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望云館,洛以嵐在暮色濃重的金陵城大街上繞了一圈之后,便往康武侯府后門而去。
寒冬臘月的季節(jié),天色一暗,就顯得十分寒冷。
康武侯府后門的轉角的一堵墻,與西苑相隔不遠,洛以嵐平日里暗自出門一般都走這個地方,今晚回來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還未打算翻墻進來,便進偏門處一個穿戴大氅,將臉埋在風帽里的人從康武侯府的偏門出來,身邊并不跟著什么人。
洛以嵐在看到人從偏門出來時,便往旁邊側過了身子,看著那個身影在夜幕中離開。
雖然天色昏暗,但洛以嵐確認,方才北風吹起對方的風帽,那張在她看來并不陌生的臉就是洛淵!
瞇了瞇眼,洛以嵐悄無聲息地跟上對方。
走的都是一些小巷,冬季天黑之后,這種小巷幾乎不會有人走動的小巷。
洛以嵐很快便發(fā)現,洛淵去往的方向便是望云館的后巷。
望云館的后巷,所對的地方也是很偏僻的小巷,與前門的熱鬧大相徑庭。
洛淵到達時,望云館的后巷的門便主動從里邊打開,洛以嵐跟得比較遠,并沒有看見開門的人是誰,但是從洛淵的舉止之中還是能猜出應該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因為洛淵直接越過對方進門了。
洛以嵐站在小巷后的一角墻后邊,抿唇看著這一切。
望云館和洛淵是什么關系,洛淵為何如此神秘出現在望云館?
望云館,十五年前在金陵城中異軍突起的一座秦樓楚館,之所以說是異軍突起,是因為當時,金陵城中已經有不少青樓,而這望云館是一位當時不過雙十年華的名為陳婉娘的女子建立的,說起這人,也是年紀輕輕便頗有做青樓生意的手段,所以望云館建立之后便在最短的時間里成為了金陵城中讓少年權貴們一擲千金的地方。
直到今日。
十五年前……洛以嵐在心中諷刺地想,真是個巧合得過分,又十分有意思的時間節(jié)點。
那么,望云館的背后是什么,而洛淵與陳婉娘的關系又是什么?
十五年前……只要是跟洛淵有關的事情,洛以嵐都不想輕易放過,只會謹慎對待。
她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果然沒有一身絕好的輕功,許多事情都不好做。
洛以嵐知道就算自己以客人的身份進入望云館,必定不能看到洛淵的身影,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正欲回去,不知何時,玉桁跟在了她的身后,戳了戳她的手。
洛以嵐眼前一亮,只覺得玉桁的出現,簡直就是雪中送炭,當即彎腰,在玉桁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玉桁眼中躍躍欲試的光芒更盛,重重點頭之后,旋身一躍便消失在了洛以嵐的跟前。
玉桁的輕功,洛以嵐很是放心,雖然她年紀小,但卻并非不知分寸,她想試試,看玉桁能不能看到跟洛淵接觸的人。
兩刻鐘之后,玉桁從望云館出來,神色沮喪,“嵐姐姐,我找不到那個壞人!”
嵐姐姐第一次交給自己一個任務,但是她竟然沒有能完成,玉桁的心里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玉桁雖然輕功了得,不會驚動望云館的人,但洛以嵐其實明白,玉桁能找到洛淵的幾率很小,因此,看到她沮喪的模樣,拍了拍她的頭頂,“沒關系,他們藏起來了,所以我們找不到?!?p> 然而,玉桁似乎并沒有被安慰到,依舊耷拉著腦袋,撅著嘴巴,很沮喪的樣子。
洛以嵐笑了笑,沒再搭理她,她繼續(xù)等了一會兒之后,便見望云館的后門又輕輕打開,進去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洛淵,再次風帽遮頭從里面出來,依舊神神秘秘的模樣。
洛以嵐側了側身子,洛淵依舊循著來路回去。
洛以嵐站在原地,看著望云館的后門,皺了皺眉。
一路上回去的時候,玉桁的心情還不是很好,洛以嵐笑道,“還不開心?。繘]關系的,不是玉桁不厲害,因為玉桁對那里不熟悉,所以找不到別人?!?p> 玉桁垂著頭,搖頭,表示自己已經不因為找不到洛淵而不開心。
洛以嵐揚眉,低頭看著只能看到一顆黑壓壓腦袋的小丫頭,“那是怎么了?誰惹我們玉桁不高興了?”
玉桁抬頭看了看洛以嵐,欲言又止,洛以嵐揚了揚眉,“玉桁是不是想要說什么?”
玉桁低頭,撅著嘴巴,“嵐姐姐,我看見大哥哥了!”
洛以嵐一愣,而后反應過來,她最后離開的時候,看見君彥白簇擁著一群美人進去,洛以嵐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又懊惱,是她不對,不應該讓玉桁去望云館這種地方,萬一看見某些不該看見的東西,豈不是……
她深呼一口氣,有些不太確定,“玉桁是不是看見君彥白做什么了?”
玉桁噘著嘴道,“我看見大哥哥和幾個人,坐在一起,看很多漂亮的姐姐彈琴跳舞!”
洛以嵐揚眉,“就這樣么?”
玉桁輕哼一聲,“那幾個人,身邊都坐著好多漂亮姐姐,有的還坐到了他們懷里!”雖然大哥哥身邊沒有,只是坐在椅子上喝酒,可是還是覺得好生氣!
好生氣!
別以為她年紀小什么也不知道,別人說了,去那里喝酒是喝花酒!去那里玩,是不務正業(yè),不是好人!
聽了玉桁說的這些,洛以嵐不禁啞然失笑。
玉桁年紀雖已有十歲,但在醫(yī)仙谷長大,性子單純天然如同稚子一般,洛以嵐牽著他的手往回走,笑問道,“誰跟玉桁說去望云館的就是壞人?”
玉桁語氣別扭地道,“我自己知道的!”
洛以嵐笑問,“玉桁覺得云香姐姐是壞人么?”
玉桁猛的搖頭,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更加糾結了。
洛以嵐一邊牽著她往康武侯府走,一邊道,“玉桁還小,許多事情都還不太明白,這個世界上呢,不只有是非和善惡,衡量一個人是不是好人,有很多標準,不能單看對方去了哪里,在某個時候做了什么事情。”
玉桁更加糾結地看洛以嵐,洛以嵐搖頭失笑,卻不再多說了,走了一會兒之后,玉桁似乎自言自語道,“玉桁明白了,嵐姐姐說,就算大哥哥去喝花酒是不對的,但是他幫過玉桁,還打過壞人,所以,不能說他是壞人?!?p> 洛以嵐輕笑,玉桁小聲哼哼道,“我還聽到里面有人罵魏王,說他懦弱無能,簽了城下之盟,不配為戰(zhàn)神,那些人是壞人!”
洛以嵐聞言,臉色微沉,自從幾個月前“曇關之盟”簽訂之后,民間對魏王的謾罵便多了許多,說什么“曇關之盟”是城下之盟,大齊國威大損,而主持這件事的魏王,也成為了眾矢之的。
然而在洛以嵐看來,這個將來必定會促進大齊和狄國至少十年和平,此后每年獲得的經濟交往的利益絕對高于盟約簽訂時候所付出的錢財的條約,這份因為長年征戰(zhàn),希望達成長遠和平而簽訂的條約,絕非城下之盟的性質,只是……這些所謂的士大夫,日日沉醉在金陵城的紙醉金迷之中,又如何懂得前方打仗的辛苦和多年征戰(zhàn)的疲苦,自盟約簽訂之后,反倒一張嘴一支筆去批判這個盟約,甚至危言聳聽認為大齊社稷危矣。
真是一群死要面子的腐朽之輩!
“玉桁覺得魏王是這樣的人么?”洛以嵐問。
玉桁立刻搖頭,“不是,嵐姐姐說過,魏王保家衛(wèi)國,是大英雄?!?p> 洛以嵐笑了笑,“對,所以,別人的話不能全信,有時候眼睛看到,聽到的也只是一部分而已,不能拿來衡量一件事情的全部,玉桁懂了么?”
玉桁點頭,語氣更多了幾分輕松,“太好了,我要把嵐姐姐的話告訴小修,他就不會因為別人說自己的父王而不開心了!”
洛以嵐皺了皺眉頭,玉桁竟然已經跟君彥白等人的關系這么好了么?
她曾問過玉桁墨弦是否跟他說過來了金陵之后有哪些人不能一起玩的,但玉桁只搖頭說沒有,洛以嵐不相信墨弦沒有想到這一點,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寫一封信回醫(yī)仙谷。
西青先生
雙十一,大家剁手了么? 小劇場: 魏王:開心,某人覺得本王是大英雄! 西青:抱歉,那是哄小孩兒的話。 魏王:不管,本王就是大英雄,話說,本王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刷一波非常重要的存在感? 西青:哈哈哈我覺得嵐嵐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了…… 魏王:來人把這個作者拖出去砍了! 西青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