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本王能感覺到,兩位王子還放水了?!痹埔萃醮笮?,和慕吉國的王子賽馬,他怎么肯能只是落后幾步,明明就是尉遲宿和尉遲復兩人故意放慢了速度,中途恐怕還等了他一會兒吧。
齊云逸這一說,現(xiàn)場的氣氛就變得格外的輕松了,大家臉上都露出了笑意,似乎很感興趣!本身慕吉國的人都特別的擅長騎馬,可以說是從小都是在馬背上面長大的,要是想要贏過他們,恐怕這世上都難尋出幾人。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風若見淺笑了一下,她覺得應該是馬的問題吧,之前搶了他們兩人之中誰的馬,那匹紅馬的速度真的是很快,如果把那匹紅馬給齊云逸,普通的馬給他們,齊云逸還會輸嗎?這個答案恐怕只有試了才知道了。
不過,慕吉國這三個字倒是印進了她的心里,如果有機會,她也想去那慕吉國看看。
微微側頭,風若見剛好看到了端著酒杯慵懶無比的尉遲復,他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還沒有睡醒一樣,看到她在看他,尉遲復貌似來了精神,對他彎唇一笑,只是一瞬間,他便收回了視線。
看到他們兩人坐在一起,不得不說還真是長得一模一樣,一點區(qū)別都沒有,這兩個人站在一起,應該很難分辨出誰是誰的,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是那匹紅馬的主人。
“看來慕吉的皇室有不少的雙生子,朕都有些羨慕慕吉的大王了。”
不知道他們又說了一些什么,風若見仔細聽的時候,就聽到了皇帝說慕吉國有不少的雙生子。難道是慕吉國水土的原因?還是說遺傳?以前她也有聽說過某個山村里的村民盡生雙胞胎的呢。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發(fā)出咚的一聲響,然后就綻放開了五彩絢麗的煙火。
大家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女人們都交頭接耳說著漂亮好看,難道就只有她一個人覺得是無聊的嗎?四下看了一下,不經意間又撇到了斜對面尉遲復和尉遲宿,那兩人似乎對煙火也沒有什么興趣,一個品酒,一個帶著笑意看著品酒的人品酒,偶爾還說了一句什么。
收回視線,從她的位置向右看去,一排下去幾乎都是女眷,而許柳兒,就在從她這邊數過去的第六個位置上坐著。
她的身影優(yōu)雅而恬靜,從側面看,僅一眼,風若見就覺得她一定配得上傾國傾城這個詞語。
也許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她許柳兒轉過了身來,剛好和風若見四目相對,兩人都頓了頓,隨即,許柳兒對她微微一笑,然后就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著了。
她也收回了視線來,坐在她前面的身影投射在她的身上,被他遮住的光線也隨著他的動作動了動,風若見被迫抬頭看向了他,發(fā)現(xiàn)齊云敬也剛好扭過頭來。
微微一愣,她趕緊低下了頭去,復又感覺太做作了,干脆抬頭去看煙火好了。
齊云敬并沒有說她什么,剛準備收回視線,就看到煙火下的風若見微微抬頭,臉側了過去,看著天上盛開的煙火,雙眸微彎,那五彩斑斕的煙火印在她的身上,似乎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那一瞬間,齊云敬竟然舍不得移開放在她身上的視線,要不是再一次放出一朵煙火,發(fā)出咚的一聲,他竟忘記了他現(xiàn)在所注意的這個女人是風鎮(zhèn)海的女兒。
眉頭微微蹙起,齊云敬有些慌張的轉過身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匆忙倒了一杯美酒在杯中,然后一飲而盡。
煙火結束,皇帝命人又上了一波美酒佳肴,現(xiàn)在才是開始吃年夜飯的時候嗎?看著那些宮女一道又一道的端著菜肴過來擺上,風若見的視線也隨著那一道一道的菜肴落桌。
“前不久宮里請來了一位得到高僧住持祭祀,就是路安寺的全明大師!”皇帝在宮女們上菜的時候又說了幾句話。
路安寺這個寺廟還是大家第一次聽說,貌似不怎么有名,比起福云寺來,這路安寺幾乎是都沒有聽過的,不過既然都被請進宮來住持祭祀了,那就說明這全明大師不是泛泛之輩。
待大家的好奇心都起來了,皇帝復又說道:“全明大師在離開之前給朕出了幾道謎題,至今為止,都還沒有人能解出來,包括朕在內,這幾道謎題實在是有些復雜!今日在座的各位,如果誰能夠解出這三道謎題,朕定當重重有賞!”
大家都好奇了起來,目光也都放到了上首。
“易尚,將全明大師給的三個錦囊拿過來。”皇帝吩咐了文易尚去取錦囊,很快,文易尚就捧著一個錦盒過來了。
皇帝從其中拿出了一個紅色的錦囊,打開錦囊,抽出了里面的宣紙,示意文易尚打開給大家看,然后說道:“這是第一道謎題?!?p> 這第一道謎題只是畫了一幅畫,遠遠的,風若見也看不清楚,然后文易尚拿著宣紙從上首走了下來,給大家都看了一眼,直到圍繞這些人走了一圈。
風若見是坐在兩邊的右邊,文易尚是從左邊走過來的,到最后才拿到了他們的面前,當她看到那圖畫的時候,手上的力道微微一緊,以至于放在一旁的酒杯被她碰到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本來大家在看謎題的圖畫的時候現(xiàn)場都很安靜,她的這被子一碎,聲音就格外的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又在干什么?”齊云敬回過頭來,不悅的看著她。
剛對上她的眸子,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眼里的驚慌,也就是一個謎題,不知道她在驚慌什么。
但是看她的樣子,有些可憐,雖然人看起來比較鎮(zhèn)定,但是她眼里的情緒已經暴露了她此刻的情況。
“沒事,是妾身失禮了,王爺恕罪。”風若見鎮(zhèn)定了下來,低下頭去以賠禮的姿勢對他說著。
也許是風若見隱藏得太好,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齊云敬也就沒怎么在意的轉過身去,對候在一旁的丫環(huán)說了什么,然后那丫環(huán)就跑過去給文易尚說出了齊云敬的意思。
文易尚笑著看向了這邊,微微點頭,然后在皇帝的耳邊囈語了幾句。
“既然沒事,那就繼續(xù)猜謎題吧?!被实鄣穆曇舯容^沉重,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緒,也許是今天在場的人多,所以他并沒有刻意的來關注這些小事。
那紙上畫的是一個綠色的鐵桶,上面寫著一個郵字,還畫上了中國郵政的商標,明顯就是投信用的信桶,而那投信的信口上面畫了一個叉,寓意是不讓投信進去,整個圖表達的意思就是難以置信這個詞語!
難以置信,就是這道謎題的答案!
這個謎題本來沒有什么好稀奇的,而讓風若見驚慌失措的是,這里是古代,那郵政是現(xiàn)代的東西,這樣的看圖猜謎突然出現(xiàn)在古代,著實有點嚇著她了!就算是猜到死,這些古人也是猜不出答案來的!難道,那個全明大師也是和她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嗎?
“大家都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久久的,沒有人回答,皇帝也有些失望了,他齊國泱泱大國,再加上在場還有這么多的他國使臣,居然沒有一個人能猜得出來。
“那就看看第二道謎題吧。”皇帝又示意文易尚打開第二個藍色的錦囊。
第二到謎題畫了一架飛機,還是直升機的那一種,畫得特別的像,撇一眼能認出來,風若見差一點沒有忍住笑出聲來,誰要是能猜出這是一架直升飛機,那這個人必定也是來自未來,不容質疑,現(xiàn)場仍然是一片安靜。
這樣一來,她居然有一點想要去見一見那位所謂的全明大師。
而這第三道謎題,風若見一看就笑不出來了。
那畫上畫的是她在上輩子落入懸崖的一瞬間,包括她飛散的魂魄飄零在四周也都畫出來了,這是想要提示她什么嗎?還是說,這個全明大師早就料到了她今天會來,也早就料到了皇帝會拿出來讓大家猜,更是早就料到了她能看見這些畫?
今天這三幅畫,分明就是沖著她來的,看來這個人,她是非見不可了,路安寺......!
“全明大師德高望重、道法高深,他給的這三個錦囊朕也是一個都沒有猜出來,上面畫的這些東西也著實是奇怪得很!當時他將這三個錦囊留給朕的時候就說,這錦囊里的答案只有一個人才能猜出全部,看來,這個人今天是不在場了。”
皇帝也沒有多在意了,畢竟大家都沒有猜出來,他自己也拿捏不住這三個錦囊的意思,只得吩咐歌舞上場抹去了這一場尷尬。
歌舞升起,大家似乎都已經將那三道謎題的事情給忘記了,場面又恢復了之前的其樂融融......
每一個節(jié)目結束,總有人帶頭鼓掌,這就是所謂的除夕之夜嗎?竟然是這么的無趣,虧得她今年因著是進宮過年,所以還有些期待呢......
就在她覺得百般無聊到開始東張西望的時候,皇后卻發(fā)話了。
“皇上,往年的除夕夜不都是有才藝比賽的嗎?臣妾這里有一件兒用天蠶絲制成的羽衣霓裳!臣妾本著還想自己穿的,怎奈歲月不饒人,怎么穿都覺得不太合適!可今日看到這在場的各位貴族千金們個個都是年輕貌美的,臣妾就想,干脆把這件羽衣霓裳當做是獎賞,誰能奪得頭籌,就賞賜給誰,您覺得如何?”皇后有意無意的看向下首的姑娘們,大家也都欲欲躍試。
今天是個好機會,這些小姐們每一年都等著除夕節(jié)的到來,為的就是能夠進宮過年表現(xiàn)自己,如果能夠博得愛憐,從此以后,也就榮耀無上了。
“甚好,本來朕還在懊惱獎賞的事情,剛好皇后就提了出來,既然這樣,今年也都一切照舊吧!易尚?!被实坌χ鴨緛砹宋囊咨?。
“皇上,奴才在。”文易尚笑著走了過來,六十度的彎腰,畢恭畢敬。
“替大家準備好需要用到的東西,然后分發(fā)牌子,讓諸位千金們都寫上自己的名字?!?p> “是?!蔽囊咨袘暋?p> 每一年都是以抽牌子的方式讓人上臺表演,文易尚自然是明白怎么走形式的,趕緊吩咐了人開始著手安排。
“品兒,你去將本宮的羽衣霓裳取來。”皇后也要自己的貼身宮女去取了獎賞,一切準備齊全。
“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抽牌子之前,有哪一位想要主動來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的?”皇帝饒有興致的看向坐在后排和前排的那些女眷,每一年都一樣,沒人主動來,所以才提出了抽牌子的方式。
其實不然,那些特地準備了許久的名門千金們都想要展現(xiàn)出自己的才藝,可是她們卻不能操之過急,在場的所有女眷中,誰都不敢保證自己的才藝是獨一無二的,主動上臺只能說明自己驕傲自滿,到頭來落不了一句好話,還是等著抽牌子,只能祈禱著自己被選中。
“我來!皇爺爺,我要來!”就在這時,唯一一道主動要求上臺的女聲響起。
風若見尋著聲音看過去,果不其然,就是齊雨蘿那個小丫頭,面紗下的唇角微微揚起,她覺得這齊雨蘿并不是驕傲自滿,而是天真爛漫,可愛單純!也許她并不知道今天的才藝比賽定了輸贏會跟很多重要的事情掛上鉤,她大概只是覺得好玩吧。
“哦?你這小丫頭,你要來表演?”皇帝大笑著看向她,只見她母親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一驚一乍的,然后不好意思的看向了皇帝,“父皇,蘿蘿年紀小不懂事,讓您見笑了?!?p> “哎,此話何講?至少蘿蘿是第一個敢主動提出來要表演的,哈哈!”皇帝看著云錫王妃,然后又大笑著看向了委屈的齊雨蘿,向她招了招手,“蘿蘿,過來!到皇爺爺這里來?!?p> 齊雨蘿看了一眼云錫王和云錫王妃,既然是皇帝要她去的,云錫王妃也只得笑著點頭,示意她過去了。
“告訴皇爺爺,你想表演什么?”待齊雨蘿到了龍椅下方行了禮,皇帝示意她起身,問著她。
“嗯......”齊雨蘿嗯了一聲,嗯了好幾秒的時間,這讓風若見也起了好奇心,這個小丫頭,會選擇表演什么呢?
“這幾日雨蘿天天識字畫畫,將皇爺爺說的四書五經也念了好幾遍,不過閑暇之余雨蘿跟著迎仲學習了騎馬射箭!”齊雨蘿雙手背在身后,笑著應道。
迎仲是云錫王府的一等侍衛(wèi),也是隨行保護云錫王妃和齊雨蘿的暗衛(wèi),武功高強,騎馬射箭自然不在話下。
“哦?蘿蘿還會騎馬射箭?”皇帝也來了興趣,皇帝一笑,文易尚立刻讓人準備了一匹溫順的小馬和箭羽來。
“那是當然,我大齊的姑娘們自然也得有男兒的風范,老是聽父王說起一些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雨蘿一心仰慕,騎馬射箭肯定是要學的!”齊雨蘿笑得燦爛,眉眼之間與云錫王妃何止是七八分的相似。
“好好好!好一個巾幗不讓須眉,易尚,給小郡主準備箭羽和馬!”皇上拍了三聲掌,連說了三個好,然后讓文易尚立刻準備了箭羽和馬。
齊國的女兒家大多都是柔美的一面,主要講究禮儀、儀態(tài)、端莊和得體,她們鮮少會接觸騎馬射箭什么的,這小郡主主動提出了要表演騎馬射箭,要是皇上問起,恐怕是在場的女兒家都沒人敢站出來和郡主比試吧。
“易尚,你讓人在那里準備一個箭靶,我就在這里射箭,看看能不能中靶心!”齊雨蘿接過箭羽來,看了一眼太監(jiān)牽過來的馬,擺了擺手說道:“馬我不要了,我要射箭!牽走吧牽走吧!”
“是?!蹦切√O(jiān)微微俯身,然后又把馬給牽走了。
“哈哈,蘿蘿這模樣還是有點像一個能上戰(zhàn)場的女將軍!”見她蓄勢待發(fā),一副正經的模樣,皇帝不禁龍顏大悅,即便齊雨蘿射不中,他一樣高興,至少,齊雨蘿能逗他開心。
“再放遠一點!”瞄準了許久,她放下了姿勢,然后示意搬箭靶的兩個小太監(jiān)把箭靶抬遠一點,待那兩個小太監(jiān)抬遠一點點以后,齊雨蘿還是不滿意,只得拿著箭自己走了過去,然后走進了御花園邊上的草叢里,“太笨了你們,抬到這里來,這里!”
“是?!眱蓚€小太監(jiān)趕緊抬著箭靶放到了她指定的位置。
“嗯,對!”齊雨蘿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拿著弓箭走出了草叢。
剛要踩到草叢外面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腳下像是踩到了一根繩子似的,正想踢開,低頭一看,那繩子蠕動著身軀正往草叢外面爬去,那哪里是什么繩子,而是一條被齊雨蘿驚醒的冬眠蛇。
“呀!快閃開!讓我來抓它!”一見到蛇爬了出去,齊雨蘿推開了搬箭靶的兩個小太監(jiān),舉著弓箭就追了過去。
蛇往著前面爬去,引起了不少的驚呼,也有好幾個太監(jiān)跑出來準備去抓蛇。
坐在位置上的人有不少的人都站了起來,紛紛往后退去,本來還處于鎮(zhèn)定自若的齊云敬看到齊雨蘿冒冒失失的跑過來,也站起身來好笑的看著她可愛的模樣。
好歹喚他一聲王叔,雖然年紀大不了她幾歲,可是齊云敬還是覺得這是她成長的機會,不過只是一條小蛇而已,他也沒有必要出手制止這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