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黛看著手頭的帖子,看著這帖子上的字,不禁喝彩道:“真是好字。”
然后默默看了了一眼最后的邀請人,“游俠李默”,然后看著日期,六月十三,阿黛心里默默說道,后日啊。
然后想了想,還有幾件事要做。
剛剛放下手中的毛筆,紫衣來了。紫衣向阿黛行過禮后,便向阿黛回稟道:“娘子,王家五郎來了?!?p> 阿黛點頭,然后看著紫衣,說道:“我桌上的東西干了后,你就發(fā)出去?!?p> “諾。”
阿黛走到了后門處,藍衣給阿黛把幕蘺帶好后,使人給她開了門。
“娘子,您請。”還是那個侍衛(wèi),依舊同樣的口氣。
阿黛走上了馬車,看著在馬車內(nèi)正襟危坐的王奉之,笑道:“五叔,安好?!?p> 王奉之睜開了眼睛,無奈道:“昨日不想見我?”
然后又嘆息道:“生氣了。”
阿黛挑了挑眉,然后很開心的說道:“五叔,請我吃好吃的吧?!?p> 王奉之揉了揉眉心:“依你吧?!?p> 給門外的侍衛(wèi)說了句:“去佳肴閣?!?p> “諾。”
阿黛又說道:“去佳肴閣有什么意思,我們?nèi)ヌm陵閣吧。”
王奉之思索了一瞬,想勸阿黛,后又搖頭做罷。
“去蘭陵閣。”
“諾?!?p> 蘭陵閣是一個賭與吃喝聚集在一起的地方。
會賭投壺,文字,題詩,也可以說這里是一個大賽場,文人雅士們的聚集地,這里是另一個雅集。
進到蘭陵閣,在蘭陵閣入口處,門口守衛(wèi)看見了王瑕之,請道:“王家五郎,請。”
然后又看向門外帶著幕蘺的阿黛,也同樣說道:“女郎請?!?p> 門內(nèi)進去,穿過小廳,就看見一個中央很大的空間,正中央空著很大的地方,有幾個人在投壺,“貫耳”,每逢宴飲,必有“雅歌投壺。阿黛忽然想到了書院的好友們,那時候她便很喜歡玩。
在蘭陵閣東南側(cè),“曲水流觴”邊上盤坐著許多文人,在行著酒令。
一個小廝領(lǐng)著王奉之,“郎君,二樓雅座請。”
“五寶八珍。”阿黛淡淡的提醒道。
“諾”。
門關(guān)上了,阿黛從二樓往下去,正好能看見賭投壺的雅士。忽然阿黛眼神亮了一下,她看見昨日的那位游俠了,只不過他跟在了一個明顯“褒衣博帶“,士族裝扮的人身上。
阿黛磋磨了一下手指,是這個人嗎?這個人就是他們的游俠首領(lǐng),看這游俠首領(lǐng)的穿著打扮,難道他還信奉天師道?
阿黛不禁心里說到,這便有趣了,根據(jù)木師傅傳出的消息來尋墨家巨子令找到了她,想與她見一面,現(xiàn)在又一副追隨清談之風的玄學裝扮,這人究竟信的是墨家還是道家。
阿黛反轉(zhuǎn)一想,見了就知道了。
“你知道了?!鄙砗髠鱽硗醴钪穆曇簦曇魶]有起伏,顯然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事實。
“是啊,我知道了。”
阿黛也沒有去看王奉之,眼睛依舊盯著那游俠,那個游俠身上的那把短劍太亮眼了啊,上面還鑲嵌著一個紅色寶石。這個人很是張揚啊,再看他前面的那個人,卻又感覺到了一種內(nèi)在的張揚,阿黛遠遠的看著那人,不禁夸到好相貌。
在這游俠要上樓的時候視線對上了不遠處樓上的阿黛,阿黛微微一笑,不知道那人能不能看見她的善意啊,她之后還想好好合作一下。阿黛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臉上的神情更加開懷了。
身后的藍衣也看到了游俠,忽然也跟著自己的主子笑了一下,順帶握起了拳頭挑釁的看了一眼后面那個紅寶石短劍的游俠,小聲的說道:“真以為帶著幕蘺就認不出來了啊,好蠢吶?!?p> 桌子旁的王奉之不禁搖了搖頭,就他在這里為她知道的事情徒自煩惱。然后又給自己斟滿酒,忽然想到什么,把酒放到了一旁,讓門外候著的小廝把酒端走,說了幾句后小廝帶著一壺茶重新回來,王奉之又給自己倒了杯清茶喝著等著阿黛一會兒和他談?wù)劇?p> 阿黛聽見藍衣的話后,不禁心里也贊同著,真的好蠢吶。
帶著幕蘺根本沒用啊。
只見那個游俠向前面那人說了什么,那人轉(zhuǎn)過去的身體,又重新轉(zhuǎn)了過來,阿黛猜應(yīng)該也是對著他們笑了笑吧。一會兒看著幾人消失在樓梯間。
阿黛坐在了王奉之的對面,給自己倒了杯茶后嘗了一口,“水果茶?”
王奉之點了點頭。
阿黛重新放下了杯子,看了一眼藍衣,藍衣意會,看向王奉之的侍衛(wèi),兩人一起出去后帶上了門。
王奉之想開口說什么,卻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開口,阿黛看著王奉之的樣子后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說道:“五叔,此事與你無關(guān)。”
“我之前就有所察覺,抱歉?!?p> 阿黛搖了搖頭,眼睛看向王奉之,“五叔不用抱歉,您已經(jīng)提醒過我了,只是那時候就算我知道也會那么做,結(jié)果不會改變。”
王奉之也微微抬起了眼,手上的扇子一直拿在手中,“可是我們都隱瞞了,你介意的?!?p> 阿黛的神色忽然就笑了,像譏諷,又像是釋懷,“那又如何?!?p> 王奉之也想到,是啊,那又如何,可是她不希望她對他的介懷之心啊,君子之交淡如水,他都怕有朝一日連這種交情都沒有了。
阿黛聲音也逐漸溫和了起來,“五叔,你不用自責?!?p> 看著王奉之眼中依舊沒有釋懷的神色,阿黛又笑道:“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你要護著的無法無天的元昭了。”
王奉之忽然苦笑道:“我一次也沒護住你?!?p> 阿黛挑眉,所以你就在我逃避的時候也遠遠的走開了?
不過阿黛也已經(jīng)釋懷了,她曾經(jīng)也很依賴這個亦師亦友的師兄,現(xiàn)在他變成了她的長輩,其實也算關(guān)系更親近了些。
王奉之想到了什么皺了皺眉頭,疑問道:“阿瑜那邊,你知道了什么也沒說?”
“我等著他自己向我承認?!?p> 王奉之搖搖頭,“阿瑜的性子很固執(zhí),他不會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