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這樣的,我一直是這樣的,沒有什么在乎的了,過得隨意而平淡——或者說是順從,順從父母長輩,順從老師同學,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直到現(xiàn)在,都是這樣!
那么,余下的,又有什么?隨意罷,不在乎了!
或生?或死?或真?或假?但這個結(jié)果真的很重要么?
現(xiàn)在對于一個連自己是什么樣子的存在,以什么樣子存在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存在,已經(jīng)是不再于活著與死去中的拷問。
若是人的存在于世,那么為何我終止在此?步伐僅停留在這個歌舞升平的廣場之上,目光止于這片平凡而黑暗的夜色之中。但我記得一件事:每個人的終章,都必定會有一篇對于每個人來說刻骨的前奏,那是一生難忘,在生命盡頭的最后的遺響。而我呢?我又聽聞過它么?或者忘記么?無因之果,會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即然不曾有過,又為何遭受?我自然也不接受這樣不知緣由的逝去,即使許多人都終于會是在安靜中離別塵寰。平平淡淡,轟轟烈烈——它們,該由什么來選擇的結(jié)局?而我,現(xiàn)在卻是一無所知!
若非此為終結(jié),那么我,是不是該歸去,移動著步伐,或輕或重,或急或緩,走向那屬于自己的地方,去那個可以是歸途的,那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為何我如今無處可歸?更不知將往何方!
不知歸途,更難問去路,唯有與世獨遺,如游魂般流蕩在這夜色中,早已經(jīng)忘了剛開始尋人不得的苦悶。
困惑?彷徨?徘徊在此——不知者惑于我,知者不與我。
黑暗,夜色下被涂盡的單色,深沉寂寥,包羅萬象,或者說掩埋一切。我正處在其間,以及更深的層次之中,在深深沉陷。
若迷途者失去了星塵的指引,失去的是最后的光芒,又怎樣去追尋未知的前路?蒼然空曠,本就一人獨行,而變作了躑躅不前,愴然四顧,又有什么?
旁觀者終究是旁觀者,他們?nèi)宄扇海麄冚d歌載舞,他們你來我住……在一道道不經(jīng)意間的目光中走過,而后幾乎完全忘記這些經(jīng)過,一次次重復(fù)著。
而我,只在暗處,靜靜地看著,又慢慢地忘記,眼前沒過的一切。木然無感,駐立不前,越來越空寂,空得能清楚地聽見遠處那些不太清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