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辯才無雙魏藻德
“陛下!臣讀過錦衣衛(wèi)的情報,據(jù)說那蛤蟆大王是秀才出身,讀過圣賢書!”魏藻德小聲道。
“讀圣賢書還會造反!”崇禎皇帝譏笑道,“我看他的書都讀到肚子里去了,不知道他老師是那一位大儒,竟然教出這樣的學(xué)生!”
“皇上,但不能否認蛤蟆大王和闖賊、獻賊二賊不一樣!”想起山東送過來的一萬兩白銀,魏藻德硬著頭皮道。“魯王、德王二位王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要是落到獻賊、闖賊手里……!”
“不錯!”魏藻德的話讓百官不由的點點頭。
崇禎能這么快知道山東淪陷的消息,一個原因就是魯王一家來京城了。
雷衛(wèi)東占領(lǐng)山東以后,將兗州的魯王兄弟和濟南的德王以及不肯歸順他的官員一個沒殺全都趕出了山東。
為了防止這些人餓死在路上,每個人還發(fā)了一點盤纏和糧食,想來京城的還統(tǒng)一派船送過來。
現(xiàn)在這些人就在京城,如果不是因為魯王兄弟進宮哭述,山東失陷的事情還能瞞一兩個月,這種事情大家做的已經(jīng)很熟練了。
能放了魯王兄弟,就證明蛤蟆大王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比闖賊、獻賊還有韃子好多了,最起碼以后落到他手里,他們這些舊明的官員不用擔心人身安全問題。
“魏大人的意思是,蛤蟆大王我們能招撫?”周延儒站出來道,“要不魏大人你跑一下山東,如果能招撫蛤蟆大王,你可就為國立下大功了!”
“蛤蟆大王被招撫的可能性很小,他現(xiàn)在剛剛拿下山東正是威風八面的時候,我們要招撫他能出什么條件?”魏藻德冷笑道,
“高了朝廷接受不了,低了對方肯定不會接受,要不麻煩周閣老去一趟濟南,看看蛤蟆大王能提什么條件”
“既然不能被招撫嗎,那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看看小小的授翰林院修撰敢反問自己,周延儒怒了,心里嘀咕著,看我回頭不弄死你。
“很簡單,蛤蟆大王之所以不切斷漕運就是不想威逼我們,他知道一旦他切斷了漕運,我們絕對會動員全部兵力來剿滅他,而他剛剛得了山東,肯定抵擋不住朝廷的大軍!”魏藻德道。
“就是因為他才得了山東,立足不穩(wěn),我們才要剿滅他們,要不然等蛤蟆大王在山東站穩(wěn)了腳跟,再剿滅他就麻煩了!”周延儒狂叫道。
“皇上,我懇請兵部召集山西、河南以及遼東的精兵直接以泰山壓頂之勢剿滅蛤蟆大王!”
“皇上,河南和遼東的精兵絕對不能動!”陳新甲上反駁道,“現(xiàn)在闖賊正在河南、湖北兩地施虐,河南的官兵抵擋他們已經(jīng)很吃力了,哪有力量出兵山東。
至于遼東那邊更不要說了,韃子包圍了松山、錦州,洪總督生死不知,剩下的幾萬士兵還要守衛(wèi)山海關(guān),哪里還能調(diào)兵入關(guān)!
至于山西的兵馬,據(jù)探子回報蛤蟆大王乃萬夫莫敵的猛將,單槍匹馬就滅了臨清的劉總兵所部,僅靠山西那點兵馬怎么能成事,可別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那陳尚書的意思,我們就坐看蛤蟆大王在山東做大!”周延儒指著陳新加鼻子罵道,
“探子的回報明顯是前方將領(lǐng)的推卸之詞,蛤蟆大王再厲害也是一個人,怎么可能把濟南的東門樓給弄沒了,我看肯定是他買通了奸細,在東門樓埋下大量火藥!”
“火藥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威力!”陳新甲哼哼幾下,“據(jù)探子匯報濟南東門樓可是整個都沒了!
”那是探子胡說八道!”
“一波探子可以胡說八道,總不能四波探子都胡說八道!”
“皇上,微臣有一計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剿滅蛤蟆大王!”因為陳新甲和周延儒兩位大佬爭吵而主動退后的魏藻德突然上前一步道。
“魏愛卿有什么辦法說來聽聽!”聽到魏藻德說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剿滅蛤蟆大王,崇禎來興趣了,因為沒有魏忠賢給皇家撈錢,
崇禎的苦日子已經(jīng)過了好久,皇家內(nèi)庫都能餓死老鼠,遠不如他哥哥天啟帝過的瀟灑,過年連新衣服都舍不得穿。
剛剛周延儒的提議崇禎為什么沒有回話,還不是因為國庫已經(jīng)沒錢了,連官員下個月的工資都不知道從哪弄,更別說打仗用的軍費了。
而沒有軍費想讓遼東軍隊入關(guān)!
崇禎心里不由得搖搖頭!
“臣不敢說!”魏藻德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道。
“有什么不敢說的!”看到魏藻德不說話只磕頭,崇禎有點急了。
“臣怕皇上怪罪!”魏藻德的臉色十分可憐。
“朕恕你無罪,愛卿,說來聽聽!”
“謝皇上,臣之計策為驅(qū)虎吞狼之計!”聽到崇禎開了金口,魏藻德站起來大聲道,“皇上,關(guān)外大戰(zhàn)已經(jīng)進行了一年多,雖然我軍大敗,洪都督被圍在松山,但不可否認洪都督的大軍給韃子以沉重的打擊!”
“不錯!“崇禎點點頭,不由的看了一眼陳新甲,如果不是因為陳新甲一個勁的勸自己讓洪承疇盡快進軍,自己也被洪承疇前期取得的一系列勝利而驕傲。
下旨讓他主動出擊,導(dǎo)致大軍糧道被斷,也就不會有后來的大敗,洪承疇被圍松山了。
不過魏藻德提這些事做什么,難道他想嘲笑自己,想到這,崇禎看魏藻德的眼神嚴厲了很多,如果不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么天牢就是他唯一的去處。
“皇上,關(guān)外氣候寒冷,環(huán)境惡劣,韃子人口又少,為了對付洪都督的大軍可以肯定其已經(jīng)進了全力,把所有的壯丁都拉上了戰(zhàn)場,那么后面的糧食生產(chǎn)肯定受到影響,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外力支援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魏藻德繼續(xù)道。
“魏愛卿的意思是!”魏藻德的話讓崇禎一驚,好像沒有人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韃子兇狠,既然沒有吃的那么就要去搶,而關(guān)外到處都是窮地方,搶不到什么好東西,入關(guān)搶劫就是他們唯一的選擇!”魏藻德語不驚人死不休,直接把朝廷的遮羞布揭了下來。
在洪承疇兵敗,被圍松山,大家就知道有這一天,這不過大家都選擇性的失憶了,包括崇禎也一樣,根本沒考慮這一塊。
“你說,韃子會入關(guān),什么時候入關(guān)?會來多少人?”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崇禎嚇的直接跳了起來。
“魏大人,你不要危言聳聽!”松山大戰(zhàn)是陳新甲永遠的心痛,他知道經(jīng)過這一次失敗,皇帝對自己的信任降低了很多,而以崇禎皇帝的性格,一旦對一個官員不信任了,那么他的末日很快就要到了。
“韃子……韃子怎么會……入!”陳新甲的話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
“陳大人,韃子已經(jīng)入關(guān)好幾次,對關(guān)內(nèi)可以說很了解,現(xiàn)在關(guān)外受損嚴重,我可以肯定在松山、錦州陷落之后不要多長時間,韃子就會繞過山海關(guān)從喜峰口等地入關(guān)!”魏藻德義正言辭道。
“魏愛卿你說的驅(qū)虎吞狼的意思就是讓韃子去打蛤蟆大王?”龍椅上的崇禎突然開口。
崇禎也不是笨蛋,魏藻德都說到這一步了,他怎么還猜不到其用意。
“皇上英明!”魏藻德不動聲色的恭維了一下,“韃子入關(guān)的路線和前幾次應(yīng)該差不多,從喜峰口繞過京城,再從天津南下,最后的目標肯定是山東!”
“你怎么能保證韃子一定去山東,他們要去陜西,河南怎么辦?”陳新甲雞蛋里挑骨頭。
“很簡單!”魏藻德笑道,“山西、陜西、河南這幾年受災(zāi)嚴重,流民遍地,韃子去了也搶不到多少東西,而京城到時候肯定大軍云集,韃子是來搶劫的不會來碰釘子,會避開京城!
那么他們的目標只能是山東!
韃子兇狠,蛤蟆大王年輕氣盛,為了自己的地盤,到時候肯定和韃子進行一場龍爭虎斗,而我們正好做漁人之利。
如果蛤蟆大王勝,那么關(guān)外的韃子就不足為慮,我們可以把遼東的精兵調(diào)來,即使剿滅不了元氣大傷的蛤蟆大王也能收復(fù)山東。
如果韃子勝,相信也會損失慘重,到時候我們大軍一壓,即使不能剿滅也能把他們趕出關(guān)!”
“不錯!”崇禎點點頭,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魏愛卿不愧是新科狀元,事情看的很清楚,真乃朕之子房,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禮部右侍郎,東閣大學(xué)士了!”
“謝陛下洪恩,臣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魏藻德高興壞了,連忙扣頭謝恩。
這次真的賺了,僅僅幫山東傳幾句話不光賺了一萬兩銀子,還一步登天成為禮部右侍郎,東閣大學(xué)士。
‘陳尚書,你說魏愛卿的計策怎么樣!有沒有成功的希望?”崇禎看向了自己的兵部尚書。
“全憑皇上做主!”看到崇禎的態(tài)度,陳新甲就知道其認可了魏藻德的計策,這個時候提反對意見那就是上茅廁打燈籠,找死了。
“你們呢!”崇禎又看向了周延儒等人。
“陛下圣明!”周延儒等人連忙道。
“很好,今天的談話任何人都不能透漏出去!違令者滅其九族!”看著大家都不反對,崇禎微笑點點頭。
看著崇禎離開,大家吐出了一口氣,蛤蟆大王的事情過去了!
魏藻德那家伙運氣真好,不說驅(qū)虎吞狼的計策能不能成,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成為朝廷新貴了。
看著不少人向其恭喜,陳新甲搖搖頭,出去的時候故意落后幾步,向周延儒使了一個眼色!
“陳大人你有什么事?”看到陳新甲的眼色,周延儒心中疑惑,但還是放緩了腳步,落在后面。
“周閣老,剛剛多有得罪,新甲在這里像你賠不是了!”看看周圍沒什么人了,陳新甲上前低聲道。
“不用,陳大人,大家都是為朝廷考慮又不是私人恩怨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周延儒笑道?!蹦阌惺裁磫栴}不用客氣盡管問!”
“周閣老你說魏藻德的計策能成功嗎?韃子和蛤蟆大王就這么乖乖的按他的計策走,要是他們看出來怎么辦,有什么補救的辦法?”陳新甲問道。
“現(xiàn)在除了這個計策我們還能怎么辦?”周延儒反問道,“你剛剛可是說了,現(xiàn)在朝廷沒有能力調(diào)集大軍剿滅蛤蟆大王,怎么了現(xiàn)在有能力了?”
“怎么可能!”陳新甲連忙擺手道,“閣老你是老前輩了,現(xiàn)在朝廷軍隊是什么情況,你還能不清楚,京城可以說除了山海關(guān)總兵高第和寧遠團練總兵吳三桂可以一用,其他的軍隊也就是擺個樣子!
讓他們?nèi)ド綎|剿滅蛤蟆大王,路上不跑光就不錯了!”
“所以說魏藻德的計策是我們唯一的機會!“老奸巨猾的周延儒當然知道陳新甲擔心什么,就和去年的洪承疇一樣,擔心他勝了以后做自己的位置,為此不斷進行陷害,逼其出戰(zhàn),最后……
只不過,蛤蟆大王和韃子不是洪承疇,皇帝的圣旨沒有用!甚至把消息透漏出去也沒用,因為這計策是陽謀,只要蛤蟆大王占有山東,韃子入關(guān)搶劫,為了地盤他們肯定要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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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是長子沒有繼承大統(tǒng)的希望,崇禎沒能和天啟一樣接受系統(tǒng)的君王教育,加上從小生長的環(huán)境,養(yǎng)成了崇禎疑心太重,最不容易相信人,急躁,受不了失敗的性格。
而他本人在軍事上和戰(zhàn)略上又基本無知,急于成功,不能忍受絲毫的失利。
他一旦被一個人忽悠的心動的時候,就如膠似漆,特別信任,恨不得掏心掏肺,可是一旦出現(xiàn)點意外情況,那是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動輒就殺人全家。
袁崇煥和楊嗣昌就是其中的典型。
信任的時候要人給然,要錢給錢,犯多大的錯都無所謂,但是一旦信任減輕了!
袁崇煥和楊嗣昌的下場讓很多人心虛不已。
現(xiàn)在魏藻德成了崇禎最信任的人,一連好幾天魏藻德都被崇禎單獨招入宮中,商討驅(qū)虎吞狼計劃的可行性。
魏藻德這個人擅長辭令,有辯才,靠著那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平行時空都能用短短四年時間就成一個新科狀元,做到了內(nèi)閣首輔。
其升官速度為明朝第一,在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都很罕見。
現(xiàn)在有雷衛(wèi)東在后面出謀劃策,雖然只是給魏藻德劃了一個粗糙的戰(zhàn)略,但用來忽悠崇禎這個軍事小白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魏藻德知道前輩的下場都很慘,所以提前做了預(yù)防,多次強調(diào)蛤蟆大王野心很大,即使朝廷不打他,他也會打朝廷的。
而主攻方向就是山東南部的兩淮地區(qū)。
對此崇禎一點也不在意,蛤蟆大王鬧得再歡也沒有用,就是拿下兩淮也不行,因為韃子的強大,崇禎是深有體會的。
會飛的坦克車
年三十了,會飛的坦克給大家拜一個早年了!過年事情很多,更新有些麻煩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