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當(dāng)?shù)繽46
夏子欺受傷的消息不脛而走,經(jīng)過多人傳播,漸漸失去了本來的模樣。在某些人口中,她已經(jīng)重傷不治,生命垂危。
接收到這樣的消息,程默和陳菁菁自是著急,忙打了電話確認,得知夏子欺無礙后,才松了口氣,歇下了收拾東西回上海的心。
兩人責(zé)怪抱怨了一通,怨夏子欺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他們說,夏子欺好聲好氣地道了歉,這一件事才算過去,他們聊起最近遇到的事情。
陳菁菁說書店又進了許多好看的書,要給她寄兩本,幫人畫畫時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客人,最后被她機智地化解……
她說得極多,零零碎碎,沒有條理章程,程默時不時接一兩句,夏子欺則安靜地聽著。
話題很快跑到了過年上,陳菁菁道:“我和程默打算年前回上海!今年我們又可以一起過年啦!怎么樣,開不開心!”
“現(xiàn)在,不是離過年還早?!辈贿^剛剛?cè)肭锏娜兆?,想過年的事實在太早了些。
“我想提前做些計劃嘛,到時候一樣一樣來,就不會有遺漏了?。〕酥?,我還有個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是什么?”
“我會做飯了!到時候年夜飯我來做!”帶著點隱秘的炫耀,陳菁菁道出了自己的新技能。
“這么厲害?”夏子欺很給面子。
“涵聲,別抱太大希望。”
來自于程默的吐槽惹毛了陳菁菁菁
“那還不是賴你教的不好!”
她反駁地語氣兇狠,卻并沒有否認事實,顯然對不是很有信心。
夏子欺掛電話時,迎來了一堆囑咐。
“聽醫(yī)生的話,好好休息?!?p> “注意身體,注意安全。”
“顧府住不慣了跟我們說?!?p> “受傷了不能瞞著。”
夏子欺一一答應(yīng),掛了電話,臉上帶著笑,染著塵世的喧囂,美艷不可方物。
顧月江找來時見她如此,翻了個白眼道:“笑的這么開心,看來,那些事對你是沒影響了?”
上級之前一直沒給夏子欺安排職務(wù),如今以她的傷為借口,直接安排了個閑職給她,掛個名好聽的那種。
顧月江覺得,這跟她的付出,并不對等。
她付出了許多,該得到與之相匹配的地位。
不過現(xiàn)在看來,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一句話的功夫,夏子欺已將到了躺椅上。
躺椅搖搖晃晃,和地面摩擦著咯吱作響,窗外有風(fēng)穿廊而過,揚起一地落葉,平靜而美好。
“當(dāng)然沒影響了,那是我自己申請的啊?!?p> 顧月江愣了,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不過也對,這個人本事大,她要是不同意,想安排她也沒這么快這么容易。
“你瘋了?”
他不明白。
付出青春,燃燒生命。
在收獲之季,放棄應(yīng)得的一切。
別說顧月江這么認為,許多人都這么認為。
要么說她瘋,要么說她傻。
夏子欺把右手臂墊在腦下,百無聊賴的瞥向窗外:“沒瘋,也沒傻,只是累了而已?,F(xiàn)在吃穿不愁,也是時候功成身退,過過清閑日子了。”
這答案簡單的同時,又過分真實。
顧月江恍然想起,這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雖然懂得比他多,但卻比他還小一些。
只是她過往的二十多年一直不算幸運,或有波折苦難,或陷危機險境,她過早的成長,在這動蕩不安的年代,做了許多常人不能做的事情。
讓人幾近忘了,這個年齡,她本該過著安安穩(wěn)穩(wěn)的日子,顧月江多年歷練,也早就沒了當(dāng)初的幼稚,他想,現(xiàn)在這樣也好,或許接下來的日子,她能把往日缺少那份的安穩(wěn)補回來。
“可是,你甘心么?”
就這樣停在這里。
“有什么不甘心的?!毕淖悠刍氐?。
她想要的都已經(jīng)得到了,只剩下些后續(xù),其余的東西則可有可無,不如省些麻煩。
雖然胳膊上劃一道對她來說算不了什么,但能量的缺失對她確實有影響,以勞逸結(jié)合的角度來講,她也需要休息了。
顧月江見她沒有一絲不甘的神色,忍不住感嘆道:“我是達不到你這個進境界了?!?p> “我這不叫境界,我只是覺得現(xiàn)在退一步既能偷懶,還能賺一波名聲。”
“這么聽起來倒是不錯啊。”
顧月江是真覺得不錯。
這人總是輕飄飄一句話將自己所有的功勞抹去,可她分明,就是真真切切地做了一堆好事。
那本來就是她應(yīng)得的。
“你可別學(xué)我?!甭犚婎櫾陆行┮鈩?,夏子欺怕這孩子想不開學(xué)自己,“想做什么還是要順著自己的心意來?!?p> “我才不會傻到去學(xué)你嘞。”顧月江忍不住樂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說來聽聽?”
“唉,還沒想好?!毕淖悠蹏@了口氣回道。
她說謊了。
這個問題,她其實想過。
只是那時,她還是夏涵聲。
而現(xiàn)在,她不是了。
“沒想好的話,我有個建議,要不要聽聽?”
“我不想聽的話,你就不說了么?”
“那不行?!鳖櫾陆χ溃巴饷娑紓髂愀腋缡且粚?,你們也挺般配的,你不如做個軍閥夫人,每天打打牌,贏贏錢,怎么樣?”
顧月江想,他這也算是對得起他哥了。
不過,他哥自己,也要爭氣??!
如此直白,著實是把夏子欺梗了一下。
花落之際,一陣風(fēng)將其吹散,挾裹著花瓣向兩人而來,夏子欺目光轉(zhuǎn)涼,裝模作樣的揮了揮手,將花瓣全部擋下。
蟄伏了一段日子的黑霧再度出現(xiàn),漂浮著不停的咒罵,剛剛正是出自他的手筆。
“這風(fēng)怎么這么邪性?!鳖櫾陆蛄藗€寒顫,關(guān)上了窗子?!半y道要下雨了?”
“可能吧?!?p> 夏子欺輕描淡寫地帶過,顧月江又開始詢問剛剛的問題,夏子欺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
“怎么就算了呢?”顧月江追問。
夏子欺嚴肅道:“我不喜歡打牌?!?p> 顧月江:“……”
好敷衍的理由。
怕不是忘了自己是個賭神。
走了走了。
讓他哥自己努力吧。
顧月江向工作奔赴而去,夏子欺抬起了自己刻意掩藏的手,手背上一條細細長長的血痕。
黑霧見此,得意大笑。
夏子欺忽略耳邊的聲音,手背上的血珠被她隨意一抹,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類似的事件每隔幾天便會發(fā)生,被她一一化解。只是,她畢竟不是一個人在生活,其他人倒是還好,洛昔畢竟身為任務(wù)者,還是發(fā)覺了不對。
小八再三保證不是組織所為后,他便只能約了時間去找夏子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