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漁村沒人
次日動身前，蘇笑妘給了何荗一瓶小回元丹：“元力不支的時候吃一顆?！?p> 何荗拿著小回元丹，也終于問出了口：“師父，我們要去哪里？”
“飛過無盡海域，到凡俗?！?p> 啊？凡俗，對修界來說，那是蠻荒之地，靈氣稀薄。師父要把他丟到那種鬼地方去嗎？何荗內(nèi)心排斥。
橫跨海域，危機不定，對筑基期來說，全看天意。
何荗默默跟在蘇笑妘后面，暗自記著路線，盼望著也許就機會逃回人域。起先他還知道方位，但當陸地若隱若現(xiàn)消失在茫茫海域沿線，看到海天一色，他徹底凌亂了，這是在哪?。?p> 何荗全力加速與蘇笑妘齊平：“師父，小回元丹您還有嗎？”
蘇笑妘扭頭：“用完了？這么快？”這徒弟看起來過于疲憊啊。
何荗：“就剩兩顆了?！?p> 蘇笑妘蹙眉，想了想聯(lián)系目鱗找個大龜來：“正好你有水靈根，過會練練控制能力，你元力消耗太快了?！?p> 何荗應道：“是。”
很快，一只能坐下五人的大龜浮出水面，目鱗跟著探頭。蘇笑妘收了劍踏上龜背，先問：“海下可還親切？”
“蘇蘇也想下海嗎？”
蘇笑妘看來眼何荗：“算了吧，等回程好了。給你找的龜?！?p> 何荗抿嘴，落到龜背，中規(guī)中矩的道了一聲：“謝謝師父?！?p> 蘇笑妘抬手，一束海水飛來，控制著變化各種形狀，并且細節(jié)分明，栩栩如生，一邊給何荗講解技巧：“現(xiàn)在開始，你就拿海水練習，別用你自己的靈根，元力耗盡就打坐總結(jié)。我沒有水靈根都能做的，在達到凡俗前希望你也能做到?！?p> “師父，我會努力練習?！焙吻O暗下決心，師父現(xiàn)在也是筑基期，但他跟師父比差好多。
“好好練吧，元力控制說容易很容易，說難也難?！?p> 何荗：“是，師父。”
蘇笑妘轉(zhuǎn)頭對目鱗道：“快到中央海域的時候你再找一只來，不必讓它跑這么遠?！?p> “行，有事再喊我。”說完直接潛入大海消失。
“嗯?！彼惺苤Ｃ嬗瓉淼臍庀?，這與高空飛行不同，懷念之情涌現(xiàn)。
凡俗是故鄉(xiāng)，海域就是第二故鄉(xiāng)，人域卻是他鄉(xiāng)，哪怕人域有南家。
從旱鴨子到以海為家，不僅有異瞳的作用。
蘇笑妘轉(zhuǎn)過身看向何荗：“到凡俗以后，除了自保，不準對沒有修行的人出手?！?p> 何荗抬頭間，手中水團坍陷，濕了衣袍，海水順著龜背滑入大海：“弟子明白，弟子不會在凡俗濫用術(shù)法?！?p> 海上又行半月，有蘇笑妘在，海域危機全無，就是長久坐在龜背上并不舒服。
何荗對元力的控制也有長進，一波元力耗盡，站起身舒緩舒緩，猛然看見在海天相連處多了一條細長朦朧的框架，頓時興奮喊道：“師父，是山脈，長的！”
蘇笑妘自然比何荗發(fā)現(xiàn)的早：“你猜的沒錯，最多兩天，我們就可以上岸了?！?p> 兩天？只剩兩天了！才發(fā)現(xiàn)海龜游的竟然比他御劍都快。
何荗又重新盤腿坐下，認真總結(jié)得失，粗略的控制已經(jīng)能做到，就是達不到師父那樣，化一條魚，連鰭都細化的一絲絲，鱗片層層覆蓋，甚至還能做到魚鰓一張一合，甩尾拍海成浪。師父水化的魚比真魚都真。
察覺何荗有進入修習狀態(tài)，蘇笑妘撈了團水，很快一只水雕的海龜出現(xiàn)，只不過也就這樣。當年她是一鍋鍋燒水控火，對力量的控制很有心得，但修為在那里擺著，要活靈活現(xiàn)甚至于發(fā)出攻擊，還是靠異瞳作弊。
重新踏上故土，蘇笑妘同樣給這只大海龜一枚海植煉成的洗髓丹，并且目送它回歸大海。
何荗見大龜都沒影了，師父依舊沒有動身的打算：“師父，我們是要等目鱗師叔嗎？”
看來凡俗守護者真的不再了，蘇笑妘有些沉重：“他想回來自己會來。在凡俗，人們趕路要么靠雙腳，要么騎馬騎?；蛘唏R車牛車，所以，走吧?！?p> 何荗四處望了望，亂石堆積雜草叢生，小跑跟上，心中想著，凡俗果然荒蕪，海邊連漁民都沒有。
走過一段路，何荗指著房屋群：“師父，前面好像是個村莊?！?p> 就是看起來好破，而且不僅連人沒有，連曬的網(wǎng)都沒有。
蘇笑妘神識已經(jīng)探過去，猜想成真了，守護者不在，連明知有生命危險還以此為生的漁民都沒了，那凡俗內(nèi)陸會有上岸的水族嗎？
近了，何荗嗅到一股濃濃的腥味，感覺有點反胃，人域的漁村也沒這么重的腥味啊。
發(fā)現(xiàn)何荗腳步變慢，蘇笑妘問：“你不覺得這里有點不正常嗎？”
何荗很認同：“凡俗的漁村和人域漁村差太多了。”
“不是凡俗和人域不一樣，是這個漁村沒人?！?p> 何荗愣住，怎么會沒人？沒人捕魚為什么還有這么重的魚腥味？
好奇心驅(qū)使下，何荗忍著不舒服加快了速度靠近，他想知道原因。
這個漁村沒有漁網(wǎng)。這是近距離觀察后的第一個想法。
第二個發(fā)現(xiàn)證實了師父說的，漁村真的沒人，因為有的屋子塌了一半，有的屋檐下掛滿了蛛網(wǎng)。
他還發(fā)現(xiàn)泥土干濕不一，構(gòu)成一道道雜亂的水痕，震驚萬分：“師父，不會是水族吧？”
蘇笑妘是沉默的，臉色并不好。
從師父明顯的神情上，何荗能肯定自己的猜測。但他們出發(fā)的漁村都是煉氣期修為，和沒修為的人相比也就力氣大一點，連最簡單的術(shù)法都沒法掌握的。凡俗的漁村怎么會被某個水族占據(jù)。
“師父，我們要教訓這個水族嗎？”
“教訓怎么夠！你師父我做不到大義滅親，但起碼知道自己是哪個種族的?！?p> 何荗垂眸，望著地上的水痕，師父在回答他。
“師父，您讓我先來，您還沒指點弟子的寒粼刀訣練得怎么樣了。”
“好?！?p> 水族敢跑到凡俗撒野，絕對是黎鴻的鍋，她能踏上仙路，還不是因為師父把凡俗當避難場所，那時候即便不是巔峰的合體期，也有元嬰期。腿都沒化出的水族他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