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解釋這個奇怪的案件。
大家都很納悶這個姑娘為什么回這樣做。
警察帶走她的時候,王子瑜還微笑著看我,那個樣子有點和我認識的她不太一樣,她緩緩的上了警車,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嘴巴微張,像是在說什么,之后我仔細回想誒下那個動作,內心有點莫名的恐懼。
她好像是在說——
謝謝。
這個情景在我的腦袋里纏繞了一整夜。
我回到屋子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在警察局回答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問題,有些甚至根本和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系。
比如說,有一個看起來很娃娃臉的警官,他說,既然我到學校之前給王子瑜打過電話,為什么王子瑜的手機上沒有顯示我的名字。
我說她可能沒有備注。
警官質疑的看著我說在我到達之前的一個小時,電話上都沒有任何未接來電。
我說那我不知道。
然后那個警官又問我,你認識巖溫罕嗎?
我說根本沒聽過。
那些繁瑣的問題回答完了之后,我就離開了,開車到了家里。
此刻,我正盯著電視機看,當?shù)氐呐_還沒有對此作出報道,可能是因為沒發(fā)生多久,新聞還沒有趕制出來吧,可是隨意翻看一下手機,微博上倒是已經廣為傳播開了,這條新聞有一個顯眼兒恐怖的名字——
養(yǎng)尸姑娘。
就在剛才我到了王子瑜樓下的時候,我滿以為那個飛出來的是王子瑜的時候,一切事實來了個大反轉,故事一下子和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當時的我,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沖到那個落地點,我想三樓的話應該可以呢個搶救的,可是當我的步子沖到那個身體之前的時候,我一下子剎住了,繼而開始連連后退。
躺在那兒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王子瑜身后,輕輕抱著她雙臂的——董軍!
當我抬起頭再向那個窗戶看去的時候,王子瑜正將頭伸出來窗戶,黑發(fā)落在兩邊,像是一個倒懸的身體一樣,直直的死死的盯著我。
在那些尖叫中,我還聽到有人大聲報著地址,大聲喊著死人了,快來快來。
那個從三樓往下看的腦袋,像是趴在一口井邊上看井底的情景一樣,最后陰陽怪氣的嘻嘻嘻的笑了。這一幕,絕對可以讓大部分人的神經完全崩潰。
警察說,那個男的至少死了一個禮拜了,身上的尸斑以及部分的腐爛已經開始了,只不過現(xiàn)在是冬天,還能保留一陣子,我忽然想到小劉那晚上給我發(fā)的微信,假如這個人真的是那晚上就死了的話,那么當時和我一起坐電梯的,究竟是誰?
那個從安全通道里出來的是董軍的話,同一時間,一個董軍在電梯,一個董軍在電梯外。
我的后背瞬間一陣冰涼。
我實在難以想象,董軍死了之后,傷心絕望的王子瑜究竟是如何將尸體帶回自己宿舍的,而又如何完整的保留在宿舍里,她會放在什么地方呢?我想了很久,只能想到一個地方——衣柜。
塞在衣柜里吧,但是那個味道怎么去掩蓋,如果室友打開了衣柜呢,怎么辦?
我的后背再一次冒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董軍和王子瑜的相識,我想她的室友應該知道的,我第一時間想到了任瑋冰。
我趕忙拿出手機打給了她。
“你最近好么小冰?”我很客氣的寒暄起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下出乎意料的說:“哥哥,王子被抓了嗎?”
我很詫異,這個消息傳的有點太快了,我想應該是當時那些伸出來的零星的腦袋中某人告訴了她了吧。
我嗯了一聲。
“你見過她男朋友嗎?”既然她知道了,我就直奔主題了。
“見過,剛開學的時候,就來幫王子收拾床鋪,王子當時說是老鄉(xiāng),我們都明白那是她男朋友,那個男的是已經工作了,平時也不是經常來。”小冰語氣中有點微微哆嗦。
“你最后一次見那個男生是什么時候?”我心里有點點頭緒了,董軍也是昭通的,也許她們在昭通的時候就認識,或者他們是因為都是昭通的,所以認識。
“放假走的那天,當時宿舍只剩下王子一個人,她說寒假要打工不回去,我回宿舍拿行李去坐車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男生?!毙”幌伦油W×?。
我心里一涼,一股莫名的恐懼竄上心頭,假如真的是那天的話,小冰見到的,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當時他在干什么?”我著急的問。
“在王子的床上,側身臉朝外,睡覺。”小冰哽咽了。
可能小冰還不知道確切的事情,假如我告訴她,當時床上側身朝外的那個人是一具尸體的話,估計小女孩就瘋掉了。
我的心一下子跌進了冰窟。
王子并沒有把她藏在衣柜里,而是像沒事兒人一樣讓那個死人,躺在她的床上,晚上也就和那具尸體一起睡覺了。
我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忙說一聲我先掛了,幾步沖到了浴室干嘔了幾聲。
之前我去王子瑜宿舍的時候,那個尸體也一定躺在那個床上,幾把涼水沖上臉頰,我警告自己趕緊停下來這些奇怪的回想,因為細思極恐。
王子瑜都出這么大事兒了,那么昭通的那兩位,應該是要不得不來一趟昆明了吧。
我平躺在床上,側過頭看看外面漆黑的夜空,一顆星星都沒有的天空看上去有點壓抑,我長長的吐口氣——
我有種預感,那個藏在宿舍鏡子里的人,不是董軍。
——而是那個,小男孩。
它是一股,怨念。
王子瑜此時已經被帶離了那個宿舍,可是那個小男孩,一定還在那里。
我忽然有點沖動,想要立刻去證明自己的想法,只要知道那個小男孩是誰,應該可以明白究竟王子瑜和我身上的事情,究竟有什么關系。
我該直接問他么?
不對——我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王子瑜對我的那句話:“你見到的~是一直纏在你身上的怨念~”
我或許可以在我自己的屋子里完成這個游戲的,我趕忙看一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十二點。
我嗖一聲躥起來,跑到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從冰箱拿了一個大大的蘋果,站在了浴室的鏡子前面,靜靜地等待時間到十二點。
時間到。
我輕輕地將水果刀搭在了蘋果上,緩緩切進去。
假如真的是怨念作祟,那我一定可以在這面鏡子之中看到,真正的在我身上的東西!
我遲疑著,抬起頭看向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