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榆被媽媽狠狠的推出門去,她看見丑娘背著包袱,抱著琵琶,站在門外,望著屋里的媽媽。
她們的眼神互有默契,就這樣看著對方,什么都不必說,便什么都明朗了。
柳榆震驚于她們這樣的眼神。也不明白一個老鴇為什么要舍命救兩個賤婢。
丑娘的身后是晃動的火把,躁動的人群。丑娘看著媽媽對柳榆說道,“小榆,我們走!”
柳榆急忙跟上丑娘,二人步履匆匆,走到柴房。
柴房在院子的最深處,丑娘從柴堆里搬出一把梯子。
拿著梯子立在院墻上,把包袱扔出院墻外,轉(zhuǎn)過身來,“小榆,你先上。在外面接我?!?p> 柳榆點點頭,“好?!迸郎咸葑樱诟吒叩脑簤ι?,往下看看,心生膽怯。
回過頭對丑娘說道,“丑娘,太高了,這怎么跳??!”
丑娘看著柳榆,又看看四周,“快點跳!一會來人了。害怕也跳,跳下去,不會有事的?!?p> 柳榆看著高高的院墻,再看看心急如焚的丑娘。自己如果不跳,那自己和丑娘都會被抓回去。
為了保命,還是跳了吧,殘了便殘了,總比被捉回去的好。
柳榆坐正身子,縱身一躍,便也顧不得許多了。
還好落在了包袱上,只是胳膊上受了一點輕傷。
柳榆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聽見丑娘在里面小聲的問,“小榆,你還好嗎?小榆,聽得到嗎?”
“沒事,我沒事?!?p> “沒事就好,我下來了?!背竽锉е?,翻了院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淞说亍?p> 丑娘撿起地上的包袱,握著柳榆的胳膊,“哪里受傷了嗎?”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我們往哪里走?”
“城東有個尼姑庵,我們?nèi)ツ抢?。那里的住持人很好。?p> 丑娘和柳榆連夜趕往尼姑庵,到尼姑庵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
庵門藏在山間的濃霧里,清晨的濃霧夾雜著清新的青草香氣,時不時的還傳來幾聲鳥鳴。
踩著長著青苔的石階,扣著庵門,十下之后,來了一個小尼姑開門。
丑娘對小尼姑說道,“小師傅,麻煩轉(zhuǎn)告住持,綠蠟求見。”
小尼姑見了禮說道,“施主稍后?!薄岸嘀x小師傅?!?p> “綠蠟,丑娘,原來你叫綠蠟。真好聽。”
丑娘說道,“是嗎?我倒不覺得。俗名而已。”
“你和住持很熟嗎?”“算是吧,我們認(rèn)識很久了,住持幫過我許多?!?p> 小尼姑找來了住持,住持遠(yuǎn)遠(yuǎn)的就喊道,“綠蠟,你許久沒來了。今天來是要長住嗎?”
丑娘緊緊的握住住持的手,“清姜,我這次來是求你收留我住下,紅袖樓出事了。”
住持蹙著眉毛說道,“巧玉呢?”
丑娘無奈的說道,“她要留下,那是她的紅袖樓,我?guī)Р蛔咚!?p> 清姜說道,“罷了,她的性子就是這樣的,主意大,尊重她吧!快進(jìn)來吧!禪房已經(jīng)收拾出了一間,你們可以住一起嗎?”
“可以,可以。我們在紅袖樓就是住在一起的。她叫柳榆,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人?!?p> 清姜和柳榆互相行了禮,她的眼神十分的慈祥,有一種與世無爭的感覺。無欲無求的氣質(zhì)給柳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