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須留下你的小命,你身后的人都白白作了陪葬,有些可惜,但怨不得我。”竇天賜一步步走近,依然說得慢條斯理,“你身上確實有秘密,單憑能撐到現(xiàn)在,便是個奇跡,我真的非常好奇?!?p> 雷云已經(jīng)飄到跟前,近在咫尺,噼里啪啦響爆著雷光,“轟”一聲,落下一道雷霆,一塊圓桌大的巨石被炸得粉碎。
回頭望一眼四人,依然睡得沉沉,一動不動。
再過幾息,雷云便能飄到四人頭頂。
金先生一直藏在神圖中,急忙道:“他至少到了分神化念境,怎么辦?”
到了分神化念境,能把神魂分為多份,一份留在體內(nèi)便能讓身體行動自如,施展武技與施展法術(shù)兩不誤。竇天賜有備而來,身上必然穿了寶甲。此刻,若使用神圖中的利箭突然襲擊,萬一殺不死他,他一怒之下用雷霆擊死白柳風(fēng)等人,只在眨眼間!
神圖中,有一粒在烏奎堂主身上發(fā)現(xiàn)的炎融滅神雷。
只有用炎融滅神雷才能滅殺他的神魂!
沒有別的手段。
念頭一閃而過,來不及細(xì)思。周宏咬起牙一狠心,立即神魂出殼,化為一股陰風(fēng),卷起那粒炎融滅神雷,迎著雷云猛然沖進去。
“不!”金先生雙目驚恐,脫口而出。
炎融滅神雷威力巨大,這是要玉石俱焚,同歸于盡!
竇天賜萬萬想不到周宏竟能這樣,一瞬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轟”一聲巨響,雷云被炸得粉碎,頓時天空晴朗,恢復(fù)了清明。
秋日的陽光灑落在山間,風(fēng)和日麗,一派幽靜。
雷云由竇天賜的神魂之力顯化而來,是他的神魂核心,炸滅了雷云,他的神魂便被重創(chuàng),若不能及時恢復(fù),會落下病根,甚至?xí)u漸魂飛魄散。
竇天賜想不到周宏身上竟然有炎融滅神雷這等厲害的雷丸。本來已經(jīng)猜到周宏習(xí)練了神魂,而且不弱,但沒料到周宏竟然如此果敢狠絕,要同歸于盡。
猝不及防,一瞬間被炸得差點魂飛魄散,神魂念頭被重創(chuàng)了十之七八。
聽到爆炸聲,金先生急得幾乎流下眼淚,知道周宏斷無生還可能。見竇天賜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似重病垂死的人,知道他已元氣大傷,到了強弩之末。立即大喝一聲,豁出去拼命,神魂猛然從神圖中飛出來。
“天火流星!”
一照面,直接使出最強殺招!
沖著竇天賜,驟然間鋪天蓋地冒出無數(shù)個火球,紛紛雜雜襲去,似滿腔怒火宣泄,要把他燒成灰燼。
竇天賜大吃一驚,想不到周宏身邊竟然有個如此厲害的道術(shù)高人,頓時明白了HD五霸為什么被殺被擒。周宏已經(jīng)魂飛魄散,必死無疑,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個地方靜養(yǎng)療傷,沒必要再與這人糾纏下去。
竇天賜雖然神魂受了重創(chuàng),但仍有與金先生一拼的實力。拿定了主意,拔腿便跑,毫不猶豫,一陣風(fēng)一般,甩開那些火球,到了前面的拐角處,縱身一躍,躍上一匹駿馬,飛速逃走。
眾人仍然倒地未醒,金先生不敢去追,狠狠嘆口氣,立即施展法術(shù),讓四人醒來。
過了片刻,四人迷迷糊糊站起來。
金先生顯出老者的模樣,正要說出事情的原委,突然見周宏也晃悠悠站起來,驚訝得如同見到了鬼,怎么也不敢相信,盯著周宏,嘴里囁嚅:“公子、公子……”
周宏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顯然受了重創(chuàng)。剛才卷起炎融滅神雷與竇天賜拼死,便是倚仗著《緣起經(jīng)》,賭一次。果然,被炸成粉末的神魂念頭,在即將泯滅的一瞬間,不覺按《緣起經(jīng)》中法門飛速運轉(zhuǎn)恢復(fù),把握住了一絲“緣起”,重新凝聚成了完璧之身。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由“一”便能溯其因果來去至“一切”。周宏回味著經(jīng)文,經(jīng)過這一次,對《緣起經(jīng)》的領(lǐng)悟比以前更深了一層。
“我沒事!”周宏擺擺手,對金先生重重講。
金先生這才回過神,確信不是在夢中,眼前站著的確實是個活生生的周宏。又驚又喜,頓時激動得說不出話。
周宏做個手勢,金先生會意,立即進入神圖中。
四人瞧著,也不多言,知道剛才中了神魂之術(shù),定是周宏與老者化解了危機。見周宏臉色蒼白,似大病初愈,知道他受傷不輕。
四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那個道術(shù)高人如此了得,周宏究竟用什么辦法退的敵?尤其是金面獸三人,互相看了幾眼,顯得無法理解,眼神中對周宏深深敬畏,知道周宏的手段深不可測。
“我們回去,找李巡撫!”周宏說完,四人趕緊上馬,沿路返回。
趕到巡撫府衙門,見到李茂洲,把事情大概一講。“那人的神魂被我出其不意重傷,此刻定是在竇家的某個據(jù)點療傷?!?p> 李茂洲見周宏雖然臉色蒼白,但未傷及根本,放下心來。“這人年紀(jì)輕輕,竟然有如此厲害的本領(lǐng),定是竇家的天驕俊才。上午我收到刑部的文書,命我把竇天聰押往京城,再做審問,竇家的手段多得很。這些我行我素的千年世家,目無法紀(jì),攪亂朝綱,把襲殺官員當(dāng)作兒戲一般,唯恐天下不亂的便是他們?!崩蠲逇獾靡鹧?,“賢弟,你先回驛站療傷,我現(xiàn)在便命人嚴(yán)查。竇家的萬斗門在本郡有座分堂:飛云莊,這人十有八九便躲在里面。說起飛云莊,倚仗著竇家,財大勢大,平日里也是飛揚跋扈得很。這次若被我抓到了由頭——”李茂洲說著,目露殺氣,冷笑幾聲,顯得陰狠可怕。
周宏瞧著也不多言,感謝幾句,便回到了驛站。
立即運轉(zhuǎn)起緣起經(jīng),恢復(fù)神魂。足足練了一個多時辰,才感覺恢復(fù)了十之八九,臉色又紅潤起來。
李茂洲命人送來一些療傷的良藥,周宏服下后感覺甚佳。這個李茂洲確實有情有義,是條血性漢子,不是虛與委蛇之人。飽睡了一覺,第二天清早醒來,完全恢復(fù)了正常。經(jīng)過這一番磨練,感覺神魂之力反而壯大了幾分。
吃完午飯,李茂洲派人來請。周宏趕到府衙,李茂洲見周宏一夜間竟然恢復(fù)如初,面色紅潤,氣色比昨天還好,驚得盯著周宏上下打量,越發(fā)覺得周宏是個難得的俊才,深不可測。
寒暄了幾句,李茂洲拿出一張畫像,在桌上展開,“昨日襲殺你的,可是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