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淡淡的,讓人聽起來很舒服的少女的聲音。
坐在桌邊喝茶的女人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你不也沒睡么?!?p> 幼童輕笑了一聲,“我不睡是因為你不睡啊。”
幼童眨巴著大大的紫色雙瞳,瞳孔中夾雜著一絲邪氣。仔細看那雙眼睛的話,深紫色的瞳孔深不見底,好像能把一個人的魂魄吸進去一樣。
一頭利落的雪色短發(fā),襯地坐在床沿上晃腳的紫瞳幼童越發(fā)的妖冶了起來。
細細的眉毛一挑,淡紫色的雙眼中溢出了一絲玩味的光。
“可在這夏夜里......你不睡,是因為什么呢?!?p> 坐在桌邊喝茶的女人并未答話。
夜的顏色,漸漸地,越發(fā)的厚重了起來。
......
一股陰風,突然從前方吹來。
將流云吹得從頭到腳打了個冷顫。
這里好像能通向外面吧?
流云心想。
流云選的是最左面的那條路,扶著墻走著走著,視野漸漸明亮了許多。
狹小的通道內,有一層淺淺的積水。鞋子踩在上面感覺有些黏膩。
扶著墻走了很久,絲毫不見有接近通道的盡頭。
雖說這里比剛開始的那個地洞明亮了些許,但是依舊陰暗得讓人有些發(fā)慌。稍遠一點的前方,根本看不見路。
流云走著走著,感覺到水洼漸漸變得比剛開始多了些。
隨即隨手撿起兩顆石子,朝前用力扔了一顆。
“咚——”
傳來石子落在地面上的悶沉聲。
流云心里有了點數。
“咚——”
“咚——”
“咚——”
于是走著走著,總能停下來扔幾塊石子,看看前面的路有沒有大水洼或是大坑。
漸漸地,流云感覺地面上漸漸變得干燥了許多。
很難看見水洼的出現了。
流云心里微微敞亮了很多。
大概是離盡頭不遠了吧。
流云開始加快了腳步,向著前方緩緩小跑了起來。隨手把最后手里剩下的幾顆石子隨意拋在腳下。
寂靜的地道內,除了流云奔跑所發(fā)出的沙沙腳步聲,再無別的聲響。
安靜的有些可怕。
跑了幾步,突然,流云的腳步一頓。
霎時間,從頭皮開始,整個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整個身體一點點從內而外泛上了麻意。
如果說上次是看見了密密麻麻的巫蛛群,渾身發(fā)麻,那是從外到內的由視覺引起的身體反應。
而這次,就是真真切切的由內而外的,徹徹底底地從心里反出來的寒意將他的整個身體籠罩。
剛才......
我扔向身后的那幾顆石子......
怎么,沒有,落地聲呢。
......
陰冷的風,無聲地吹過。
流云站在原地,頭緩緩轉了幾次,始終都沒有回頭。
“噠”
順著流云臉頰滑下的一滴汗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好像即將要從嘴巴里蹦出來一般,沉重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的敲打著他的耳膜。
流云咬了咬牙,猛地回頭。
只覺得大腦“咣”的一聲,像是被大錘砸了個稀巴爛一樣。眼前的情景讓他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身后,不是那來時的路。
而是無盡的萬丈深淵。
一片濃重的黑暗。
身體忍不住地顫抖,幾塊細小的碎石沙屑輕輕地從腳邊的懸崖處滑落。
深不見底。
流云突然發(fā)瘋了的一般,向前跑去。
剛開始還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幾眼,后來看到那背后的深淵不斷擴大,并且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的時候,流云簡直就是使出全力去撒丫子狂奔了起來。
流云的腦子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了跑,不斷地往前跑。
終于在流云的身體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通道的前方出現了一點光亮。
就像瀕臨絕望之際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所有的恐懼,疲倦,都消逝不見。
只剩下了前面的那一處忽閃著的細微光亮。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終于,流云“撲通”一聲,撲向了通道的盡頭。
眼前突然一黑。
等流云慢慢適應了這里的陰暗之后,剛欲爬起來。
突然,手邊摸到了幾塊細碎的布。手心處捻起的柔軟的布料使他有一瞬間的錯愕。
流云一頓。
呼吸開始變得越來越急促,原本放松下來的肌肉再次變得極度緊繃。
他顫著手,緩緩拿起那塊碎布。
湊近了一看,和他裹在腳腕處的布一模一樣。
心口一窒。
“啊——”
拳頭狠狠的砸向地面。
在這封閉的地下洞穴內,男孩一聲長長的嘶吼,回復他的,是一陣陣反復而又模糊的回音。
......
“你說那個何延,是不是和老江,有幾分相似之處?”
寂靜的夜里,躺在床上枕著胳膊的幼童,突然冷不丁地說了這么一句。
說罷,翻了個身,手肘拄著下巴,托著腮。
大大的紫色雙眼妖冶的直直地看著坐在桌邊翻書的女人。
女人翻書的手一頓。
“像么?!?p> “是啊......我覺得很像啦?!?p> 幼童吐了吐舌頭。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都是那么癡情呢。”
嘴里吐出的少女的聲音,就像晚間吹進屋子里的風一樣,輕輕的。
輕輕的,似乎有種讓人莫名有些短暫的失神的能力。
許久,女人合上了書。
“癡情......”
嘴里喃喃。
掉捎著的丹鳳眼里竟少見的有一瞬間的失神。
不過下一霎,又恢復了以往的淡漠。
像是想到了什么,隨即嘴邊挑起一抹嘲諷的笑。
“不過都是一些傻瓜而已。”
趴在床榻之上的幼童靜靜地注視著不遠處的那個女人,眼里有些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
“這就是你救人的理由?”
深紫色的瞳仁里閃過了一絲玩味的光。
“我沒有救任何人?!?p> 女人將茶杯的蓋子扣緊,手指一挑。
遠處的窗戶“砰”地一聲關上,擋住了外面的風。
“我一直都是收人好處的商人,從不是慈善家?!?p> 隨即站起身。
“可你最后不還是把容貌和他那被你抽走的靈力還給他了么。”
幼童輕笑。
似是覺察到了女人身上突如其來的冷意,幼童揚了揚眉,識趣地禁了聲。
隨即緩緩地伸了個懶腰,身體漸漸縮小變化,最后變成了一只雪色的靈貓。
“喵嗚”
靈貓從床榻之上一躍而下。
幾步走近站在桌邊的女人腳下,慵懶地纏著她的腳踝,一邊討好地發(fā)出“咕嚕咕?!钡穆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