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家
盛夏至三個人聽著劉叔嘮叨,等劉叔說夠了,盛夏至就把那些吃食都裝進了劉叔他們帶來自己裝東西用的筐里。
劉叔連阻止都來不及,他搖搖頭,想著等回去了之后,和孩子他娘說一聲,多看顧一下盛夏至他們。
劉叔一直等到集上的人都散了,才收攤回家。
到了家門口,盛冬至跳下車就往自己家院子里跑,他要先回家去告訴他娘,二哥回家了。
盛夏至和盛立春則在劉家院子里和劉嬸還有劉桃花說了一會兒話,劉嬸幾年沒見盛立春,拉著他直說他長高了,也長胖了。
劉桃花站在劉嬸身邊,和盛夏至說著集上的事情,只是在不經(jīng)意間瞄了盛立春幾眼,在他尚未察覺到的時候,就把視線收了回來。
劉嬸知道盛馮氏一直惦記著盛立春,沒有拉著他說太久的話,跟他說了讓他得空就多回家看看,走之前過來說一聲就讓他們回家了。
這邊,盛家院子里,盛林一家今天去趕集了,買回來了不少東西,盛明月和盛明虹兩個人正站在院墻底下,和盛南溪顯擺今天在集上買回來的簪花。
盛南溪看著盛明月和盛明虹頭上戴的薄紗堆的花,心里嫉妒得要死,她昨天也和她娘說了,今天想要去集上,結(jié)果被她娘給罵了一頓,說家里連個銅板都沒有,她大哥在學院里的花銷還沒有著落,她不知道給家里賺錢,還總惦記著要花錢,真是個賠錢貨!
又是因為大哥,因為這個小的時候被一個游方老道隨口夸了一句將來有造化的大哥,她從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有了好吃的,他們家里都是緊著大哥吃,好穿的也是緊著大哥穿,爺奶爹娘的眼里只有大哥一個,她卻總是被罵成是賠錢貨。
“我倒是覺得頭上戴著這些東西不好干活,總是墜的頭疼,前兒個我才戴著銀簪子做了一天的活,到了晚上頭皮就開始疼了。嚇得我之后就沒有再敢戴,不過想來大姐頭上的花應該不會出現(xiàn)那樣的事情,畢竟那東西輕飄飄的,和銀簪子沒法比。”盛南溪有一根空心的銀耳挖簪子,是盛劉氏的陪嫁,年初的時候,她軟磨硬泡,還把自己給折騰病了,才從盛劉氏那里把簪子給借來戴。
盛明月聽盛南溪又開始提起她的那根銀簪子,抬手扶了扶自己頭上的花,扯了扯嘴角,統(tǒng)共就只有那么一根銀簪子,有什么好炫耀的,真當人不知道那簪子是大伯母借給你戴的嗎?還在這裝什么裝,也不嫌丟人。
她剛要開口嘲諷盛南溪幾句,就看見盛冬至從外面跑了進來,直接就跑進了他們屋里。
沒一會兒,就聽見三房屋里頭一通忙亂的聲音,接著從里面跑出來了三個人,直奔院外跑去。
盛南溪和盛明月、盛明虹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盛馮氏剛才聽到盛冬至跑回來說盛立春回家了,驚得她手里正在補的衣服直接掉到了地上,抓著盛冬至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盛冬至就又將自己剛才說的話重復了一遍,說盛立春現(xiàn)在正在劉叔家院子里和劉嬸說話。
盛馮氏聽完,立刻就跑了出去,盛谷雨也跟在后面跑了出去,盛冬至見娘和三姐都跑出去了,他也緊跟著跑出去了。
三個人剛出了門口,就看見盛夏至和盛立春兩個人背著筐,往家里走。
盛馮氏的身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站在原地動不了,她看著那道頎長的身影從模糊到逐漸清晰,直到來人直接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叫了一聲娘,她才覺得自己的身體又能動了。
“立春,真的是你嗎?你咋這么長時間都不回家?。磕憔筒幌爰覇??娘一直盼著你回來??!”盛馮氏想要把盛立春從地上給抱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力氣,就跪坐在了盛立春的對面,伸手摸著盛立春的臉,淚眼婆娑地哭罵著他。
盛立春隨著盛馮氏一起哭,邊哭邊說:“娘,我想你,想家,我在酒樓里面每天想的就是啥時候能回家里看一看?!?p> “你這孩子,那你咋不知道回來啊?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惦記你?”盛馮氏氣得捶了盛立春一下,又伸手去幫他擦了臉上的眼淚。
盛馮氏和盛立春兩個人對著哭,盛谷雨幾個人在旁邊抹眼淚。
最后還是盛夏至開口提醒,讓他們兩個先站起來,有什么話回去再說。
一行人回到院子里的時候,盛明月她們還在說話,見到走在中間的人都是一愣,覺得他好像就是盛立春,又好像不是,幾個人都有些不太敢認。
這么一猶豫,三房的人就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盛明月和盛明虹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悄悄走到了三房屋子外面偷聽起來。
盛南溪見她們兩個過去偷聽,也不甘落后地湊了過去,三個人挨在一起偷聽。
“夏至姐姐?!眲偛攀ⅠT氏他們跑出去的著急,誰都沒顧上盛白露,把她一個人給丟在了家里,她現(xiàn)在看見了盛夏至回來了,就有些委屈地跑過去找她求安慰。
盛夏至摸了摸盛白露的頭,把她抱起來哄了兩句,又指著盛立春問她,“白露還記不記得他是誰???”
“嗯?他是誰???夏至姐姐,我有見過他嗎?”盛白露歪著腦袋盯著盛立春的臉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個人,可是又覺得他長得好面熟啊。
屋內(nèi)的幾人聽見盛白露的話,面上都現(xiàn)出了苦澀的表情,盛夏至只好開口調(diào)節(jié)氣氛。
“二哥,你看你,四年沒回家,白露都不認識你了。估計現(xiàn)在白露自己走在街上,你見著了,也不敢認她了吧?還是哥哥呢!”盛夏至故意用輕快的語調(diào)說話,卻又加重了屋內(nèi)沉悶的氣氛。
盛立春露出了一個愧疚又不好意思的表情,桃花眼里水波蕩漾,眼神閃了閃,開口就要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對,不該四年都不回家。娘,你放心,以后酒樓里面有假了,我一定就回家來。”
盛馮氏聽到盛立春的話,喜得連連點頭,眼淚隨著她的動作落了下來,她忙不迭地用袖子去擦。
“你就是我立春哥哥?立春哥哥長得真好看!”盛白露并沒有受到屋內(nèi)氣氛的影響,她眨巴著和盛立春相似的桃花眼,對著他拍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