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該我出場了
“你們真的知道內(nèi)情?”王捕快最后問了一次。
云西坦率的聳聳肩,“不知道?!?p> “···”
云西輕輕一笑,“既然沒有線索,又是最后一夜,王捕頭何不跟我們來賭一賭?賭贏了,就是整整一窩子賊人,至于賭輸,”她加重了語氣,“賭輸了,事情也不會變得更壞,不是么?”
說完,云西不再停留,轉(zhuǎn)身大步離開,白衣斗笠男也跟著飄然而去。
王捕快望著兩人背影,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遲疑片刻,最終他還是鬼使神差的邁開腿跟了上去。
跟著斗笠二人組走過幾條街,王捕快越走越疑惑,心里又生出些許警惕,按著腰間佩刀上前幾步追問道:“你不是說第一次到河間嗎?怎么對路這么熟?”
云西頭也不回,“我們剛走過這條路?!?p> 王捕快感覺有點(diǎn)懵,“所以你們這是帶著我沒有目標(biāo)的瞎轉(zhuǎn)悠?”
“噓!”云西轉(zhuǎn)身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指豎在捕快面前,要他噤聲,“目標(biāo)出現(xiàn)?!?p> 捕快渾身一個激靈,大手順勢就要抽刀!
這里是縣城最繁華的街道,兩旁都是店鋪,要是匪賊選在這里下手那可真是喪心病狂。
云西見狀立刻蹙了眉頭,一手按住他即將抽出的佩刀,“沒我指令不得妄動!”
捕快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小丫頭片子剛才說什么?是在命令他?就說他還不是捕頭,但好歹也是公門中人,哪個平頭老百姓敢跟他呲牙?
對于王捕快的不忿不信任,云西完全無視,她順手一抬,指向街角一家店鋪,“目標(biāo)出現(xiàn)!”
王捕快捕快順著云西目光望去,瞳仁驟然一縮!
那是一家金銀首飾店,店里已經(jīng)燃起了燈,昏黃的光線透過窗子,照亮了門口一個女人腰肢纖細(xì)的身影。
女人手上舉著一個雞毛撣子,正站在外面掃著窗框的土,看樣子,一會就應(yīng)該有伙計出來給窗戶上板打烊。驚悚的是,女人身后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身影,正不懷好意的盯著女人扭動的臀部。
金店,打烊,身材豐滿金店女,不懷好意陌生男。
這幾個關(guān)鍵詞湊在一起,實(shí)在很刺激人的神經(jīng)。
“哎?不對,”捕快瞇細(xì)了眼睛,突然發(fā)現(xiàn)一處異常,“這個男的我認(rèn)識。”
云西回過頭,一笑說道:“認(rèn)識就對了。”
“對什么對?”王捕快眉頭蹙得更緊,“他根本不是流寇,他就是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p> “誰說他是流寇?”云西嗤然一笑,“他是藥引?!?p> 說完她轉(zhuǎn)過臉,望向金店,不急不慢的說道:“傍晚路過這里時,我們就注意到了這個人。行止流里流氣,一家店鋪一家店鋪的進(jìn),既不買東西也不詢價。可店鋪的掌柜們都親自相迎相送,其間還主動奉上禮品銀錢,態(tài)度畢恭畢敬。一副流氓樣,商家們又都懼怕,這個人應(yīng)是河間地頭蛇,管控一地賊盜惡棍,以此為籌碼,收受保護(hù)費(fèi)?!?p> 捕快冷笑,“看來你們真是路過的,這個人就是河間的地頭蛇,劉皮子。河間的店鋪要想安生做買賣,都得跟他花錢買平安。以前有個新開的大酒樓不信這個邪,結(jié)果客人三天兩頭丟東西,還有訛詐鬧事的,兩個月的功夫,酒樓就關(guān)門了。”
他抬眼問道,“可是這又與流竄的匪盜有什么關(guān)系?”
云西神秘一笑,沒有回答,用下巴點(diǎn)點(diǎn)了左邊方向,“你先看看那是什么?”
捕快抬眼一看,左邊墻根一條野狗正在抬腿撒尿,更加不解,“看這野狗撒尿作甚?”
“不止撒尿,它還在劃地盤哦,”斗笠下面,云西一臉壞笑,“流氓惡人和野狗也是一樣的,領(lǐng)地意識特別強(qiáng)?!?p> “你是說流寇們進(jìn)了河間縣,地頭蛇們肯定會察覺知曉?”捕快震驚的睜大了眼,“所以咱們只要抓住劉皮審問一番,就能得到消息?”他忽然又頓了一下,“流寇本事那么大,官府都查不著他們一點(diǎn)消息,一個收保護(hù)費(fèi)的小混混真的能跟他們攀上關(guān)系?”
金店外,劉皮子摸了一把撣灰女人的屁股,驚得那女人一下就扔了雞毛撣子跳進(jìn)了屋。劉皮子流里流氣的摸著下巴,歪嘴浪笑著,抬步走進(jìn)金店。
王捕快知道,這是劉皮子這是要敲金店一筆竹杠,一時半會出不來。又看了一眼云西與斗笠男,沒想到斗笠男比云西還要淡定,全程沉默,一句話也不說,他越發(fā)起疑。“要想當(dāng)上捕頭,這樣可不行啊,”云西笑著道,“有句忠告,還望王捕快笑納。”
“什么?”王捕快不禁皺眉。
“想當(dāng)河間縣捕頭,就要多下基層,不能一味清高。我曾經(jīng)就認(rèn)識一位捕頭,黑白兩道的事他都門清,只要他想,他的眼睛就可以長在任何一處地方?!?p> “既然你朋友能黑白通吃,更有手眼通天的本領(lǐng),怎么還是一個小小捕頭?”王捕快臉上滿是鄙夷。
云西笑笑,“有個道理,如果王捕快你想明白了,你就能成為和他一樣出色的捕頭。”
“什么?”
“不想當(dāng)將軍的士兵,不是好捕頭?!被卮鸬膮s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白衣斗笠男。
云西興奮的打了一個響指,“沒錯!”
“將軍?將軍和捕快又有什么關(guān)系?”王捕快徹底聽懵。
“這就要靠你自己的悟性了。”
“先說回到眼前這事,你也說過,有個新開的大酒樓都被劉皮子整關(guān)門了。要知道,身為京南第一府的第一縣,河間縣不僅繁榮更官脈縱橫。能在城里開大酒樓,可不只是財大氣粗而已?!?p> 云西調(diào)皮一笑,“敢跟地皮蛇叫板,背后肯定有官府背景??删褪沁@樣,還是扳不動劉皮子,可見劉皮子的勢力更深厚。這樣一個神通廣大的地頭蛇,怎么可能容忍一群外地野狗在自己的地盤上搶食?”
云西望了望外面金店,意味深長的說道,“更何況,城里到處都是流寇殺人搶劫的流言,一般金店哪里敢黑天才打烊?”她目光一凜,“劉皮子與流寇必有勾連!
”
“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流寇做了那么多案,就是沒動過劉皮子的地盤。哎呀!我之前怎么就沒想到!”王捕快瞬間興奮起來,說著就要往外沖,“我這就把劉皮子逮回來問話!”
“等等!”云西一把薅住他脖領(lǐng),制止了他的沖動。
王捕快大惑不解,“難道你不是要捉劉皮子問話嗎?”
“是要捉,”云西挑眉一笑,“卻不是問話!今晚就是最后期限,只靠問話找線索,打死也破不了案?!?p> “不問話,怎么能找出流寇的消息?”王捕快越聽越糊涂。
“請客?!痹莆鞅砬樗查g變得嚴(yán)肅起來。
“請客?”王捕快被云西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攝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