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元年四月中旬
再次回到河間府的大昏君已經(jīng)感覺不到昔日自己第一次到這里的寒冷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春季盎然的景象,當(dāng)懶洋洋的陽光灑在大地上的時候,周圍的草樹都在竭力掙脫著那點嫩芽……
“微臣何汝霖攜河間府父老恭迎吾皇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等恭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到如此景象的他,心情自然也是大好,便笑著揮手道:
“何愛卿及諸位士紳平身吧”
“謝陛下”
大昏君笑著直徑走到了何汝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道:
“何卿,你做的很好,朕在這一路上已經(jīng)看到了,朕很欣慰啊”
何汝霖則是被陛下又是拍肩又是夸贊的快要上天了,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連忙諂媚道:
“微臣謝陛下謬贊,嘿嘿”
說著他就搓著手,看了一眼身后的河間府眾士紳,那表情就是說,“你們這群渣渣看到了吧,勞資正得圣心呢”。
何汝霖這做派,大昏君當(dāng)然看到眼里了,不過他卻不在意,既然你聽話又會辦事情,他大昏君自然會重用的。
就在這時,留守在河間府的300羽林衛(wèi)和幾個參謀身著明甲筆直的站在路邊,一邊舉著抬手禮一邊齊聲道:
“末將等參見吾皇陛下,天佑吾皇!”
大昏君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也回禮道:“天佑大明!”
此刻他才駐足細細打量這300羽林衛(wèi),比他走之前更加精銳了不少,各個都是激動不已,能不激動嗎?陛下這次回來就是給他們授田的啊,多則2000畝,少則200畝地呢。
那些身后的士紳雖然面帶喜氣,但是內(nèi)心卻是痛苦加悔恨,此刻心里已經(jīng)不知道滴了有沒有100斤血了,他們手里那么多隱田和隱戶就被這狗昏君和奸佞小人給剝奪走了,這如何叫他們高興?
更加氣人的還是眼前那300羽林衛(wèi),人數(shù)雖然不多,但是精銳的不像話。之前因為查隱田和隱戶的事,他們這些士紳還找了一個代表拿著糧食金銀等好東西,去河間府的大月山上和一個叫韋一笑的流匪頭子商議對付這伙官兵,雙方一頓討價還價終于談好了。
可是這廝帶著1000多人下山,結(jié)果半路就被這群官兵給滅了,連韋一笑本人都被活捉了,真是十足的廢物啊。
更加氣人的是,這群官兵連一個人都沒有死,也就只有一個小兵的腳給歪了,而且還是打勝仗后因為太高興又蹦又跳才弄成那樣的。
這下好了,自己這群士紳的小辮子就被何汝霖這奸佞給抓住了,說不配合自己,就派這些官兵抄家滅族,那還得了,一看這些餓狼般的官兵就不好惹啊,于是大家只好配合了。
大昏君當(dāng)然看過何汝霖和羽林衛(wèi)各自發(fā)來的密奏了,情況出入不大,頓時給給大昏君的感覺就是果然還是小人奸佞好用啊,這能力……
于是他又轉(zhuǎn)過身故意大聲地道:
“何卿啊,給將士的田地準(zhǔn)備好了嗎?”
后者聞言又看到陛下如此做派,當(dāng)下也明白了其用意,便挺著身子,故意看了一眼那些士紳大聲地道:
“稟陛下,微臣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士紳們那個恨?。?p> 大昏君于是繼續(xù)表演道:
“何卿有功,來人吶,重賞!”
剛說完就見一群內(nèi)侍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賞賜拿了出來——一套蟒服、一幅大昏君親筆題寫著“大明忠良”的字帖、以及珠寶若干。
何汝霖一看頓時喜不自勝,別的他無所謂,但是陛下那副親筆的字帖,嘿嘿,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存在啊,于是連忙跪地道:
“微臣謝陛下厚愛!”
那些士紳看此情景,肺都快氣炸了,你們丫的都是故意的吧?
大昏君掃了一眼眾人的表情,便大聲道:
“哈哈,這是何卿應(yīng)得的,快快平身吧”
……
終于忙完了給300羽林衛(wèi)將士們授田的事的大昏君,此刻正愜意的坐在知府官邸那張熟悉的椅子上品著上好的龍井,一旁的老王則給自己的皇爺捏著肩膀,真是好一副昏君奸佞的做派啊!
品著差不多了,便笑著對下面坐著的何汝霖道:
“何卿,這次你做的不錯,朕打算讓你跟朕進京,但是這河間府,朕不放心,你有什么推薦的人才嗎?”
何汝霖還沉浸在喜悅中,一聽陛下說要自己進京頓時又是大喜,便立馬道:
“有的,有的,微臣推薦河間府治下的肅寧縣知縣張文”
大昏君饒有興致的問道:
“哦,此人朕倒是沒有聽說過,你給朕說說”
何汝霖飲了一口茶,頓了頓道:
“此君張文、字凌虛,是天啟六年中的進士,比微臣晚了三年,但是卻是跟微臣一樣出身商宦世家,年幼時也是經(jīng)常跟隨其祖父,轉(zhuǎn)戰(zhàn)于商場,積累了不少辦事的能力…….”
“哦,那朕倒要見見這位凌虛了,能得愛卿如此看重必然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了”
大昏君一邊品著茶一邊頓了頓繼續(xù)道:
“難道正經(jīng)士紳出身的人才就沒有了嗎?為何俱是商賈出身的?”
何汝霖聽到陛下這么說,先是一愣,隨即冷哼一聲道:
“那些臭酸儒生能做啥,能有啥見識?就拿上午那些士紳來說吧,他們這群人中的絕大多數(shù)在考秀才之前,連個縣城都很少去,就這種只盯著家里一畝三分地的家伙能有什么能力?”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而商賈出身的官吏則不同,他們從小就跟隨家中長輩見識過外面的世界,俱是有見識的,也親身做過事情的,所以不僅有見識,而且還能任事”
商賈出身的意思就是有錢了捐個士紳的頭銜,然后讓子孫們?nèi)タ伎婆e,當(dāng)然了,僅僅是這樣還是不行的,得有門路,能中進士的三分文采,七分門路。
像后世說什么科舉公平之類的,都是鬼話,打個比方,一個縣里有100人考秀才,如果取十個人,那么至少有八個人是有門路的,剩下的只是官僚們覺得自己不能吃相太難看了而已,這還是有良心的地區(qū)。
大昏君聽到這里終于明白了,原來門道在這里,怪不得何汝霖這樣的人,不干事則已,真要辦起事來,那是一個干脆利索,想到這里便笑道:
“那何卿就安排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