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微紅的太陽,初晨的鳳凰山透著一股清新自然。雞啼的第一聲,喚醒了大涼村一天的忙碌。
石榴揉揉眼睛坐起來,這兩天她累得夠嗆,昨夜她終于飽飽地睡了一個好覺,身上的疲乏消失無蹤。
她看向對面的床鋪,此刻,趙九已經不在床上了。石榴早就習慣了,她披上衣服推門看向院子里,小姐正在院子里鍛煉呢!
石榴先是收拾好自己,然后到院里開始生火起鍋做飯,等趙九大汗淋漓做完力量練習,石榴鍋里燉的瘦肉粥正好飄出了香氣,趙九聞到味道不禁食指大動。
這里是村鎮(zhèn),條件相對簡陋,并有條件泡澡,趙九就簡單地擦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換了件新的男裝。
和石榴一起吃過早餐,石榴留在小院,她今天要把這里好好收拾一下,房子很久沒有住人,院子里雜草叢生,東西凌亂的很。
小姐買了這個小院也不過幾日功夫,兩人一直在春風坊忙著比賽的事情,根本沒時間好好打理,這次從春風坊詐死,不知道要在這里住多久,得好好捯飭下才行。
趙九則簡單收拾了一下,離開大涼村,往京城去了。
遠遠地,城門口的武舉告示前擠滿了人,今日是武舉考試報名的日子,當中還有不少外地人,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報名臺就設置在城門口告示欄處幾米遠的地方,幾個兵丁守在那里維持秩序,另有兩個文書坐在那里負責報名登記發(fā)號牌等相關事宜。
那里已經排起了一長溜的隊伍,趙九走到隊伍的最尾端,隨著人流漸漸往前移動,一邊排隊一邊聽那些人八卦大昭國的武舉考試制度。
科舉每三年才舉行一次,是文人才子的盛會,借著科舉一飛沖天的大有人在。
可是,武舉雖然是每年都舉行,目的也是為國家選拔武將人才,但是因為文帝一向重文輕武,武舉考試雖然每年都有,卻不不如科舉那般鼎盛。
之所以造成這種現(xiàn)象,是因為大昭國自文帝少年時代起,幾乎就從沒發(fā)生過大的戰(zhàn)事,國與國之間雖相互有摩擦,卻并沒有到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偶有戰(zhàn)亂卻都能解決,
群臣夸贊文帝是真龍?zhí)熳?,受上天庇佑,免百姓受?zhàn)亂之苦,加上文帝一向是好文的,武舉考試他漸漸就不甚重視了。
報考考武舉的人都是武夫,接受教育的水平不一而足,清高的文官一向看不起這些武將官員,所以頂著武舉人的頭銜去投軍也僅僅比普通士兵好一點,運氣好的會有個小官做做而已。
而考取了武狀元的人,更是不如文狀元那般地位顯赫威風,出入朝堂,即便武舉人這般不受重視,每年還是有大量的人涌進京城參加考試。
大昭國最開始的武舉也如科舉那般每三年舉行一次,要經過鄉(xiāng)試、會試、殿試等一系列考試程序。
自文帝即位后,喜歡在殿試的時候考較武狀元等三甲的文采,考較了幾次,文帝漸漸不喜這些少讀書的粗鄙武夫,后來就把武舉考試改成了每年一次,也不必經過鄉(xiāng)試會試這些復雜程序,勞民傷財,直接讓他們來京城比賽,最后三甲進殿試即可。
武舉考試也就越來越隨意,但是對與普通人來說還是一個晉升的機會的,每年報名的人依舊不少。
趙九在隊伍中聽著這些信息,對這個文帝大概有了些認識,如果不是生在和平年代,這位帝王一定是如李后主那般的亡國之君,人是個好人,才也確實有才,但卻不是個好帝王。
另一方面,趙九還要感謝他,如果不是他修改了武舉考試規(guī)則,她也不可能想到通過武舉考試去為趙家翻案,否則,要等三年,她哪還有機會。
隊伍漸漸往前移動,馬上就要到趙九了,趙九回頭望了望,身后又是一條長龍。
終于輪到趙九了,一個文書問道,“姓名?”
“趙秋?!?p> 另一個文書執(zhí)筆在旁邊書寫。
“年齡?”
“16歲?!?p> “籍貫哪里?”
“京城人士!”
“好,在這里簽名!”負責記錄的那個文書,遞過文案和毛筆,指著一個空白處,讓趙九簽名。
趙九拿著毛筆,歪歪扭扭寫上趙秋兩個字,這兩個字活像被大風刮過一樣,抖得不成樣子。
那個文書見趙九這一手破字,心中升起鄙夷,武夫就是武夫,字寫的那樣丑,真是上不得臺面。
隨后,他甩出一張銅制的圓形的號碼牌,心中鄙夷,動作也就不禮貌起來。誰知號碼牌并沒有被扔在桌子上,而是偏離了方向,直朝趙九的面門過來。
趙九的反應何等敏銳,不待號牌靠近,一伸手就穩(wěn)穩(wěn)捉住了號牌。
“我這個號牌壞了,麻煩大人給瞧瞧能否換一枚?”趙九把號牌退回,放到桌子上。
“不會,這些號牌都是精銅所制,堅硬得很,用了多少年了,怎么會……”文書低頭看了一眼號牌,“壞了……”
是上好的精銅沒錯,只是原本應該是圓形的號牌,此刻變成了圓圓的球型,正在桌上一滾一滾的,五個指印深深印在上面。
“也不知道是這精銅硬,還是人的頭蓋骨硬?”趙九自言自語地說道。
豆大的汗珠從文書頭上冒了出來,文書一偕頭上踴躍冒出來的汗水,“對不住,對不住,是壞了,我馬上給您換!”
顫抖著手,文書重新遞上一枚號牌,這回他學乖了,雙手捧著,遞到趙九面前。
“嗯,一六九,這個號碼我喜歡!”趙九收起號牌,呲出一溜小白壓,笑瞇瞇地道。
“您喜歡就好!”文書看著趙九的笑渾身發(fā)麻,眼睛下意識的看向她膚白瑩潤的玉手,難以置信就是這樣一雙像女人一樣的纖纖玉手,剛剛輕輕松松捏扁了一枚號碼牌。
“下,下一個……”旁邊的文書開始結結巴巴地叫下一個人,他就坐在旁邊,當然目睹了全過程,心里也嚇得不輕。
兩個人對后面報名的人客氣起來,他們生怕不小心再得罪一個像趙九那樣有蠻力的人,他們的頭蓋骨可不比精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