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跳下馬來,他身邊的幾個護(hù)衛(wèi)也一同跳下馬來,場中的幾個江湖客看見郡守的護(hù)衛(wèi),紛紛驚訝起來。
“虎形拳王山大俠!沒想到此人竟當(dāng)了郡守的護(hù)衛(wèi)!”
“他身邊那幾個人似乎是曾經(jīng)的盜門銅手?!?p> “郡守大人竟有這么多高手護(hù)衛(wèi),看來這郭如樺是無虞了?!?p> “唉,我還道真的能向郭如樺報仇,如今看來,民終究不能與官斗??!”
臺上站在最前方的盜門銅手似乎沒有聽見底下人的言論,而是平靜淡然地對郡守說道:
“郡守大人,我盜門門主有令,要將此人綁在這里一天一夜任沔陽之人報仇,您可不要讓在下難做!”
這銅手話語之中雖然對郡守尚有尊敬,但他卻并不掩飾他語氣中的傲氣,他是盜門中人,只會聽盜門門主之言,郡守雖大,卻還指揮不了他。
郡守聽言心中大怒,他可是沔陽一郡之尊,如今這小小一個銅手竟然一點(diǎn)面子也不給他?
“放肆!爾等江湖之人,豈能如此草菅人命?我兒即便有錯,也要交于官府懲罰,何時輪到爾等越俎代庖!”
郡守向著那銅手怒吼一聲,但那銅手卻絲毫不在意他的憤怒,而是反擊道:
“草菅人命?我等可有害他性命?若是郭如樺沒有犯下罪過,這沔陽之人,又有何人要向他報仇?
至于官府,呵呵,官府還不是你郡守一家之言嗎,若是官府秉公辦理,此人還能在這沔陽城中肆無忌憚嗎?”
銅手目光不屑地看著郡守,讓郡守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自從六扇門大敗于盜門,而盜門又加入武盟之后,他這一郡之尊的話語權(quán)是越來越弱了。
那銅手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郡守大人,若是郭如樺沒有罪孽,今日我將他綁在此一天他也能安然無恙。
可若是他遭遇什么不幸,那可就怨不得旁人了?!?p> 說著,那銅手轉(zhuǎn)身向著身下圍觀的眾人朗聲道:“今日盜門在此,若有人要找這郭如樺報仇,在下必保你們無虞!”
銅手剛說完這句話,他便看見不遠(yuǎn)處一個手提著柴刀的粗壯漢子推開人群,擠到臺子之前。
他目中含怒,眼睛死死盯在郭如樺的身上,他一言不發(fā)地走上臺子。
他的步伐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付諸莫大的勇氣,臺下的郡守看見此人動作,心中猛然一驚。
若是讓他走到他兒子身邊,他兒子豈有命活?想到如此,他立刻向著身旁的王山使了個顏色,王山心中會意,立刻飛身跳向臺上。
提刀之人沒有回頭看,似乎若是自己回頭一看,便會徹底喪失了報仇的勇氣。
那銅手看見王山的動作,立刻將腰間短刀一抽,飛身便迎向王山,臺下鐵手們見狀,也沖上臺來。
郡守見到此狀,心知今日之事已無可挽回,便讓身邊的那幾個護(hù)衛(wèi)也沖上臺去。
既然已經(jīng)得罪了盜門,他必須得救下自己的兒子才行!
臺上刀劍交鋒聲一起,圍觀之人便感到驚慌不已,而臺上的那提刀漢子的額頭已經(jīng)密閉上了汗珠,可他仍向前走著,雖然步伐沉重,卻一步未停。
臺上與王山交手的銅手也是感到壓力巨大,這王山一套虎形拳使得虎虎生威,他每接一拳,便感到雙手一陣酸麻。
其他幾個護(hù)衛(wèi)沖上臺來,三兩下便將那些鐵手打倒在地,向著那提刀漢子沖去。
正當(dāng)此時,九道幻影一般的身影落在了臺上,他們兩兩一組,接過一個護(hù)衛(wèi),而為首那人則一人接過一個護(hù)衛(wèi)。
這九人雖然修為比不上這些護(hù)衛(wèi),但他們功法高深,實(shí)力過人,再加上配合默契,短短時間內(nèi)便將這些護(hù)衛(wèi)死死壓制住。
王山見這些護(hù)衛(wèi)不堪,雙拳疾出擊退那銅手,飛身想要攔下那提刀上前的漢子。
王山身法不快,但他畢竟是后天四重的高手,瞬息之間便接近了那漢子。
可他與距離那漢子只有一步之遙時,一道身影忽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這身影提一對子母連環(huán)刀,刀勢疾出,如若暴風(fēng)一般襲向王山,王山心中大駭,無法去管那提刀漢子,只能揮拳向那身影打去。
“噗嗤——”
刀身切入軀體,兩聲痛呼同時喊起。
這兩人的痛呼讓郡守聽得渾身發(fā)涼,心中疼痛不已。
一聲痛呼來自王山,字母連環(huán)刀在一瞬之間便攻破了他的拳勢,緊接著,一刀頃刻之間切斷了王山的右手,另一刀則割斷了他的喉嚨。
而另一聲痛呼自然是來自郭如樺,那提刀漢子的刀劈在郭如樺的身上,讓郭如樺發(fā)出了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
那提刀漢子雖不通武藝,但手上力量奇大,那鈍刀一刀劈下,竟將郭如樺的胸骨一連劈斷了好幾根。
那漢子一刀劈下,又費(fèi)勁全力將柴刀抽出,橫推著刺進(jìn)了郭如樺的胸口。
看著郭如樺全然死透,這漢子猛然跪下,仰天長呼道:“蝶兒,爹為你報仇了!”
那漢子跪在地上,淚水止不住地留下,可惜郭如樺已死,否則他必定能想起蝶兒這個名字。
那蝶兒不但被他侮辱,甚至還被他虐待至死。
他是郡守之子,而那蝶兒的父親不過是個山間的樵夫,在這沔陽城中,又有誰人能斷他的罪?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定罪,更沒想過這個粗陋的山間樵夫能向自己報仇。
就連樵夫也不曾想到,自己能夠有機(jī)會報仇,能夠親手殺了這個害死他女兒的惡徒。
看著郭如樺死透,臺下的郡守怒火沖天,他大怒著吼道:“爾等賊人,害死我兒,害死我兒!你這個賊人,當(dāng)街殺人,老夫要將你打入死牢,老夫要將你腰斬于市!”
他放聲怒吼,他堂堂一郡郡守,如今兒子死在他的面前,他豈能不怒?
那提刀漢子聽見他的聲音,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子,拔出郭如樺胸中的柴刀,提著那染血的刀走到了臺子之前。
他對著郡守說道:“郭如樺害死我女兒,我殺他為我女兒報仇,你既然也是個父親,我不怪你報仇,你若想為郭如樺報仇,那就上臺來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