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試探
“王爺贖罪，是左丞自己來旁聽的啊，我等也沒成想，左丞竟然有這么大的膽子，沒有接過皇上圣諭就敢私下做主，待明日臣必親自上書參他一本，以正圣聽”旁邊幾人聽到謝文的話，連忙同表決心。
這時庭外來報“徐子謙帶到”待成王揮手示意，幾人才連忙從地下站起
“京都守將徐子謙叩見成王”
宇文清彥看著跪的筆直的身影，也沒讓起身，直接問道“皇后遇害那日，侍從最后見到皇后的戌時（19點-21點）到次日發(fā)現(xiàn)皇后尸體的卯時（5點-7點）將軍身在何處”，協(xié)審的官員聞言暗自提了口氣，這成王的問案口吻，明顯是把徐子謙當做嫌疑人來審啊
徐子謙平靜的回道“期間臣下一直在安排城中布防事宜”
成王微微一笑“將軍真是辛苦，本王都不知這城中布防需要夜以繼日，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敝x文也感到疑惑，對啊，這城中布防也不能不讓將領(lǐng)睡覺啊
徐子謙也不著急，繼續(xù)回道“王爺不知，這幾日正趕上城中戒嚴，臣下只每日午時休息兩個時辰?！?p> 成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城中戒嚴？可是皇上下的密令？”
徐子謙愣了愣“并非”
聽到這一答案，在場之人無不震驚，還未等成王開口，謝文連忙問道“沒有天子密令，竟敢私自改變軍中布防，徐子謙你好大的膽子”
成王看著低頭不語的徐子謙冷笑一聲“徐將軍對父皇忠心耿耿，又怎會如此行事，敢問將軍，是受何人指使”這話一問，謝文腦海馬上浮現(xiàn)出了又最大嫌疑的左丞徐勇，現(xiàn)在不是皇后身死的問題了，借用職權(quán)，擅動京都守軍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徐子謙，茲事體大，你最好如實道來”
徐子謙抬頭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謝文，行了一禮“臣下知罪”
成王放下手中的茶杯，在徐子謙身旁轉(zhuǎn)了幾圈“徐將軍以為不說，本王就拿你沒辦法了？來人啊，將守城副將江朗昭帶來問話”，徐子謙垂下眼瞼，看不出神色，江朗昭莫名其妙被傳召正一頭霧水，行禮問安后就看到靜默在一旁的徐子謙，心下疑惑。
成王也不多話，直接步入正題“江副將可是一直伴隨徐將軍左右”
江朗昭點頭道“沒錯，每日宮中布防情況都是臣子與將軍一同查閱，但是布防的具體事宜，一向是將軍一人決定”
成王推了推冷掉的茶“皇后出事之前，可有什么人接觸過徐將軍”
徐子謙心下了然，這是沖著獻王來的啊。
江朗昭略一思索，像是想到了什么“徐將軍很少與人來往，因此屬下記得特別清楚，皇后出事的前幾日，在承乾宮不遠處，獻王曾與將軍交談過”
成王不動聲色的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可知具體的交談內(nèi)容”
江朗昭皺了皺眉“因為距離較遠，沒有聽清，不過獻王給了將軍一樣東西，像是紙張”
成王掃了一眼身旁正在看茶的謝文，謝文會意忙吩咐左右“去將那日的守城哨兵叫來”每日的京都布防完成后，都需要提供士兵的布防名冊，以便將士們能夠各司其職，因此按照日期排查出守城士兵不難。
不一會，兩名守城士兵就被帶到，在謝文的詢問下知無不言“那日徐將軍無意隱藏，眾人都聽得清楚，獻王給了將軍一封皇后親筆所書的家信，將軍就在殿外拆開查看，然后對獻王說了一句話”
謝文忙道“什么話？”
“子謙是陛下親命的守城將士，唯一的任務(wù)就是護佑皇上和各宮娘娘的安全，不勞娘娘囑托，下官自會秉公執(zhí)法”
剛剛一直默不作聲的徐子謙，突然向成王行了一禮“皇后只是給了末將一封家書，并叮囑末將要加強對京都的防范，臣下這才下令京都戒嚴，想必是皇后已有所感”
成王抿了抿嘴角“皇后與將軍之間的書信聯(lián)絡(luò)，一向是由獻王殿下親傳嗎”
徐子謙不急不惱，語氣清冷“皇后為后宮之首，就算是親哥哥也理應(yīng)避險，獻王雖為皇子，也叫我一聲舅舅，通傳家書又有哪里不妥”
成王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就算皇后是后宮之首，也沒有權(quán)利下令京都戒嚴”
“臣子何時說過，皇后下令戒嚴了”徐子謙看著面色不善的成王，繼續(xù)說道“皇后只是叮囑臣下要加強對京都的防范，也從未向臣下指派過什么”
成王舔了舔右側(cè)的尖牙“這不過是將軍片面之詞，信中如何書寫卻無人得知”
徐子謙不卑不亢“那王爺有何證據(jù)證明那不是普通的家書，臣下求見圣上”
周圍的謝文砸了咂嘴，小心的向前請示“王爺，這徐子謙是皇上欽點的守城將軍，還需要皇上親自治罪”成王心下自有打算，這京都擅自戒嚴之事，往大了說是欺君之罪，往小了說也不過是關(guān)心圣上安危，布防更為嚴謹了些，恰巧遇到皇后身殞，也算是有先天之見，趨兇避禍了，成王原本也沒指望皇上憑一封家書，就罷免了徐子謙。
只是幾件事情的契機串聯(lián)在一起就不得了了。
偏偏皇后出事前向徐子謙遞過一封家書，這徐子謙膽大妄為私自戒嚴京都，最有指派嫌疑的獻王卻在這時下落不明，皇后身殞后，左相又越過皇上，私自旁聽庭審，審查線索剛斷獻王就回京請旨親查。
自己無意導出的這場大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徐子謙和謝文看著詭笑的成王，心中一陣焦躁不安。
這個案子絕對和成王脫不了干系，左丞正想如何在不通過成王的情況下繼續(xù)追查，就傳來自己兒子徐子謙被罷免的消息，皇上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后，即使相信自己一手培養(yǎng)的守城將軍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但因為整件事情牽連甚廣，加上左相一家的確是越來越不將皇上放在眼里，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給予警示，群臣都快忘了皇上的權(quán)威。
徐子謙被收回守城官印，京都布防暫交成王，左丞私自追查皇后案，罰奉一年，免朝三月，這幾乎給整個徐家一脈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可喜可賀的是，雖然皇上收了徐子謙的兵權(quán)，但是依然放在了自己身邊，作為圣上親衛(wèi)，可見皇上知道徐子謙的忠心，并且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想辦法將此案的嫌疑重新帶到成王身上。
成王接管皇城守衛(wèi)的第一日，就迎來了徐子謙的挑戰(zhàn)，
“徐親衛(wèi)是咱們京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本王自是不及”
徐子謙雙手抱拳施了一禮“王爺，子謙已經(jīng)掌管京都守軍十三年，對每個人的脾氣秉性都有了解，今日向王爺討教，并不是一定要分出勝負，只是讓兄弟們知道王爺您的能力在哪”
成王悶聲一笑“徐親衛(wèi)說的好聽，畢竟輸?shù)氖潜就醯拿孀印?p> “皇子們自小接受文武教習，即使不是一流高手，也不至于輸?shù)碾y看，成王就不要自謙了?！?p> 徐子謙話音剛落，也不等成王說話，直接拔出佩劍攻向成王，宇文清彥連忙拔劍相迎，眨眼間，雙方已經(jīng)拼了十幾劍，這才跳開，成王雙手握劍，雙腳輕輕一躍，只見劍鋒由下而上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白弧線，直接掃向徐子謙面門。
徐子謙也不是尋常人物，腰間向后一折，不閃不避，抬劍接了這一擊，兩相退開，徐子謙錯愕的看了看自己握劍的右手，這成王劍勢兇猛卻力道不足，心中有了計算，挽了個劍花，轉(zhuǎn)身借著右肩的力道，在成王劍鋒前向左轉(zhuǎn)了個身，等到成王感覺手中這一擊打空時，徐子謙的劍已經(jīng)架在了自己脖頸。
徐子謙收式行了一禮“王爺承讓”
成王收回佩劍，面帶不喜，冷哼一聲“不愧是京都首屈一指的高手，本王不及，看來這京都守軍我也沒臉再要了，告辭?！?p> 徐子謙看著成王憤憤不平的背影，抬手揮了揮。
左丞徐勇看到徐子謙傳回來的信件，難以置信，成王武藝精湛，但根基不穩(wěn)，絕無可能只身躲過承乾殿布防，孩兒以身相試，望父深思。
宇文清彥這里卻直接含著一口氣，來到了御書房將比試的過程原原本本的說與皇上，憤憤不平的道“今日徐子謙這般行事，兒臣如何有臉面去管理京都將士，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皇上看著火氣沖天的成王，笑了笑“朕下的令哪是說收就收的，明日朕讓徐子謙當著將士的面給你賠個不是，你看如何”
成王皺了皺眉“那他們就不會說兒臣能力不足，而是仗勢欺人了?！?p> 皇上抿了抿嘴“那你說如何”
成王瞇了瞇眼“父皇讓兒臣和皇弟一同守靈吧，母后這一案大家都心知肚明，查是查不出來的，雖然........皇后并非兒臣親母，但也對兒臣多有照拂?！?p> 皇上沉默了半晌“此事容后再議，到是前幾日，朕想看了不少與你相配的適齡女子”
“父皇，兒臣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不如把這些女子贈與皇弟吧”
成王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出了御書房，心中早有了計較，京都守軍這一燙手山芋可接不得，徐子謙十三年的統(tǒng)治，已經(jīng)讓他們只認一個主子，不能完全控制在手里的棋子就是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