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過這次嚴格意義上來說,確實不是查不到王母身上。她不過是借老張的口,向一個一直想要巴結(jié)王家的人說有個女孩一直纏著王子君,不知道該怎么辦。
對于那人來說,這當然是個不愿意放棄的好機會。于是心中一動,又自行找了朋友幫忙解決這件事。彎彎繞繞,王母可不認為自己做了什么。這次沒達到目的,還打草驚蛇了,王母也只能暫時停歇下來。
但是王家和蘇家也沒再提結(jié)婚的事情。蘇爸爸眼看著事情弄砸了,再無賴,一時也想不到辦法解決,加上蘇媽媽天天催促他回老家,催的他很是窩火。于是在一個周末,收拾了行李,老兩口就回了老家。臨走前,蘇爸爸還不停地“提醒”蘇盼,讓她多跟王子君出去加深一下感情,還讓她轉(zhuǎn)告王家,說什么“只要兩個女婿和女兒幸福就行了,蘇家就退一步,不要40萬了,20萬也行”之類的話。
蘇盼其實已經(jīng)有幾天沒跟王子君聯(lián)系了,但是因為兩人之前也常常這樣,王子君忙起來的時候沒個定數(shù),所以蘇爸爸蘇媽媽要走的消息,她也只是發(fā)了一條短信告訴了一聲而已。
在她看來,這著實是件小事。加之上一次他送自己回來的時候,也沒有進門。估摸著因為蘇爸爸有點膈應(yīng),所以并沒有給他打電話。
然而蘇爸爸并不這么想,嘴里嘟囔著怎么女婿也不來送送。蘇媽媽在后面為王子君說話,心里卻擔心著王子君是因為心里不舒服才沒來送的,只不過害怕女兒傷心,所以沒有點破。
等王子君看到信息的時候,給蘇盼打來電話,得知兩位老人乘坐的車已經(jīng)走了半個小時了。雖然他確實對蘇爸爸不滿,可是覺得與蘇媽媽還是很投緣,于情于理自己都應(yīng)該去送送的。
所以說,蘇盼的沒心沒肺,有時候看起來就是欠點腦子。
王子君郁悶了一下,卻也沒再說什么。自從上次看到顧然送蘇盼去醫(yī)院以后,王子君與蘇盼之間,無形中似乎多了一些距離,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蘇盼對著顧然笑的樣子。
蘇盼還沒有察覺,本來王子君的工作性質(zhì)比較特殊,蘇盼輕易不會打擾他,更別說是纏著他了。
以前王子君覺得這是“懂事”,如今“自己不被需要”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
王子君在想辦法破解這個問題。
蘇盼也在頭疼一個問題。雖然王子君沒有明說,但是這段時間他不再提起讓王母怎樣怎樣,蘇盼估摸著王父王母至少有一個人向他明確表達過“不同意”,所以他才閉口不提彩禮的事情,但是她看得出他還在努力。
蘇盼其實暗松了一口氣。在當時那種時候,確實不適合繼續(xù)討論這件事。深夜一個人的時候,蘇盼偶爾也想過放棄,可是想到這對于王子君不公平。雖然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但感情卻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這些年兩人之間的感情,溫吞卻綿長,雖然會遇到阻礙,但應(yīng)該也能像水一樣,溫潤無聲地越過了去。
顧然讓文理繼續(xù)盯著,但是因為王母沒什么舉動,所以文理也沒什么收獲。其實,要說這王母也真是厲害,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倒沒有引起懷疑。像關(guān)于青梅和王子君的傳言,無關(guān)緊要,所以王母直接承認自己是自己說過的話。而讓人打暈蘇盼并送去酒店的人,卻是讓人找了一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手段拙劣的小混混去做,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地,就算被問到,也是堅決不能、不會承認的。
所以王母在王子君眼中頂多就是有些啰嗦的慈母罷了。但是在蘇盼看來,自己最近的霉運,跟這個慈母脫不了關(guān)系。因為她只是王子君的慈母。
這個問題怎么破?蘇盼不知道。因為她畢竟沒有證據(jù)。
看著兒子仍然與蘇盼在一起,王母也不著急,說到底自己家是兒子,吃虧的也輪不到王子君,而蘇盼絕對不會是王家的媳婦的。
顧然依舊只能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默默地關(guān)注著蘇盼,也在等待一個機會。
而蘇爸爸本來以為蘇盼只是說著玩玩的,但是發(fā)現(xiàn)之前的美好局面不復存在,除了自己沒人再提起結(jié)婚這事,就連賈仁得來的也是“王母的態(tài)度似乎有所變化”的消息,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太過自滿,恐怕錢就這樣打了水漂。于是總是想方設(shè)法讓蘇盼要記得多跟王子君聯(lián)絡(luò)感情。
就這樣,有人破題,有人立題,有人等待,有人著急。一晃,幾個月就過去了。
冬天過去了,春天來了,又到了夏天。之前的事情,恍若一個插曲,被主題曲掩蓋了聲音。
……
這天,王子君提前給蘇盼打電話,要慶祝兩人相識五周年、相戀四周年。
蘇盼準時下了班,到了約會的地點一看,鮮花、美酒、美食,還有美男,感覺異常隆重。
蘇盼笑瞇瞇地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圖?陣仗弄得這么大?!?p> 王子君心里跳了跳,卻拉過她,說:“會不會說話?我對你有企圖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你才知道?不如趁著今天這個好日子,把你辦了?!”說的似真似假。
“哈哈哈,怎么辦?我好害怕呀!”蘇盼渾不在意。
“怎么~辦?讓我想想。”明明蘇盼是一個詞組,被某人拆成了兩個詞。
“懶得理你??斐詵|西吧,我好餓??!”蘇盼說。
“你能不能別浪費這么好的氣氛?”王子君無奈地對這個只知道吃的女人翻一個白眼。
“你不知道嗎?對我而言,有東西吃,就是最浪漫的啦!快點快點。”蘇盼催促著。
蘇盼已經(jīng)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什么淑女風范什么儀態(tài),都在腦后了。她覺得這是自己人一塊吃飯,不是公務(wù),自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
蘇盼忙著吃菜,王子君顧著喝酒。
直到蘇盼吃得差不多,王子君拿起酒瓶,跟蘇盼說:“吃得差不多了吧?來,陪我喝點?!?p> 蘇盼看了看酒,遲疑著問他:“會不會喝醉?”
“這酒度數(shù)低,放心,一個人喝,沒意思,再說了,這是慶祝我們兩人的紀念日啊,喝一點助助興?!蓖踝泳诺土寺曇?,靠近蘇盼,言語中充滿著誘惑。
蘇盼相信王子君,看了看房間的布置,終究不愿在今天掃興,浪費了他一片心意。
“那,我陪你少喝一點,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好,酒品也不行?!碧K盼不好意思地遞過了杯子。
王子君看見蘇盼的動作,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喝酒的動作頓了頓,最后還是給蘇盼倒起了酒。
蘇盼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發(fā)現(xiàn)味道甜甜的,似乎并沒有什么酒味,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一口一口又一口,很快一杯就下了肚。最后還望著王子君,似乎還想再來一杯。
王子君看著蘇盼的動作,心臟跳動得越發(fā)劇烈,本來想退縮的,可是看著蘇盼渴望的眼神,他想,或許這就是老天的意思。
于是又給蘇盼倒了一杯。
蘇盼不知道,但是王子君卻知道這酒的后勁有多大。他有一個少數(shù)民族的朋友,有一次去他家玩,正巧遇到他們的傳統(tǒng)節(jié)日,于是用他們特有的酒熱情地招待了一次。他第一次喝的時候,感覺爽口滋潤,也跟蘇盼一樣,以為那是果酒,喝起來便沒有了節(jié)制。
結(jié)果醉了三天三夜。
而這一次,他是特地跟朋友要了些來,就是為了今天拿給蘇盼喝。
蘇盼很快就成功地把自己灌醉了,嘴里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王子君,其實我知道你爸媽不同意我們倆的事,我早就知道你媽媽不喜歡我……”
“其實,我對你挺虧欠的,你一心為著我們打算,卻被我和我爸拖了后腿……”
“我一直以來就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其實剛知道你們家那么有錢的時候,我有想過要退縮的,我是真的害怕,害怕不能被承認,害怕給你丟臉……”
“其實我不喜歡這樣畏畏縮縮的自己,我靠自己習慣了,我應(yīng)該是堅強的獨立的,這樣才能成為媽媽的依靠……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王子君走過去攬住蘇盼的腰,蘇盼順從地把臉靠在他的胸膛。
“盼盼,我們不去管別人好不好?不去管雙方父母,不去管什么家世背景,也不管那個什么顧然,什么都不管,只對彼此負責好不好?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好不好?”蘇盼感覺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似乎還提到了顧然。
蘇盼點點頭,嘟囔著:“對,還有顧然,不能隨便吃別人的東西,不然要請很多次回去,很虧……”
王子君不喜歡她說起顧然,用手擋住她的嘴,俯身在她耳邊說到:“我們不說顧然好不好?我?guī)阈菹⒑脝幔俊?p> 蘇盼確實想去休息了,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因著酒意上涌,她現(xiàn)在只想睡覺。所以她沒聽見,王子君低沉的聲音緩緩問她“把你交給我,好不好?
只一味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