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玉陽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當(dāng)說到等會送她去見凌欣時,她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少……少爺,求求您不要把小蝶送人??!小蝶……小蝶以前也給人當(dāng)過丫鬟,會把您服侍……服侍得很好的?!毙∨⒑鋈慌镜囊幌戮凸蛄讼聛?,淚水也是頓時盈眶。
白玉陽略微能體會到岳小蝶的心情,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小女孩,因為家鄉(xiāng)遭遇洪水,不僅母親和兄弟因此喪命,而且與父親相依為命流離失所流落他鄉(xiāng)。而且就在昨天,連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父親,也離她而去了。
當(dāng)親人們都一一離去的時候,能不喪失自我,不自尋短見,要么是個無情無義之人;要么,便是內(nèi)心無比堅強,求生欲望強烈!
然而即便如此,如今當(dāng)白玉陽說要把她送走,相當(dāng)于又是一次打擊,她有此反應(yīng)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畢竟只是一個年近十四歲的小女孩!
白玉陽趕緊托著她瘦弱的手臂,把她扶了起來,然后又向她解釋了這么做的原因。比如帶著她會很辛苦,雖然不至于風(fēng)餐露宿,但是長途跋涉路途艱辛是避免不了的;比如帶著她會不方便,雖說她年紀還小,白玉陽對她也不感興趣,但是孤男寡女行走江湖總是會有很多的不方便;比如帶著她會很危險,武俠世界里打打殺殺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她很明顯什么武功都不會,白玉陽連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證,又如何能保證她的安全?
白玉陽本以為這樣可以說服她,誰知小女孩脾氣也是倔,不僅一一反駁了白玉陽的理由,而且還新增了白玉陽應(yīng)該帶著她的觀點和想法。
帶著她會很辛苦?能比父女倆背井離鄉(xiāng)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千里迢迢從芭縣流浪到開封辛苦?
帶著她會不方便?以前給大戶人家當(dāng)過丫鬟,服侍老爺夫人的生活起居都接受過專門的訓(xùn)練。再說了,賣身葬父,人都賣給你了,還會介意什么方便不方便嗎?
帶著她會有危險?
“那您教小蝶武功啊!以前的老爺就夸小蝶很聰明,什么東西都是一教就會。小蝶學(xué)會武功以后,不僅不會拖累少爺您,說不定遇到危險還能幫您一把呢!”
“以前的老爺?”
“嗯,就是劉員外,他是我們當(dāng)?shù)氐囊粋€大戶人家。少爺您不知道,那劉老爺還挺喜歡小蝶的,如果不是劉老夫人不喜歡小蝶,可能劉老爺已經(jīng)收小蝶為義女了。”
“劉老夫人為什么不喜歡你?”
“她覺得小蝶在勾引劉老爺,還罵小蝶是……是小騷蹄子,后來就把小蝶趕回家了?!?p> 白玉陽聽得一陣咋舌,有點不敢相信。古代女子成熟得早白玉陽是早有耳聞的,但表達得這么直接,白玉陽仍是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岳小蝶看到白玉陽的表情,心里一著急,又連忙激動地解釋道:“少爺您不要亂想,小蝶可沒做過這種不要臉的事。而且劉老爺是個好人,聽說他年輕的時候是個教書先生,后來又到京城做了大官。然后因為京城那邊的大大官不喜歡他,他才回到老家來的。小蝶進到劉員外府當(dāng)丫鬟以后,他知道小蝶沒讀過書,不僅在空閑時教會了小蝶讀書認字,還經(jīng)常講解四書五經(jīng)給小蝶聽,讓小蝶知道了什么叫禮義廉恥。所以那種不要臉的事情小蝶才不會做的?!?p> 小女孩蒼白的小臉,因為情緒的激動而變得通紅。但同時她的堅強與勇敢,機靈與樂觀,天真與坦誠,也讓白玉陽有了將她留在身邊的沖動。
就在白玉陽想跟岳小蝶進一步確認她的決心的時候,隔壁房間傳來了一陣驚呼。
“掌門,你可終于醒了!我們師兄弟三人可擔(dān)心死了?!笔恰袄鋈堋敝卸懦穆曇?。
……
藍玲玲這次倒是很配合,當(dāng)“昆侖三杰”表示,希望掌門可以盡快趕回昆侖山穩(wěn)定人心以及主持大局后,藍玲玲爽快地答應(yīng)了。
臨走之前,白玉陽還擔(dān)心藍玲玲會不適應(yīng)新的身份,鼓勵了一下她,然后也把《傳音神功》教給了她。
“那三千兩銀子記得快點還給我!”而學(xué)會《傳音神功》的藍玲玲,第一句話便是向白玉陽討錢,這讓白玉陽哭笑不得。
接著藍玲玲看到了在白玉陽身邊畢恭畢敬卻又瘦骨嶙峋的岳小蝶,欲言又止,然后便跟著“昆侖三杰”走了。
……
白玉陽原本是想買一匹馬獨自上路的,后來想了想,既然決定要帶著小女孩一起上路,那還是租一輛馬車比較方便一點。于是他又在城中租了一輛馬車,與岳小蝶一起坐在馬車中往襄陽而去。
然而還沒到開封城門,他便遠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騎著白色的高頭大馬,一身黑白相間的勁裝十分顯眼,腰間的系帶和過膝的裙擺隨風(fēng)飄揚,頭上的馬尾辮也在風(fēng)中述說著女子的身份。
是凌欣!
白玉陽從馬車中的窗戶看到凌欣后,興奮地跳下了馬車。
“凌姐!你怎么來了?”
“小白,我想送送你。”凌欣也一臉微笑地翻身下了馬。
“嘿嘿,凌姐是不是舍不得小弟???”
“你這小家伙,人家一正經(jīng),你就開始不正經(jīng)了。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怎么會呢?凌姐說要送我,我心里不知道多開心呢!”白玉陽笑得更歡了。
“本來祁老大和關(guān)吉他們也想來的,不過我沒批。又不是不回來了,搞得這么隆重干嘛?”凌欣又道。
這時,馬車里的岳小蝶聽到白玉陽和凌欣的談笑聲,忍不住從窗戶探出了頭來。
“小白,這位是?”
“她就是小蝶?!?p> 其實昨天祁老大已經(jīng)把岳小蝶賣身葬父的情況告訴了凌欣,所以她此刻并沒有感到很奇怪。不過當(dāng)白玉陽把她拉到一邊,試探性地說到原本想把小蝶托她照顧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別開玩笑了。我們當(dāng)捕快的,危險系數(shù)也很高的好不好!不過她既然愿意跟著你,對你來說也是好事一件??!不是嗎?”凌欣邪笑了一下,“不過看她身子這么瘦弱,你也要對人家好點,多買點好吃的……”
……
最后凌欣也沒有送他走出多遠,便以府衙中有事要處理為由,然后就轉(zhuǎn)身回開封城了。
臨別之際,凌欣還特別強調(diào)了一句,讓白玉陽別誤入歧途,如果犯了事,她可不會念及情誼而心慈手軟。
說實話,看著凌欣以矯健的身姿跨上馬背轉(zhuǎn)身離去,那在黃沙之中變得漸漸模糊的倩影,讓白玉陽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失落。
李躍和王大山暫且不說,這兩人雖然在游戲里見不到,不過現(xiàn)實里可是同睡一間房的同學(xué)加舍友。
然而凌欣、祁老大,還有關(guān)吉他們,雖然只是在游戲里沒認識多久,但是一同共事過,也都有了一定的感情。今日一別,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