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背后說老子!”灰狗很不滿意有人在自己志得意滿的時候拿話戳自己一下,尤其在它有了洛瑟瑪作為靠山。可是等它回過狗頭看到說話的人之后,高昂的氣勢立馬泄去一半。
雪白的皇家獅鷲背上下來的騎士小姐依然那么光彩照人。
“呃……”
騎士小姐身后閃出一個年輕的女牧師,臉上挑釁的神色還沒褪去。
“汪汪汪(我認得你!)”就像灰狗會一直記得騎士小姐在自己與洛瑟瑪無助時伸出的援手,它也不會忘記那個讓自己在雨天的泥濘中打滾,最后卻消失不見的女牧師。
死肥仔桑葚在短時間內(nèi)是一個很記仇的人,為什么要強調(diào)短時間,因為時間過的越久,他那顆回路過于簡單的腦子就會將一切東西忘得干凈,好的壞的都是如此。
到那時,至于為什么討厭,它說不定連緣由也已經(jīng)記不得了。健忘這種病,在他變成一條灰狗之后越發(fā)嚴(yán)重了。
女牧師要是出現(xiàn)得晚上那么幾天,憑借她那張漂亮的臉蛋還有不錯的身材,要是再配上一根肉骨頭,說不定兩人之間那點小小的摩擦就會在見面的一瞬間煙消云散。
可惜,不是這個時候。
“壞女人!”灰狗大聲地叫嚷。
“蠢狗!”女牧師從背后把法杖取在手中作勢要敲灰狗的腦袋,灰狗見狀趕緊夾著尾巴多到洛瑟瑪?shù)纳砗蟆?p> 盾牌在前,灰狗狂吠不止。
“莉維婭?!迸T士的聲音并不溫柔,但是聽在人耳朵里卻有種令人愉悅的寧靜。
女牧師收回手中法杖,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瞪著洛瑟瑪身后的灰狗。
“早安,美麗的騎士小姐?!?p> “早安,牧師小姐。”洛瑟瑪在兩位女士面前一絲不茍地行禮。
名為莉維婭的女牧師對自己的稱呼前沒有加上“美麗”前綴感到有些不滿,明明自己的眼睛要比狄莉莎姐姐要漂亮,果然笨狗的主人也不那么聰明。
鮮艷的玫瑰與帶刺的薔薇都會有人喜歡。你不能說玫瑰不好,也能說薔薇太差,各有所好而已。騎士很顯然只是鐘情于身披鎧甲的女騎士。
“那頭紅龍……”漂亮的牧師小姐話還沒說完就被灰狗搶了白。
“是我們的獵物!”
“沒教養(yǎng)的狗!”
“您能聽懂她在說什么?”洛瑟瑪有些驚訝,側(cè)過身將灰狗露了出來。
年輕的女牧師舉起法杖,“nisalsna!”
聽到牧師的念咒聲,洛瑟瑪下意識地拔出腰間的長劍斬向牧師手中的法杖。
“鏘!”兩把騎士劍交擊在一起,洛瑟瑪與女騎士各退了一步。手握法杖的牧師在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將一個真言術(shù)·盾掛在了自己身上。
“別擔(dān)心?!迸T士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缺了個小口的武器,率先將它收回腰間。
“難怪它肯在泥地里那樣求人?!迸翈熞柴R上弄明白狀況,撤掉了身上的真言術(shù)·盾。
灰狗沒有受到傷害,只是有點,憤怒。女牧師的咒語讓它在原地跳起舞來,口中的話也全部變成了洛瑟瑪聽不懂的汪汪叫。
伙伴沒受傷,騎士也放下心來,但是對拿法杖的牧師也多了一點警惕,盧瑟大哥說的果然沒錯,施法職業(yè)都容易被人忌憚?。?。
“抱歉。”看著女牧師在一旁彎下腰逗狗,洛瑟瑪則是為自己沖動行為向女騎士道歉。
“狄莉莎!”
“洛瑟瑪?!甭迳斻读艘幌?,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時隔很多年之后,洛瑟瑪都還記得那個他與狄莉莎交換名字的、溫暖的午后。
美麗的騎士小姐向洛瑟瑪提了一個小小的請求。
在戀愛中盲目的男人不可能對心愛的姑娘有任何推脫之詞,更何況騎士小姐要求的僅僅是從逃走紅龍手中奪回一只被盜走的戒指。
莫說聲一只戒指,就連月之女神的桂冠,洛瑟嗎這會說不定都會去給她摘下。
“莉維婭,該上路了。”
女牧師逗狗逗出樂趣,有點不舍。
“我找到戒指之后該把它送到哪?”洛瑟瑪看到騎士小姐的背影,心神又恍惚了那么一會,直到兩位小姐坐上獅鷲才想到這個重要的問題。
“菲爾蒙克斯。”
“愿圣光與您同在?!?p> “愿圣光與你同在。”
“再見啦!蠢狗!”
灰狗臉上的憤怒消失無蹤,這個古怪的靈魂在被玩弄的同時找到一種莫名的快感。肚皮上幾條被法杖輕輕抽打出來的印痕很快消失不見,灰狗為自己的面皮重新找回一個受到莫大委屈的表情。
“為什么她們自己不去呢?”灰狗的汪汪叫過了好一會才變成洛瑟瑪能聽懂的話,牧師莉維婭的法術(shù)效果褪去了,只是在灰狗身上有沒有留下什么不可治愈的后遺癥就難說了。
“也許因為她們有別的事情吧!”騎士小姐劍上的力道讓洛瑟瑪?shù)幕⒖谟行┌l(fā)麻。
“也許吧!”
一人一狗直到獅鷲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才低下遙望的頭顱。
心神恍惚的騎士與不再追尋蝴蝶的灰狗任由軀體帶著腦子朝著紅龍飛去的地方前進。暮色降臨,肚子咕咕作響將兩位陷入愛情幻覺的伙伴拉回現(xiàn)實。
展開的地圖上,兩位伙伴的位置離下一個村莊還有好長一段路程,直到午夜兩位伙伴都不可能到得了。
火絨被點燃,一叢營火在太陽最后的一縷余暉消失時升了起來。
月之女神對杜洛希爾大陸上的人類與魔獸一視同仁,她鐘愛的只有守衛(wèi)世界樹的夜精靈與進入夢境治愈世界的德魯伊大師們。
洛瑟瑪與灰狗桑葚很顯然不在月之女神的庇護范圍內(nèi),所以在營火升起后,兩人得輪流警戒放哨。一塊土豆與一根香腸在營火升起的第一時間架了上去。
狗是不吃素的,毛皮變得有些光滑的灰狗更加不可能吃土豆,所以香腸是它的。洛瑟瑪在灰狗津津有味啃香腸的時候,將壺里的甜酒分了一口給它。
砸吧砸吧嘴的灰狗還想再喝上一杯,但騎士已經(jīng)將酒壺擰緊收進了背包,看著騎士啃土豆的灰狗沒好意思開口再要一杯,默默地將最后一截香腸吞下肚,自告奮勇地說要守上半夜。
打呼的灰狗只讓洛瑟瑪小憩了半小時不到,好在圣騎士的冥思能讓騎士在短時間把精神恢復(fù)得不錯,半小時的休憩足以讓洛瑟瑪守護自己與同伴度過剩下的漫漫長夜。
夜晚屬于荒野上的猛獸,在第一聲狼嘯響起時,洛瑟瑪知道今晚過后真得在新的小鎮(zhèn)上換上一把新長劍了。
卷口的長劍染上鮮血,破裂的皮甲片片落下。
野獸的哀嚎與怒吼都沒能將吃飽喝足的灰狗從夢中驚醒,甜酒讓它短暫地回到了那個他熟悉的、然而并不快樂的世界。
炫目的手術(shù)照明燈,白袍蒙面醫(yī)者手中拿著的一對電擊器。
動彈不得的灰狗在驚嚇中醒來,清晨的陽光照得狗眼昏花,灰狗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動彈不得!
什么鬼!洛瑟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