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叔公的白日夢!我家少主都沒開口說話,哪里輪到你搶頭領的位子來坐?”
袁獐此言方出,旁邊白袍長劍的一人跳將出來,拔劍就指著他一聲怒吼,此人正是雪山派的魏金山,此番跟在少主葉寒生身邊護衛(wèi)。此言一出,袁獐身邊的兩名忠心屬下登時大怒,立時怒罵著拔出刀劍,指著魏金山就要上前砍殺。四周諸賊也是紛紛手按刀劍,準備一見形勢不對就出手廝殺。魏金山正在想著先用哪招哪式起手,突然肩頭被人輕輕一按,一小股熟悉的精純寒冰真氣在他肩上稍吐即收,讓他手上一沉,長劍下指。魏金山心中一顫,輕輕回頭,果然見葉寒生將搭在他肩上的手輕輕收回,頓時明白少主這是想讓自己先稍安勿躁,便安靜的站在一邊。葉寒生雖然讓魏金山退下了,袁獐的兩個手下卻沖了上來,雖然因為魏金山的退卻而遲疑了一下,卻仍是揮刀舞劍便砍。葉寒生微微一笑,突然出手,劍鞘迅若閃電的點到二人合谷穴上,仍然是兩股精純的寒冰真氣,這回卻是如同山洪爆發(fā),橫沖直撞,狂涌而入。海沙幫這兩人都是江湖上的二流高手,哪里是葉寒生的對手,瞬間慘叫著后退,持刀握劍的手竟然凝結了一層白霜,至于手里的刀劍,早就叮鈴咣啷掉在了地上。袁獐見狀噌的一聲站起來,雙手抵住兩名后退的手下,內(nèi)勁狂吐,憋得滿臉通紅,才將那兩人手上的白霜逼退。這讓他不禁大驚失色,知曉自己內(nèi)力修為上明顯不如葉寒生,加之雪山派雪蓮劍法的大名如雷貫耳,頓時萌生退意,但是礙于顏面,一時在斟酌如何開口。要知道上次他傷在獨孤小秋手下,如今雖然傷愈,狂傲之心還是有所收斂。換做以前,他早不管這兩個手下的傷勢,自己拿著銅槳沖上去開打了。心中暗自慶幸,幸好這回先借著這兩個手下的身體當作戰(zhàn)場,與葉寒生先在暗中拼了一記。既試探出葉寒生的實力,避免了倉促上場狼狽落敗的倒霉局面,又讓自己的這兩個手下感恩戴德,對自己更加忠心。正當袁獐心中定計,要說幾句場面話給自己尋個臺階下,葉寒生卻先發(fā)話了:
“諸位英豪見諒了!今回我雪山派門下探得消息,原以為這里有一場武林盛事,不料如今看來,今日諸位英豪竟然是為一份寶藏而來。家父在不才在下出山之際,千叮嚀萬囑咐,此次出山是為了會一會天下的武林豪杰,其他事皆可放在一邊。既然今日諸位不打算以武會友,在下覺得也不必浪費時間,那便告辭了!日后如有機會,請各位再蒞臨指教!”
說完也不看目瞪口呆的袁獐等人,施施然負手率先走出了破廟,魏金山在他身后對著袁獐等人冷哼一聲,不理會暴怒的兩個海沙幫護衛(wèi),還劍歸鞘,跟在葉寒生的身后便出了破廟。待他追上葉寒生,便緊緊隨在少主身后,低聲問道:
“少主!咱們真的不去搶藏寶圖了?聽說那可是有著無數(shù)的金銀財寶??!如果有了這筆財富,那咱們雪山派可就……”
“噤聲!”葉寒生聽他這么一說,頓時停住腳步,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意,“本少主我又不傻,如此送上門來的財寶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就推掉了?!”
“那……少主是想……”
魏金山聞言心中一喜,想到了葉寒生的心思,卻沒有全部說出來。
“當然!難道你沒聽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嗎?這些莽漢爭權奪利,必然有所損傷。等到他們一起去搶藏寶圖,也難免損兵折將。等到發(fā)掘?qū)毑兀M盡力氣,見到真金白銀眼睛一紅,又免不了一場黑吃黑。咱們只需慢慢跟著,等到他們殺的累了,再上去送他們上路。到時候坐享其成,豈不比如今勞心勞力要好上一萬倍嗎?哈哈哈哈!”
“少主英明!”
聽得葉寒生如此一說,魏金山頓時眉開眼笑,如此說來這批寶藏最后定然是雪山派囊中之物,他跟著出力,肯定也少不了拿上一份。
“不過……”葉寒生忽然又開始快步向遠處走去,魏金山聞言趕緊湊到他身邊,聽到了葉寒生刻意壓低聲音的吩咐,“我們雖然暫時不摻和他們的謀劃,卻不是在旁邊傻等?;仡^得讓‘魅影鬼劍’胡青驄那個愛偷窺的混賬東西跟在這伙人周圍,隨時用雪鴿向我們傳訊,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我們趁他們挖出財寶打完內(nèi)斗的時候突然殺出來……嘿嘿!翻掌之間,寶藏到手!”
魏金山聞言趕緊繼續(xù)拍葉寒生的馬屁,直夸他高明,葉寒生頗為受用,狂笑聲中,領著雪山派眾人徑自去了。雪山派眾人已然走遠,破廟中果然如同葉寒生所說,一會兒爭執(zhí)不休,一會兒大打出手。不過最后終于還是選出了臨時的頭領,出乎諸賊意料,這頭領竟然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人稱‘白面妖童’魚豐舸。此時的西夏早已不復李元昊開國時期的強盛,早就被大遼和大宋聯(lián)手夾擊,丟城失地,搖搖欲墜。連帶著選擇一品堂的高手都不擇手段,只求武力,不論人品。其實西夏黨項人本就不是宋遼這樣崇尚文教的那類人,他們更喜歡直來直往,強者為尊,甚至這強者有什么怪癖惡習,也被看成是高人應有的‘愛好’。這‘白面妖童’魚豐舸雖然面白如同施粉,身材猶如孩童,卻已經(jīng)年過四十。據(jù)傳他出身魔教,一身‘混沌元魔功’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已然摸到了先天境界的門檻。他這一副如魔似鬼的尊容便是修煉‘混沌元魔功’所致,同時此功也讓他心志大變,殘暴好殺,每天最喜折磨妙齡少女。此時他的一雙紅色怪眼便在眾人之中不斷逡巡,尤其是看著東瀛忍者首領身邊的紅衣蒙面女子不停的舔著嘴唇,這讓他身邊的一對身材妖嬈卻滿臉鞭痕的姐妹花十分不滿,怨恨的看著那個紅衣蒙面少女。這兩女也是魔道中人,一名亓緋紫,一名亓緋紅,同練魔道功法‘龍蛇合歡功’,同樣也因此功性情大變,喜歡先被人凌虐,而后反施虐殺。她們被魚豐舸遇到,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卻打不過魚豐舸,而被他收服在身邊。天長日久,姐妹倆竟甘心成為他的奴仆,一日不被殘酷凌虐便覺得渾身痛癢難耐,可見魔功的詭異可怕。而海沙幫的袁獐,蠻人谷的毒龍夫人,草原悍匪沙草飛、格勒風,高符塵等人,剛才都在魚豐舸手上吃了虧,也與這些東瀛人沒有什么交情,紛紛作壁上觀。東瀛忍者的頭領宮本頌四郎一臉郁悶,剛才他也在魚豐舸手下吃了暗虧,半邊身子還被‘混沌元魔功’的邪門真氣入侵,麻木酸脹,使不上一點力氣。他有點后悔帶著一身紅衣的少女‘紅芍藥’來赴會了,那樣也就不會被這個長得像個施粉怪娃的邪門高手盯上了,于是他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另一邊抱手而立吊兒郎當?shù)囊粋€東瀛浪人打扮的年輕人,帶著一點哀求的語氣說道:
“阿倍君!目前形勢對我們很不利啊!紅芍藥又被西夏的那個高手看上了,看來一會兒可能還會對她下手,你是不是出手扭轉(zhuǎn)一下局勢???”
“宮本君多慮了!”那個浪人打扮的青年仍然懶洋洋的,但是他說話的時候卻始終看著魚豐舸,雙手也不是剛才環(huán)抱的那么緊了,隱約竟可見他的左手寒光閃爍,狀似龍鱗,“魚前輩乃是前輩高人,怎么會和我們這些小輩一般見識?再說我阿倍十兵衛(wèi)也不是魚前輩的對手??!況且藏寶圖的事情才是大事,日后魚前輩手握無盡寶藏,那時紅芍藥投懷送抱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說罷還朝紅芍藥眨眨眼,似是讓她表個態(tài),卻換來紅芍藥的嬌聲冷哼和白眼,阿倍十兵衛(wèi)厚著臉皮回頭看向魚豐舸,聳聳肩,露出討好的笑容道:
“你看,她也同意了!只要財寶到手,一切好商量嘛?!?p> 紅芍藥氣得跺腳不說,宮本頌四郎則低著頭想要放棄剖腹自殺的沖動。早知道不帶這貨來了,阿倍十兵衛(wèi)雖然能打,但是一點兒也不聽指揮,還不如帶著柳生次衛(wèi)郎呢,起碼他還能聽從自己的指揮。然而出乎宮本頌四郎預料的是,魚豐舸竟然對阿倍十兵衛(wèi)的恭維十分受用,兼且亓緋紅亓緋紫這對姐妹花在他耳邊不停的呵氣表達不滿,所以他還是收回了因為紅芍藥的嬌嗔而越發(fā)閃亮的視線。朝著魔女姐妹花用鞭子狠抽兩下,不理會她們故意發(fā)出蕩人心魄的嬌吟,魚豐舸一拍桌子,獰笑道:
“那好!鐵翼山莊既然說他們會去遏陘山,那我們就圍殺那里!”
“少莊主!賊人定會從各處得到消息,屆時我等放火焚化天地,您可會責怪若虛驚擾武悼天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