正在趕來?!奔s書亞真誠地看著黛汐,著急地想要證明自己沒有惡意,“跟我去神殿,里面的神官和圣騎士肯定會保護你的。”
看著那雙清澈的眸子,以及不知道該怎么證明自己身份時露出的委屈表情。覺得有些好笑的黛汐,都快要答應(yīng)了那個十七八的大男孩,但是話到嘴邊,又成了態(tài)度堅定的拒絕。
“不行?!摈煜е溃凵駡远ǖ乜粗鴮Ψ?。
她必須要把安妮平安帶回普德身邊,這也是她的責(zé)任。
“好吧,那你要去哪,讓我跟著行嗎?我可以保護你們?!敝罒o法說服對方的約書亞,決定退一步。
“這個......”就在黛汐決定再次拒絕對方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在身后輕輕地扯她的衣角。
嗯?黛汐向安妮投過去了詢問的目光,看到那抿著嘴唇的女孩微微點了點腦袋,讓她改變了剛才做下的決定。
“好,我們可以讓你跟著。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用,不過你要是敢偷著做些什么的話,可給我小心了!”黛汐搖了搖手上的手術(shù)刀,眼神中流露出威脅的意味。
“好?!奔s書亞果斷地點了下頭,并朝著旁邊走了幾步,與門口保持到了最遠的距離。
看著對方這么懂事,黛汐不由得也覺得輕松了幾分,至少不用時刻警惕著對方。
沖著身后的安妮點了下頭,然后兩人就朝著門口走去,但是沒走幾步,就聽到約書亞發(fā)出一聲低吼。
“等一下!”
黛汐皺著眉頭看向?qū)Ψ剑詾樗@是又想做些什么多余的事,但是發(fā)現(xiàn)他卻只是一臉嚴肅地盯著門口,半蹲了下來,手掌中還反握著一柄匕首。
“篤篤篤”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黛汐和安妮一臉驚訝地看著木門,不知所措。在看到約書亞的手勢過后,都緊閉上了嘴,向后退去。
“篤篤篤”敲門的聲音又響了一遍,節(jié)奏平緩,與上一次一樣,完全沒有顯示出著急的意味。
越是不著急,越是讓約書亞感到不安,像是對方已經(jīng)篤定了屋子里有人,而且......并不怕屋內(nèi)的人做出些什么。
“真的不開門嗎?”
聽著這像是在與朋友閑談般隨意的語氣,屋內(nèi)的三人卻感覺到心中有巨石落下,不禁下意識地環(huán)視四周,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著自己。
“要是真不開,那......我就砸了哦!”屋外的那人故意拖長了發(fā)音,就像是開著朋友間的玩笑那般輕松。
怎么辦?約書亞向黛汐投過去了詢問的眼神,卻只看到對方搖了搖頭。一咬牙,知道一扇木門擋不住對方的約書亞,做了一個開門的手勢,雖然黛汐并不是特別愿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黛汐的首肯后,約書亞便站起身來,將匕首收到腰后,去將門打開。不過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先讓安妮躲到了柜臺后。
“咯吱”,隨著門軸的轉(zhuǎn)動,三人的心都不由得變得愈發(fā)緊張起來。
上午明朗的陽光灑入屋內(nèi),在這刺眼的潔白中,有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男人站在門外。這種鮮明的光與暗的對比,讓對方嘴角露出的笑容,顯得莫名的詭異。
“你們好??!”那個全身像是披了一片黑夜的男子踏入屋內(nèi),并朝著他們施了一禮。雖然他并未將臉遮住,但那上面就像是被一層薄霧籠罩著,怎么也看不真切。
只有那溫暖中又帶著邪魅的笑容,死死地印在他們的腦海。
“你是誰!”黛汐和約書亞不由得同時問了出來。
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后,兩人對視了一眼,里面滿滿都是對危險的警戒。約書亞摸上了自己后腰的匕首,黛汐也隨時準備著念咒。
“我嘛?”黑衣人笑了,帶著黑夜的般的神秘與深邃,向著他們極有禮貌地彎腰行禮,說:“我叫安德魯.哈里斯,是一個游蕩在黑夜的魔法師?!?p> “那你來這里干嘛?”約書亞緊盯著對方,渾身的肌肉都已緊繃。只要對方稍微有念動咒語的傾向,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沖向上去。
對面那個名叫安德魯?shù)哪腥瞬]有回答,只是笑著看了他一眼。
那雙眼睛里有什么?約書亞無法回答,只是感覺自己好像落進了深淵,全身的力氣都無法凝聚,整個人只是在不停的下墜。
該死!約書亞猛然一驚,全身都冒出汗來,不敢再看向?qū)Ψ降难垩劬Α?p> “嘿嘿!”聽到這低沉的笑聲,即便是低著頭,約書亞也能想象得出那譏諷的嘴角。他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覺得臉龐有些發(fā)燙,絲毫不敢放松。面前的這個黑衣人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卻給人一種已經(jīng)掌控全局的感覺。
先前那一瞬間的交鋒,讓他感受到了對方的強大,也為自己的懦弱感到了羞恥。少年代心底突然涌起了一股倔勁,約書亞握緊了腰間的匕首,重新直視起了對方的眼睛。
無論能否戰(zhàn)勝對方,他都不能后退,這是他作為異端審判外派人的責(zé)任。
“別激動,我只是來看看那個質(zhì)靈而已?!笨戳艘谎弁蝗荒柯秲垂獾募s書亞,安德魯很隨意地揮了揮手,臉上還帶著笑意,完全沒有要戰(zhàn)斗的意思。但是約書亞的臉色卻是猛地一變,整個人就像被撞飛了那般,直接朝著旁邊的墻壁砸去。
“砰!”的一聲,落到地上的約書亞吐出了一口鮮血,不敢置信地望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