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實回答財神童子:“其實,我沒想過值得不值得,只是很想那么做,就去做了?!?p> 她看了看楊柳青和寧王,他們一身紅衣,相互凝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芒。轉頭對財神童子道:“現在想想,雖然的確不值,但自己做了個正確的選擇?!?p> 財神童子眼神復雜地看著卜椴,久久沒有說話。
卜椴見財神童子表情很奇怪,便又解釋了幾句:“我變成神仙之前,算是一棵姻緣樹……”
那時候,有很多人在她枝頭系紅綢帶,亦有好多人在她面前暗自垂淚。
聽鄰居們說,正是因為她受了很多有情人眼淚地澆灌,才使得她比別的樹多幾分靈氣,最后還成了神仙。
如今的她,最見不得的,便是有情人無法成眷屬。
幫助一對有情人,也算是報答彼時那些靈氣的恩情。
財神童子聽了她的說法,得出了另一個結論:“所以,你叫卜椴,她叫楊柳青,你們都是樹啊,怪不得關系這樣好?!?p> 卜椴撫額,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好不好。
凌顯天君看著卜椴和財神童子,心中竟有些失落。
卜椴好像從來不曾同自己說這么多話。也不曾向自己講過她之前的故事。
是夜,凌顯天君一番心理斗爭之后,來到卜椴面前。
他極力掩飾尷尬,盡量平靜地對卜椴說:“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p> 可凌顯天君因為太緊張,面部肌肉極為僵硬,呈現在卜椴面前的,便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卜椴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為,為什么啊?!彪y道凌顯天君要開始審訊她了?
凌顯天君看著卜椴害怕的樣子,更挫敗了。
他只是希望卜椴同他多說些話罷了,怎么一開口就能把她嚇成這樣。
卜椴艱難開口:“我以前是棵樹,生長在巒山。長了八百多年,從來沒做過違法亂紀之事?!?p> 卜椴看了一眼凌顯天君,見他沉著臉沒說話,又繼續(xù)道:“后來通過正規(guī)渠道成仙,被被分到了月老殿上做送線工人?!辈烽矊⒄?guī)渠道幾個字說得格外清晰。
半晌又補充道:“也沒做過違法亂紀之事……”
說完這話,凌顯天君面色更沉了。。。
屋內陷入一陣沉默。
正在卜椴覺得該說些什么緩解尷尬之時。
一位小仙的幻象出現在凌顯天君面前,他對著凌顯天君拜了拜:“天君,山?;镁掣浇?,出現了窮奇作亂的跡象,天帝命我前來傳話。追查破壞紅線一事暫緩,請?zhí)炀t線仙子先去馴化窮奇?!?p> 說到窮奇,卜椴就想起了同為兇獸的梼杌:“那梼杌呢?我們還沒馴化梼杌呢?!?p> 小仙一臉疑惑地看向卜椴:“紅線仙子不知道嗎?梼杌早在幾年前,就被天君馴化了。凌顯天君那時候的英姿,迷倒了萬千少女呢。”
卜椴眨巴眨巴眼,震驚地看著凌顯天君:“凌顯天君?平時看著您老人家不茍言笑,居然還會唬人?”
凌顯天君原打算過些日子請梼杌陪卜椴過上幾招,就把這個謊圓了。
沒想到,今日竟然被當面揭穿了。
他尷尬地咳了兩聲:“我對他們叔侄二獸,向來分不太清,之前同你說的,便是窮奇?!?p> 卜椴半信半疑:“窮奇和梼杌,是叔侄?”
一旁的小仙忙為凌顯天君作證:“是的,窮奇與梼杌是叔侄,只是那窮奇行徑更加卑劣,傷害高尚之人,幫助卑鄙之人?!?p> 這個傳說卜椴也有所耳聞,她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見到傳說中窮兇極惡地窮奇,心里有點心癢癢。
想到能看到凌顯天君馴化窮奇的英姿,心里更加癢癢了。
她當即把被騙一事拋在腦后:“天君,那咱們什么時候去?。俊?p> 小仙這時插話:“天帝的意思是,越快越好?!?p> “那便明日吧。”凌顯天君微微皺了皺眉頭。
窮奇比梼杌要難對付,加上卜椴現在仙力盡失,此行恐怕會有些艱難。
……
登上太白山之巔,踏著云層慢慢降落,卜椴來到了向往已久的山?;镁?。
她是一棵樹的時候便總聽其他樹說到山海幻。
年長的樹告訴她,山?;镁忱锏臉?,長得都有他們一百倍大。山?;镁忱锏牟?,顏色都想翡翠一般好看。
境卜椴好奇地四下張望,并沒有什么極其高大的樹木,也沒有翡翠一樣的仙草。
她心中一陣失望,又是傳言?又是騙人的!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鴛鴦的啼叫聲,卜椴心中一喜:“天君你聽,有鴛鴦!”
可惜,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好看的鴛鴦鳥沒有出現。
倒是有一個灰色的丑鳥向她撲了過來,嘴里說著:“看清楚了,不可不是什么鴛鴦,我是蠃!”
卜椴定睛一看,好家伙!這是什么怪物啊。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鳥,而是一只長了翅膀的魚,看著滑溜溜的,還反光。
卜椴與自己的本能做了好一番斗爭,才穩(wěn)住自己沒被嚇跑。好奇問他:“你會說話?”
蠃魚一臉得意:“那是自然,沒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會的。”
真實原因卻是,山?;镁呈且粋€由人的意識所生之境,幻境中的一切都可以與人溝通。
卜椴又問他:“這座山可是邽山?窮奇可住在這里?”
蠃魚聽到窮奇二字,嚇得抖掉了兩片鱗:“不在這,不在這。他曾經倒是住這里,后來變的厲害了,就搬走了。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招惹他?!?p> 卜椴又問蠃魚:“那你可知他搬到了何處?”
蠃魚極不情愿地擺了擺他的魚頭:“不知道。不過,我的好朋友畢方一定知道,她比我見識還要廣一些?!?p> “那我們要到哪里找畢方?”卜椴繼續(xù)打聽。
“我再勸你一次,最好不要去找窮奇,你會后悔的,平凡的人類?!辟~再一次善意提醒。
“謝謝你,但我們必須找到窮奇,你可以告訴我們畢方在哪里嗎?”卜椴堅持。
蠃魚轉了轉眼珠:“要不,我就勉為其難地帶你們去吧。走,咱們現在就去找畢方?!?p> 卜椴看著扇動著翅膀向東方使勁兒的蠃魚。怎么沒看出來他勉為其難,反而覺得他,很興奮的呢。
她轉頭對凌顯天君道:“天君,蠃魚說要帶我們去找畢方,畢方知道窮奇在哪兒?!?p> 凌顯天君看著此時心虛地偷偷往這邊瞄的蠃魚。想來,畢方也不一定知道窮奇在哪。只是他想去找畢方,找不到由頭罷了。
但看著卜椴那一臉“我厲害吧快夸我”的表情,只得點了點頭。
左右他們現在除了漫無目的地找,也沒有太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