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南銘夏和小白虎也確實常住了,不過之前一同來的南銘荀也留下來,除非閉關(guān)煉丹,否則每天都會跟蘇笑妘論論丹道,雖然蘇笑妘學(xué)的并不系統(tǒng)。
隨著產(chǎn)期臨近,安無憂有點擔(dān)憂:“妘兒沒危險吧?”
秦衡覺得莫名其妙:“你沒問題吧?你見小妹哪里有危險了?”
“生孩子挺危險?!卑矡o憂很嚴肅。
“安全環(huán)境下,修士生娃最大的危險是修為跌落并且止步不前。小妹她的狀態(tài)很好。”
安無憂放心了:“謝五哥吉言?!?p> “來來來?!鼻睾饨凶栆痪渚鸵叩陌矡o憂,“你在怕什么?”
“我怕什么?”
“你當清楚,小妹不會有危險,但你還是問了,我不相信僅僅是因為緊張?!?p> “五哥以為還有什么?”
“這就要問你自己,你還在怕什么?”
“五哥想多了,沒有的事?!卑矡o憂不想說別的,為平復(fù)心中的波瀾,反而坐下,“五哥不如看看我是否真的還有怕的。”
“你這心理防守策略對我不適用?!?p> “正因為知道五哥的能力,更能說明我這句話不虛。”他人在眼前,天眼想知道的誰能瞞得住,又不是當初自顧不暇的黎鴻。
“隨便你,但到時候回不回答你可就要看我心情了?!?p> “五哥現(xiàn)在心情很好?”
秦衡有條不紊的做自己的事,不做表示。
安無憂想了想,今天不問,以后怕是不會再理他,說實話,他并不是完全相信歷代天眼異瞳,時代相差太久,他所能了解的都太過片面。
在意的事,總會變得小心翼翼,希望每一步都能走的穩(wěn)穩(wěn)當當,萬無一失。
一個沉默,一個也不催。
對秦衡而言,安無憂想什么,他知道也可以不知道,事情本身不重要,要的是一個態(tài)度,畢竟他是不希望有這么一個自己人對他們兄弟姐妹不信任。
只是這時間有點久,久到他忍不住開口:“你是不是覺得這世界上有我查不到看不到根的東西?”
安無憂心中暗想,肯定的,否則四代天眼異瞳怎么隕落,谷雨又怎么沉睡近萬年。
先知說了,預(yù)知就是為了改變……后面就不想了,怕五哥生氣。
“五哥能看出妘兒的生死大劫嗎?”
本來他想在妘兒生完寧寧恢復(fù)后再問的,可今天被問,由不得他不說,除非一點都不信任,但凡有半點對歷代天眼異瞳的信任,都不得不說。
秦衡看著安無憂目光深沉,安無憂看到秦衡第一次凸起眉心。
“什么生死大劫,你從哪聽說的?”看過小妹,可不代表他有習(xí)慣把見到的所有人都探個底朝天,那很沒意思,也不尊重。
“五哥應(yīng)該知道先知吧?”
“知道?!?p> 那個家伙,與天地同生,自詡是師尊的代言人,阻止他對其他種族打壓,說什么和平共處。他叫秦衡,就必須去平衡各族嗎?
真是笑話,人族弱勢時,其他種族跟人族談什么和平共處了嗎?就算他主張和平,那幾族就愿意嗎?到時候.說他軟弱可欺都是夸獎他了。
小妹能提,他那時候能提嗎?
那時候人族經(jīng)過幾十代數(shù)萬年努力,才剛剛能和其他生來強大的種族對抗,他若不借此把握機會,把能錘的都錘一遍,最好萬年不起,人族會很快又被壓下去。
再看這個人妖之子,更加不滿了,雖然在對抗字靈族中起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但要不是先知礙手,不說六弟時期能占據(jù)絕對上風(fēng),七弟那會肯定可以,八弟何至于被迫選了個下策,飛升時修為不到,還把八妹留在這里。
沒有先知,人族處絕對主導(dǎo)地位,或許有內(nèi)斗,但號召起來容易。
這回輪到安無憂不解了,你不滿我什么?我都信你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家伙了,他在什么地方?”
“五哥跟先知有仇?”
“壞我好事,我勸你不要包庇?!奔热蝗俗逭忌巷L(fēng),那混蛋肯定胳膊肘拐妖族去了。
“不是我不告訴你,關(guān)鍵時候得靠他救命?!?p> 安無憂不說,秦衡可以自己找。
片刻,秦衡冷嘲:“他倒是大義,給我?!?p> “五哥你先冷靜冷靜?!?p> “我找他說幾句話?!?p> 語氣雖平,但讓安無憂額頭冒汗,這就是四萬年的差距。
“五哥,你得先告訴我妘兒的情況?!闭媸桥拢掳严戎o弄死了。
秦衡嚴肅著一張臉,瞬移離開,他到要看看,小妹還能有什么生死大劫。
安無憂慢了幾步,秦衡已經(jīng)看上了,蘇笑妘一頭霧水,看到安無憂,放平情緒傳音:“又有什么事?”
“你讓五哥看看?!彼忠紤]該怎么和妘兒說了。
“看著呢。”
秦衡遇到了難,他看不清,收了天眼能力,又再看了看蘇笑妘,命令道:“把先知放出來。”
聽到先知,蘇笑妘好像知道了些:“難道我的死劫真的還在?”
秦衡皺著眉點頭。
安無憂急急問:“五哥應(yīng)該也知道怎么化解吧?”
“先知。”秦衡有些煩躁,這就說明,在預(yù)知能力上,他依然不如那個混蛋!
蘇笑妘看著安無憂點頭,安無憂這才把化成無色珠的先知拿出來。
秦衡一道無形的能量鋪開,封鎖了這一處,也免得另外幾個孩子過來。
先知剛出來就嗅到了記憶中的味道,尋找方向:“你怎么回來了?”
“不歡迎?怕我找你算賬?可惜這里不是屬于你一個靈體的。”
“主人曾經(jīng)說過,一旦離開,就不能再回來。”
“師尊也說過,特事特辦,況且我只為弟弟妹妹而來,其他與我無關(guān)?!?p> 先知沒再說,看到蘇笑妘,十分詫異:“你懷孕了?”
當初如果他沒看錯,她的生死大劫在身為女孩的時候。
“你的生死劫過了?”
他這一問,反倒擾亂了三人的思緒。
安無憂問道:“你是說,妘兒的生死劫已經(jīng)沒了?”
秦衡反懟:“說什么傻話?!庇謱ο戎?,“這么多年過去,看來你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先知聽出來了:“被預(yù)言的事會改變很正常,只是你的預(yù)言能力也沒什么長進?!?p> 如果能預(yù)言出來,怕是早動手了,不動手無非就是看不清,再不就是看清了沒頭緒無法解,還需要靠他。
秦衡臉色鐵青,這老東西,變成一顆珠子了還諷刺他。
蘇笑妘兩個默默退到一旁,安無憂怕被秦衡傷及無辜,他倒是小看了先知,曾經(jīng)居然能和五哥正面對抗,如今依然不示弱。
“你猜五哥會不會讓先知恢復(fù)原樣?”
“說不好?!?p> 如果安無憂沒猜錯,五哥應(yīng)該能從先知身上得到些信息,對推算必然有幫助,而知道先知的幻化能救妘兒,五哥與先知有舊怨,大概是會滿足先知的心愿,讓他繼續(xù)保持珠子模樣。
但也可能是他們之間不僅針鋒相對,還可能心心相惜。
“如今的窘狀,都是你當年的無知造成的,以為能預(yù)測我的動向就認為能掌控一切,因為你的一意孤行,我們承受了萬年的被動,萬年來有多少不可挽回的事情?”
先知反對他的說法:“未來的事不是一成不變,那時候我無法預(yù)測現(xiàn)在,你也沒有證據(jù)證明你的做法會讓未來走向更好。”
“你沒有預(yù)測到,所以聯(lián)想不到,是因為你沒腦子。當初我早就說過,不進則退,此消彼長,你先幫人族,又幫妖族、龍族,哪個勢弱幫哪個,想維持平衡,但真想和睦,必須只有一個聲音,玩制衡到最后不過各自為政,必然受到反噬。
多少萬年來,各族之間什么時候消停過?即便是現(xiàn)在,也不過是利益一致,一旦出現(xiàn)分歧,你以為還能維持的住。”
“蘇笑妘會是調(diào)節(jié)各族的紐帶。”
“你把小妹想的太有用了!人族追隨小妹還可以理解,妖族憑什么?憑安無憂?別搞笑了。龍族憑什么?憑哥哥妹妹叫幾聲伯伯?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一如既往的天真,能理想化又哪來的算計,沒有算計,我們又憑什么存在?”
不管是他們,還是先知,包括安無憂,沒有誰不是在算計中出生,他們生來就是帶著目的。太平盛世,根本就不需要他們的存在。要他們能干什么?
“你錯了,不對!幾族之間都有恩怨,特別是人族和妖族,向來都是輪換扮演獵人和獵物的角色,這兩族必須平衡?!?p> “你能讓狼吃草嗎?”蠢貨,這么多年了還認不清現(xiàn)實,“我?guī)湍慊謴?fù),你有膽就算算幾族能好個幾年?!?p> 蘇笑妘聽這秦衡的話,有些失落,她知道的,就她一個人沒有這么大能耐,一切都因為各族需求相似,并且需要精力合作,在這種情況下,她才起到了一點紐帶的作用。
“那也是等幾個老的飛升之后,沒這么快?!卑矡o憂安慰。
“我知道。”未來的事她沒法預(yù)料,但她有一對帝皇父子做徒弟,修界各族好比普凡域各國。
國與國之間,有的滿足于祖輩留下的江山,只想守住祖宗基業(yè),有的卻有一統(tǒng)的決心,這種必然對立的存在,除了自己強大更強大,就是無解的局。
“看到?jīng)]有,兩個孩子都比你看得清楚。”
當年,龍族入海,妖族退守妖域后,他的行動就受制先知,早一步的預(yù)知讓他所做的一切變得無效,那種被時時盯著,所有被暴露人前的感覺,讓他很反感,很不舒服。
可是,先知的堅持,他只能在實力足夠時按時飛升。那時各族都在韜光養(yǎng)晦,人族雖也需養(yǎng)精蓄銳,但他本可以帶領(lǐng)人族做到更多,最后卻只能留下那半收的攤子給后面的弟弟。
“我預(yù)知的沒問題,我也不需要恢復(fù)本體?!闭f完,飛到安無憂面前,意思很明白。
秦衡非常不開心,他就只是想要先知承認錯誤。這么多年,他也沒記這事,但聽到先知看到先知,就想給曾經(jīng)一個定論。
伸手握住先知,秦衡要讓他自己親自預(yù)言他那個理想化的未來。
“你看想讓蘇笑妘死嗎?有本事你先化解了她的生死劫。”
“五哥……”
“閉嘴!”
看著安無憂警告,在目光掃過蘇笑妘時也沒松動的意思。
“秦衡,先等等,你聽我說!”
“行,我讓你說?!?p> “四萬年以前,我可以時刻保持清醒,但在你飛升之后,我開始需要長久休眠,幾乎跟天眼異瞳的誕生保持一致,我的力量在減弱,你看看,你算算,如果蘇笑妘的死劫需要我來救,我還能再次變化無色珠嗎?”
秦衡默不作聲,溯源無色珠,時光倒退,將四萬年來的情況翻了一遍,很快,因為先知真的幾乎在沉睡。
“你不覺得,這是師尊受不了你的愚蠢在懲戒你嗎?”
“我們想法有分歧,不代表你就一定對,我一定錯。主人不認同我,為什么我還能醒來?”
“就這么嘴硬?你就慢慢看著。”都忘了四萬年,現(xiàn)在不過是再等幾百上千年而已,他等的起。
再看向蘇笑妘:“太模糊我看不清?!?p> “沒關(guān)系,至少我知道這個生死劫?!?p> “就算模糊,也是看到了,有什么,我比較一下我看到的。”先知道。
“黑暗的背景?!?p> 等了半晌,先知震驚至極:“就這樣?沒了?”
“比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強。”
“你這個說與不說有什么區(qū)別?真是奇怪,同出一源,更能看透才對?!?p> 秦衡沒搭理他,對蘇笑妘道:“如果想知道,就讓先知恢復(fù),看清了結(jié)果,才有針對性防范,能去改變。”
“我能做決定?”
秦衡點頭。
“五哥幫先知恢復(fù)吧,我也不想先知為我舍身,五哥看不清,想來還很遙遠,我們有時間?!?p> “好。”秦衡抓住先知先離開,給他復(fù)原去。
蘇笑妘扭頭,無憂明顯是不高興:“你沒反對,不是嗎?”
“先知在,或許能保命,但先知的預(yù)言變了,將來能幫你渡過死劫的也未必就是先知。知道的話,我還能出力,不知道就只能坐以待斃。我相信五哥可以查清楚,如果五哥不行,其他幾位應(yīng)該也會幫這個忙吧?”
“嗯。”蘇笑妘沒說的是,其他的哥哥,應(yīng)該也不能全來吧,除非他們?nèi)ハ山纭?p> 不想這些了,她手放在肚子上:“我感覺寧寧餓了。”
安無憂:“……”
“想吃什么?”
“都可以,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