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真……真……真有……”掌柜被他嚇了一跳,喉嚨又被勒得死緊,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吹剿牡栋棠樈谘矍?,更是驚得背上直冒汗。
“嘿!嘿嘿嘿!”笑川一面陰森森地笑著,一面回頭去看他的主子,“主子,你不用做鰥夫了!”
一向冷靜自持的墨黎,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并未來得及呵斥他胡言亂語,就聽他掐著掌柜的脖子說:
“速速取來!你若真有全根的雪蓮,我家主子必然千金相謝,你若是拿一把曬糊了的野花來糊弄,我必殺你全家!”
……
……
媽耶,真是錢難賺啊。
出了門的掌柜,一路擦著汗,抖著腿,往后院而去。喊了伙計套車,便裹著汗?jié)竦囊路俏魅チ恕?p> 這吳有財也算是小有產(chǎn)業(yè)的,城西有座二進宅子,養(yǎng)了妻妾二三。只不過他財迷萬分,才總是親自去看管客棧,順便賣賣那些吃不死人也沒什么作用的假藥。
這馬車未停,他便“夫人,夫人——”的大呼小叫喊上了,扭了肥胖的身子連滾帶爬的往正房跑。
那廂,暫且不提取雪蓮的吳掌柜,勢必要和正房夫人爭上一時,方才得手。
這廂,因為千呼萬喚始終不出來的雪蓮竟然就在跟前,小松幾個人都有些愣怔,總覺得不真實。
這些年,跟著主子,刀光劍影的過來,事情突然太順遂了,就仿佛在說有詐。
直到抖著肥肉的掌柜呼哧呼哧喘著,跟著守在客棧門口的小柏進了房門。
幾個人仍是木木噠噠,圍著吳掌柜捧出來的一個金鑲玉的盒子左右端詳,誰也未動。
仿佛這盒子里裝的是暗器,劇毒。
驀地,視線所及處,多出來一只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捉了盒子便走。
幾個人就順著這只手往上看,直到看到主子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才恍然地去搶,“主子,先別動,容奴查過先——”
“只怕你們盯它到天黑,”依舊是木然的聲音,“秋櫻卻等不得便死了?!?p> ……
……
聽到?jīng)],“秋櫻”,不是“秋櫻姑娘”,笑川心甚慰地流下兩行清淚。
“你說誰要死了……”一個虛弱嘶啞的聲音。
……
……
“你醒得倒早,”墨黎過去看了一眼,便抬手捏了個決。
“你干什么?”是虛弱又警惕的聲音。
“你醒著,不方便我動手?!陛p微的衣袖揮動聲,那人便沒了聲。
…………
眾人隔著簾子,看不真切,倒是各自腦補出了不同的大戲。
小松小柏不愧是雙生子,想的倒是一致:公子真是雷霆手段,肯定一掌將秋櫻姑娘劈死過去了。
笑川想的是,主子肯定是含羞帶怯地握了秋櫻姑娘的手,你聽姑娘這欲迎還拒哦~
掌柜想的是,自己賭對了,這白衣公子果真是同那小娘子鶼鰈情深,要發(fā)財了??!
……
墨黎自然聽不到旁人的心聲,利落地點了玉卿的昏睡穴,開了盒子驗看了這株雪蓮,便吩咐了搗藥熬藥。
掌柜又供上了上好的老砂壺,眾人便各自忙碌起來。
小柏去回了府中消息,讓小飛不必前來;小槐也抽空去了渡口,回了船家,給了誤工費。
到了這日傍晚,灌了兩遍藥也外敷過了的玉卿,穴位一解,便扒著床頭狂吐,直吐得膽汁上涌;漱了口這才“淚流滿面”地躺下了。
墨黎也不見嫌棄地看了看盂里的嘔吐物,說“連服兩日藥,余毒便清了?!?p> 玉卿打手摸了下重新包扎過的傷口已經(jīng)懶得開口問了,只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那老乞丐呢?”
“你行走江湖,好歹也做下功課。”
凈了手的墨黎,慢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雌雄雙煞上屆英雄榜上位列二十四,男煞梅羌慣用暗器,長帶一柄鐵劍;女煞花蘿春擅輕功,使得雙柄短刀?!?p> “那男煞梅羌人呢?”玉卿耐著性子聽他和尚念經(jīng)一般講完,繼續(xù)問。
“壽終正寢?!甭曇粢琅f平板。
……這就是不愿意說的意思嘍?
沒關(guān)系,反正等她起得身來,自要找那梅羌算賬。
她生平最恨的便是這陰險使詐的手段,許是上回吃了阮氏兄弟的虧,讓她更加的耿耿于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