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冰塊臉!”粟婭毫不溫柔的在他的額頭上重重的拍下去,實際上她只是想要撫摸一下試探一下溫度,卻是因為莫名其妙而來的憤怒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力度。
瞧著罔千年額頭上微紅的指紋痕跡粟婭也覺得有些尷尬,但是這樣的時刻卻是任何示軟的話都說不出來。
“師兄,你還好吧?!眳s是何憶小心翼翼的過來瞧一瞧。罔千年的額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紅,但是很奇怪,他竟然一句責(zé)怪的話都沒有講,這樣的罔千年實在少見,何憶看向身側(cè)的粟婭,試圖瞧瞧她會說些什么,而粟婭卻是怔怔的像是在發(fā)呆。
何憶微微嘆息。天生的敏銳告訴她一定有事情發(fā)生。罔千年并不是神人,雖然他的確擁有者和常規(guī)人類不同的體質(zhì),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肉體凡胎,遇到各種事情,還是會有中招的情況。
五玲瓏只能屬于一種地位的法寶,除此之外,何憶還有各種的法寶,而此時的場景.........貌似最合適的是司空鏡。
司空鏡,名雖為鏡,可實在的并沒有和鏡子扯上再多的聯(lián)系,甚至并不能當(dāng)作鏡子來使用。
司空鏡是用來觀察別人的,何憶曾經(jīng)獻寶似的給粟婭分享過,寶貝確實是寶貝,但是作用又說不上太大,確切的說,這樣的寶貝對于粟婭來說用處并不大。
司空鏡的形態(tài)是小小的一個圓圈,晶瑩剔透,像一個翡翠戒指,于是何憶常用的攜帶方法也是把它當(dāng)作戒指套在手指上,看起來確并不起眼,格外方便攜帶。
每當(dāng)可以用到它的時候,常用的做法便是默念心覺便可以順利的從手上取下來。
原本何憶還曾以為它會變大,但事實上并不會,只是會從顏色上由翡翠的綠色轉(zhuǎn)為接近朝霞的顏色。這個時候把眼睛貼到司空鏡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一些用普通的眼睛看不到的東西。類似于粟婭的陰陽眼。
而現(xiàn)在,何憶已經(jīng)小心翼翼的取下了司空鏡,許久沒有使用過它,她甚至覺得有些許的緊張。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眼睛湊在了司空鏡之上,眼眶周圍甚至還能感受到司空鏡如翡翠般的冰涼感。
她確實看到了平日里沒有見到過的東西。比如上一次粟婭說過的氣,那種濃厚又有幾分漂亮的顏色,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在何憶的心中一閃而過幾分震撼。
又或者,那些流竄在殯儀館的小鬼,拖著他們過于纖長,或許柔軟的身子,在地上打滾嬉戲。他們也都沒有惡意,甚至自發(fā)的會幫助打掃衛(wèi)生,就像丸子一樣。
這......這樣的場景反而讓何憶一時不知該要怎樣表達(dá)自己的心情,她甚至莫名的覺得那些游蕩的小鬼有些可愛。當(dāng)然,她也沒有遺忘掉有關(guān)罔千年的重點,更是圍繞著他走了一圈又一圈,希望可以通過多方位觀察,了解一些情況,可結(jié)果卻是讓她有些失望。
“怎么什么斗看不到,不對啊?!焙螒浰樗槟钪?,忍不住伸手上前想要通過觸摸試試能否感受到什么。
而在她的手即將要覆在罔千年的額頭上時,卻是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攔住了。因為突然收到阻擋,何憶只好向那個方向看去,看到的卻是一雙手,素白,纖長,紅色寇丹是一片雪白中的點綴,顏色上的搭配有著視覺上的沖擊,卻也恰到好處的說明了來人的身份。
“婭姐姐?”因為粟婭的動作何憶只好把司空鏡取了下來?!霸趺戳??”
“沒用的?!彼趮I淡然的搖搖頭,像是在說著一件最為平常的事情。“方才的時候我就在想是哪里出了事情,一直我都不明白,可是你拿出來司空鏡的時候我終于理解了?!?p> “哦?”何憶挑挑眉毛,看著粟婭的動作。她漫不經(jīng)意的在罔千年的身上敲打幾下,力度忽上忽下,偶爾的罔千年會有幾聲哼唧聲粟婭也不去搭理。
反而是何憶,有心想讓她停止,卻又覺得不應(yīng)該打斷她的行為。
“司空鏡雖然是優(yōu)秀的法寶,但你也知道,在我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她無非就是讓使用者多了一雙像我一樣的眼睛,或者說并不如我?!笨粗枨甑谋砬樗趮I面無表情的說道,有幾分冷漠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冷酷無情的殺手。
“我用司空鏡并沒有看到什么?!焙螒泴擂蔚淖プヮ^發(fā):“其實我也可以感受到師兄的反常,這個樣子實在太奇怪了。可是......除了司空鏡我一時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
何憶看看身側(cè)雕塑般的罔千年,有心想要觸碰,又擔(dān)心會無意間出了什么岔子,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其實不僅僅是司空鏡,這個時候我也是沒用的??床坏?,除了那些每天都可以看到的東西就沒有了什么其他的新東西?!?p> 粟婭的聲音帶著些許沉重,這些無形中的就像是一種壓力,就連余生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那怎么辦,我們之中從來最有主意的便是罔師兄,而現(xiàn)在恰恰是罔師兄看起來不太好,而我們能做的好像只有慌亂了?!焙螒浀膬?nèi)心忍不住在反省自己,她自知自己天分不足,甚至在后期也沒有很好的付出努力,到了這樣的場面,慌亂這種最為多余的東西卻是成了??汀?p> “別急,雖然看不到但是也有了一點線索,并且......看樣子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彼趮I面上的陰云逐漸消散,雖然眉梢上還停留著些許憂愁,可粟婭標(biāo)志性的笑容還是回來了。
“這下倒是好了,再殯儀館打雜工這么久,終于要干活了?!彼趮I挑挑眉,也不搭理何憶有些懵的表情,拖著她便往停尸房的方向走去,而身后的余生也自然是不甘示弱的跟了過去。
“嗯?”何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不被控制般的被粟婭拖著,甚至腦海中還會浮現(xiàn)那種我是誰?我在哪里?我要干嘛?
她確實是迷茫的,停尸房這種地方她是沒有來過的,甚至趕尸而來的尸體都是直接交給老師傅周望,再由周望帶去停尸房,這樣的到來還是第一次,更何況還是用這樣的方式。一時的何憶覺得更加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