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婚后重返德金廠,反而遇到了我一生的白月光和小太陽,她們是兩姐妹,廠里新來的。
白月光是姐姐,叫張美容,是與我一同工作的Q師,她很體貼懂事,較為文靜,但她對我不同,她很愛與我分享心事,家長里短,雞毛蒜皮也同我講。我善于安慰他人的苦難,是個理想的傾聽者,長相憨厚,男男女女都愛與我打交道。
小太陽是妹妹,叫張美萍,很活潑機靈的一個女孩子。自打和我結識后,她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地“纏”著我,整天眼里嘴里都是“子才”。她曾多次向我表示,可惜我結婚早,不然她會與我在一起。
還有一個,她對我也十分有好感,覺得我的魅力遠遠超于我的平凡的外表,曾表示喜歡我,但她深知不可能,漸漸地就疏遠了,免得她自己更加沉淪。
如果以現(xiàn)在的三觀論,必定斥責我是個大渣男,有了老婆,還當中央空調!但我雖與她們交好,但我從未做過逾矩之事……好吧,我承認我后悔結婚早了,為什么這些美好都是結婚后才遇到?懊惱!
意想不到吧,我這人其貌不揚,矮個墩實,有著祖?zhèn)鞯呐c人和善,平易近人的親和力,也能意外斬獲年輕漂亮姑娘的芳心,可見人格魅力也是個人價值所在。
多年后我洋洋得意地與妻子兒女談及這些事,二女兒說,有些美好只能發(fā)生在特定的環(huán)境下,即是拋開生活的瑣碎,不談物質的前提下,要是換作她們跟我回這窮山僻壤過日子,早就沒有什么愛情大過天了……
姐姐美容是與我相敬相知的好朋友,妹妹美萍是稱兄道弟的“好哥們”,兩姐妹都很漂亮,性格不一樣,卻一陰一陽地調劑我的打工生活。
美容愛哭,敏感多思的一個女孩子。一次,她家中來信說是出了事,上班時間里,她徑直趴在桌子上哭了,我知道她想說自然會和我說,也沒問她什么,然后就幫她測試對講機,訥訥地在一旁不作聲。偶爾我沒吃早飯,她知道后,就會從她的小抽屜里拿小零食給我填肚子,我也不跟她客氣。我們之間的同事相處就是這樣,不用過多問對方,也知道彼此間的心思,?;セ莼ブ?p> 美萍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很黏人的性格,但她與其他人相處不怎么好。她對我不設防,喜歡與我勾肩搭背,總是樂呵呵的黏著我,崇拜我,與我談天說地,論古論今。在她身上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別人對我的愛戴和崇拜,似朋友地,似情人地,似女兒地,似知己地……我道不清楚,與她在一起我能很輕松,忘記人生苦短。
后來我辭工回家,美萍與另一個朋友送我,到車站后,她喑喑地哭了,說是很不舍……
多年后,我發(fā)現(xiàn)我的小女兒非常像張美萍的性子,很黏人,愛撒嬌,同時又很懂事,每次我心情低落,都是小女兒第一個靠近安慰我,怕我生悶氣,各種開解我。
這幾年,我和妻子一樣,很喜歡跟兒女說以前的事,晚上睡前會有一小段時間,全家人就到我們床上集合聊天,稱“制嗲”,大大小小,事無巨細,想起就說,或聽她們說。這樣能使我們的親情關系更加濃烈。
在她們面前,我?guī)缀鯖]有秘密了。
我們家的情況可能在別人眼里看起來奇怪,但在我們卻覺得很正常,我可以在女兒面前炫耀有多少人喜歡過我,也多次說過我一生最愛張美萍,一生恥辱劉思文(化名,高中寫情書給的那個女同學。)。
她們不會介懷,反而在笑話我。
妻子也不會介意,我一段她一段地跟兒女講過往的日子,講生活的所見所聞。
女兒們也愿意和我們談心事,交流各式各樣的成長經(jīng)歷。當然,她們肯定有所保留。
然而,我與女兒們的關系不是一蹴而就的好,是漸漸積累的結果。
以前我因生活困苦而老是愁眉苦臉,很嚴肅,她們很怕我,甚至見了我就躲。
我這個人是復雜的,有時又很和藹,跟她們吹牛,解釋成語來源,然而我反斗地做個反面教材老爸,總是張口胡來亂解釋。
譬如,家里有年紅“風華正茂”,我就講解是:以前有一個放牛的青年人叫風華,一天他遇上了在河里洗衣服的正茂,并且很快兩個人相愛了,但他們家人不同意他倆在一起,千方百計地拆散他們,但風華與正茂很勇敢,不顧一切非議也要在一起,最后一起私奔了,成為一對幸福的夫妻,于是就有了風華正茂……
其他年紅上成語的解釋也大同小異,妻子懟我誤人子弟,兒女們也清楚我在瞎扯,不過還好,她們聽完就笑了,說我無厘頭。
我是覺得有時反教材式搞怪比一本正經(jīng)的教育好,長大了她們自有判斷力去思考。果然,她們與我更親近了。
有時候我又幼稚無比,以前看見女兒與玩伴在跳繩,我忍不住去摻一腳,說:“讓我也跳一跳?!蔽夷潜孔镜牟椒ê喼笔遣蝗腩?,不過我也就試試。
看到孩子們在打波珠,我也要去玩一把,這是我童年的拿手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