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內(nèi),知府府邸。
這幾天,蘇州知府楊鳳吉的女兒楊秀英既高興,又郁悶。
因?yàn)樗R上就要十七歲了,在這個(gè)時(shí)代,已經(jīng)算是很大的年紀(jì)了,許多像她這般大的女孩子,都早已成親了,甚至孩子都可以滿地跑了。
可她還沒有,因此也漸漸的是有了一些閑言碎語,說她怎么這么大了,都還不嫁人。
好在她是蘇州知府的女兒,所以還暫時(shí)沒人敢在她父母面前說三道四,但是,也能無形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所以,她的父母最近也是焦急了起來,不停的借著各種由頭,給她安排引見各種男子,或者其它官員家的公子,或是知名的才子,可是卻沒有一個(gè)能令楊秀英小姑娘滿意的,就這么一直拖著。
因?yàn)闂钚阌⑿」媚锸浅錾鷷汩T第之家,自幼熟讀詩書,堪稱腹有詩書氣自華,文采斐然。
可惜女子不能考科舉,不然,她自信,就算不能得中頭名,那前三甲也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是對(duì)于一般的什么風(fēng)流才子根本就看不上眼,在她看來,父母給她介紹的這些才子,大多都是泛泛之名,不過如此,一個(gè)能看的都沒有。
倒是那天,碰上的那個(gè)雖然不像什么讀書公子的少年,卻莫名其妙的撩動(dòng)了她的芳心。
特別是那一番帥氣的英雄救美的舉動(dòng),雖然有些狗血和老套,不過,想想還是挺令人激動(dòng)的呢。
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為什么那么多的風(fēng)流才子她都看不上眼,卻偏偏對(duì)這樣一個(gè)打漁的窮小子上心,時(shí)時(shí)牽掛著他呢?
想了半天想不通這是為什么后,楊秀英小姑娘就只能紅著臉自己告訴自己道,也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愛情吧,嘻嘻,真好。
但是,麻煩的是,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那個(gè)家伙的消息了,雖然自己當(dāng)時(shí)已經(jīng)隱晦的向他要求了親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懂,又有沒有想著自己,真氣人。
想到這,閨房內(nèi),坐在桌前,楊秀英也是不由氣鼓鼓的雙手撐著下巴,對(duì)著侍女秋月懊惱道。
“秋月,你說我當(dāng)時(shí)怎么就那么笨呢?竟然沒有告訴他我住在哪里,也沒有問他住在哪里?!?p> “所以,就算他是解出了我那首詩所隱藏的意思,也不知道該來哪里找我求親啊,而我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他,真的是笨死了笨死了?!?p> 聞言,一旁的小丫鬟秋月,也是笑著打趣道。
“嘻嘻,小主,你又思春啦?天呢,你不會(huì)真的看上那打漁的窮小子了吧?”
聽她這樣說,楊秀英也是不由伸手氣憤的捏了捏她那胖嘟嘟帶著些嬰兒肥的臉頰,懊惱道。
“秋月,我捏死你信不信,別那么看不起人,打漁的窮小子怎么啦?也許他現(xiàn)在打漁,以后卻能大富大貴,封侯拜將呢,也說不一定的?!?p> 立時(shí),秋月是摸著被掐過后直生疼的臉頰,同樣噘著嘴道。
“可是小主,話雖如此,但他現(xiàn)在這般模樣,老爺和夫人是肯定不會(huì)同意你們在一起的,所以,奴婢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吧,別瞎想了?!?p> 聞言,楊秀英卻是再次氣鼓鼓的掐了她一下,不滿的說道。
“秋月,你這死妮子,我跟你說這個(gè)是讓你幫我想辦法的,不是讓你跟我作對(duì)的,知道嗎?”
“哦,可是小主,奴婢只是個(gè)下人而已,讀書又沒你多,這種事能有什么辦法啊,只是覺得,你們真的不太合適,他太窮了,而你可是知府大人家唯一的千金,真的很難辦啊?!?p> 楊秀英聽她這樣說,也是不禁臉色一垮,但還是嘟著嘴堅(jiān)持道。
“那我也管不著,就算我爹娘不同意又如何,我已經(jīng)看上他了,就非要跟他在一起,所以秋月,你就幫我想想辦法吧,至少,先要再見他一面,跟她說說我的心意啊?!?p> 聽楊秀英這樣說,小丫鬟秋月也是滿臉為難之色,可看著自己小主那一臉期待看著自己的小眼神,最終,無奈之下,只得幫她想起辦法來,完成這一樁在她看來根本不靠譜的心愿。
這樣,想了半晌之后,小丫鬟秋月是不禁眼前一亮道。
“咦,小姐,有了?!?p> 聽她這樣說,楊秀英也是大喜,急忙拉著她的手催問道。
“是嗎,太好了,我的小秋月,我就知道你鬼機(jī)靈,肯定有辦法的,快說快說,到底是什么辦法?。课乙鯓硬拍茉僖姷侥俏煌跞A公子?”
就聽秋月是笑著說道。
“小姐,也簡單,當(dāng)日那位王華公子說,他家住在蘇州城外四五里的地方,而城外四五里的地方是哪兒?是楓橋鎮(zhèn)啊,所以沒準(zhǔn),他就住在楓橋鎮(zhèn)上?!?p> “更巧的是,楓橋鎮(zhèn)上有一座寒山寺,所以我們可以跟老爺和夫人說,去寒山寺里燒香祈福,他們也肯定會(huì)答應(yīng)的,這樣一來,我們?nèi)闫砀5耐瑫r(shí),也可以順便去打聽一下那位王華公子的下落,保管能打聽到的?!?p> 聞言,楊秀英也是大喜,連忙揉著秋月那被掐過的胖嘟嘟的臉頰,喜不自勝的說道。
“哈哈,太好了,秋月,你真聰明,我愛死你了,這個(gè)辦法肯定能行的,你等著,我這就告訴我爹去,要去寒山寺燒香祈福,嘻嘻。”
說著,便見楊秀英是滿心歡喜的跑了出去,像個(gè)小孩子一般,讓得小丫鬟秋月滿心無奈,卻也只得快步跟了上去,畢竟誰叫自己攤上了這么一個(gè)不靠譜的小主呢,是吧。
………………
再說蘇州城里,此刻又是來了兩位穿著打扮自是不凡的年輕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輕。
女子大概也是二八左右的年華,穿著一襲男裝,俊美異常,真是好個(gè)偏偏濁世佳公子的相貌,但從她的眉眼顧盼間,也依舊能瞧出她是個(gè)女子。
而男子則稍長一些,約莫二十來歲,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同樣十分的英武帥氣。
在兩人的身后,還跟著幾名敦厚穩(wěn)重的仆人,呼吸悠長,步履穩(wěn)健,行走間隱隱有著行伍之風(fēng),引得街上的行人頻頻側(cè)目,很是好奇。
可兩人對(duì)于周圍那些好奇的目光,卻是根本不甚在意,只是好奇的走在街上,左顧右盼,顯然,是第一次來蘇州,所以對(duì)于周圍的一切都很好奇。
特別是作男裝打扮的女子,更是蹦蹦跳跳的,像個(gè)小孩子般,不時(shí)去街邊買來各色的吃食零嘴,此刻手里的糖人點(diǎn)心糖葫蘆都拿了好幾串了,還不罷休。
見此,男子也是不由笑著搖頭道。
“好了三妹,別玩了,咱們此次可不是出來玩的,是有重任在身呢。”
聞言,被稱作三妹的女子卻是滿不在乎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蘆,然后嘟囔著嘴含糊不清的說道。
“知道啦知道啦,哥,你好煩啊,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出來一次呢,所以玩一下又怎么啦,沒事的,反正太君她老人家也不知道,安啦安啦?!?p> 見他這樣說,男子也是再次無奈苦笑道。
“三妹,話雖如此,可是,事情緊急啊,八王此次下蘇州尋子,危險(xiǎn)重重,老太君和陛下都放心不下,所以才特地叫我們來暗中保護(hù)他的,萬一要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話,那我們可就萬死莫辭了,而且……”
說著,頓了一下后,左右看了看后,男子是走到了女子的身旁,壓低聲音悄悄說道。
“而且為兄聽說,允初允良兩兄弟,包括相王,都已經(jīng)暗中派人下了蘇州,欲行不軌,所以咱們這次的任務(wù),真的是困難重重啊。”
“是嗎?”
聽他這樣說,女子也是氣呼呼的再度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蘆,嘟囔著嘴氣鼓鼓的罵道。
“哼,這趙允初趙允良兩兄弟也太不是東西了,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連八王千歲的兒子,他們也敢?要知道他們還沒被立為太子呢,就想一手遮天了?”
“還有這相王趙允弼,更加不是東西,都一把年紀(jì)了,還想學(xué)著人家爭皇位,什么下作手段都使,真不要臉,呸?!?p> 聞言,聽她這樣說,男子是摸著鼻子更加苦笑道。
“好了三妹,慎言,這件事不是我們可以順便亂說的,畢竟皇位那張寶座啊,太醒目太珍貴了,誰都想得到,可奈何陛下無子,所以還不知道這朝堂未來的局勢究竟如何,我楊家又能不能挺過這場風(fēng)波,哎!”
說著,男子是嘆了口氣,一臉憂心忡忡的望著遠(yuǎn)方。
見他這樣說,女子也是停下了手里啃糖葫蘆的動(dòng)作,同樣憂心的說道。
“那哥,你覺得呢,這皇位最終會(huì)花落誰家是?”
搖了搖頭,男子是苦笑道。
“說不清楚了,那趙允初趙允良兩兄弟,自幼養(yǎng)在宮中,以皇子培養(yǎng),很得許多內(nèi)侍和后妃的支持,可相王趙允弼,卻在朝堂上擁有許多的擁護(hù)者?!?p> “本來他們兩是斗的旗鼓相當(dāng)?shù)模魺o意外的話,皇位也應(yīng)該會(huì)是他們兩方中的一個(gè)?!?p> “可現(xiàn)在麻煩的是,國師算出八王并非無子,而是有一子在蘇州,所以,這就真的麻煩了,本來是兩虎相爭,現(xiàn)在,卻很有可能要變成三國混戰(zhàn)了啊?!?p> 點(diǎn)了點(diǎn)頭,女子也是無奈著說道。
“所以,現(xiàn)在他們兩方,都想要將這突然闖入的攪局者,給扼殺在搖籃中是嗎?”
說著,女子是不禁再度惡狠狠的啃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蘆,異常郁悶的說道。
“哼,朝堂爭斗真麻煩,搞不懂他們?yōu)槭裁炊歼@樣,什么下作手段都使,一點(diǎn)意思都沒有?!?p> 男子聞言,依舊只能是無奈苦笑,因?yàn)樽怨乓詠?,朝堂爭斗,特別是皇位之爭,莫不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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