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青兮欲雨,天是灰蒙蒙的。
這廂親王府內(nèi),木村浩至正與瑞親王進(jìn)行著密謀談話。
只見木村浩至臉色一變,拍案而起,“什么?你是說袁世凱要登基?”
瑞親王微一點頭,又道:“不止如此,那與日方走得極近的傅雨祁,表示大力支持袁世凱?!?p> ”八嘎,”木村浩至罵道,“傅雨祁、不知好歹的支那人,果然只是個機會主義者?!?p> 瑞親王壓低聲音,“那么,木村閣下的意思是?”
木村浩至作了個殺雞抹脖子的動作,眉目猙獰,“作了他?!?p> 瑞親王目光泛起喜色,仍是不放心,“可是參謀長極力主張利用此人,達(dá)到和平征服的目的,畢竟此人手握重兵,已成了氣候?!?p> 木村浩至嘴角微微上揚,“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夜長夢多,我相信事成之后,參謀長大人會與我們達(dá)成一致的?!?p> “木村閣下英明,”瑞親王撫掌而笑,轉(zhuǎn)了話題,“今日怎么不見玲也?”
木村浩至道:“玲也天資聰穎,我已將她送去軍部訓(xùn)練了?!?p> 聞言,瑞親王心下一驚,據(jù)聞日本殖民主義訓(xùn)練手段極其殘忍,滿清女子雖巾幗不讓須眉,到底是一介女流如何承受得住。向來視阿夏為掌上明珠,她哪里吃過這些苦頭。
盡管越想越覺難受,瑞親王卻半個字兒也不敢反駁,只是奴顏屈膝地賠笑,“哈哈哈,恐怕士別三日,當(dāng)對玲也刮目相看了?!?p> 木村浩至面露得意之色,“當(dāng)然,帝國的戰(zhàn)術(shù)無可挑剔,她會是個很出色的女軍官?!?p> 瑞親王面上錯綜復(fù)雜,心底五味翻騰,暗自勸慰道:為了復(fù)國大計,忍耐便是了,待重返滿清天下時,阿夏必不會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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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花圃已是幽幽的綠色,北地的春天來得較晚,不是花影交錯的風(fēng)光,只有如煙如霧的細(xì)雨綿綿。
沈挽箏正穿廊走過,微雨滴在常春藤上,沙沙作響。幾處歸巢的早鶯,叫聲洋洋盈耳,像訴說著不知名的愁緒。
這一剎那,傅雨祁,三個字跳了出來,徘徊于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想起一句詩:“別后不知君遠(yuǎn)近,觸目凄涼多少悶?!?p> 春景復(fù)如往常,他卻不見了。
不過轉(zhuǎn)瞬,竟然胡思亂想至此。她心頭一震,卒然回過神,見不到那個令人厭憎的男人,不正合心意么?而今究竟是怎么了。
放眼望去,一草一木,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她慌忙逃離,仿佛這園子的景色才是罪魁禍?zhǔn)住?p> 倉惶間,與特地尋她來的吳媽打了個照面,只聽吳媽道:“夫人仔細(xì)腳下,怎的出去也不尋個人陪著?!?p> 一面將她攙扶著,才少了幾句絮叨。
沈挽箏微一沉吟,“在屋子里悶壞了,沒走遠(yuǎn)?!?p> 吳媽搖搖頭,叮囑道:“胎還沒有坐穩(wěn)呢,多留心些也是好的,夫人歇息罷,回頭爺來看你……”
“他不會來的。”沈挽箏仰起臉看天,聲音輕得恍若虛無。
吳媽有些后悔,偏嘴上不把門,哪壺不開提哪壺,斟酌了幾分,才道:“來日方長,再說了,夫人你何必等,你過去尋他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