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先生,你何故剛才這般說話?”程老爺子待將人送走,板著臉問道。
姬無為正回憶著剛才婁知縣臨走時狠狠瞪自己一眼的事情,看來這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自己可要小心著他點。此時聽程老爺子問話,語氣不善,只好訕訕的道:“我看東翁似乎有些猶豫,不由的便胡謅一通,希望……希望東翁不要見怪……”
“哈哈哈……”程老爺子放聲大笑,走過來重重的拍了拍姬無為,直到他痛的齜牙咧嘴,才笑道:“老夫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見怪。真有你的,急切之間居然想出這么個借口,來來來,你告訴咱,你是怎想的?”
姬無為自然知道他問的不是自己為何會撒這個謊,何況就算他問,自己也不能說不想讓如此美麗的程大小姐嫁進婁家,更何況還有個小綠。于是便順著自己的思路說道:“東翁你看,這生老病死,誰人也說不定,我說小姐的外祖母病重,想來婁知縣沒有見過她,也不知道她身體是否康健,就算婁知縣知道,也不能確定她病輕還是重,我不知道東翁的心思,自然不敢做主拒絕這門親事,如果東翁同意了這門親事,外祖母自然病就好了,若是東翁不同意,那么病魔纏身,誰也說不來幾時好壞……”
“哈哈,這婁矮子知道個屁,怡兒外祖母早就過世了。你們讀書人就是花花腸子多?!背汤蠣斪有Φ?。
“那就更妙了。這事兒婁大人也好意思再問,就是問來,東翁也有個回答?!奔o為道,“只是我不明白,東翁真的是因為祖訓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不同意這門親事呢?”
“祖訓是一方面,”程老爺子常常的出了一口氣,“更重要的是,你知道這婁知縣的底細嗎?”
姬無為心說我他媽現在連這是那年那月也不知道,如何能知道這個狗屁婁知縣呢,何況他在歷史中,連個名也沒留下。他搖了搖頭。
“這婁知縣原本只是個師爺,后來投了淮南節(jié)度使王播的門路,才當了知縣的,后來又因為貪污,被人揭發(fā),他又走了李德裕的門路,才官復原職的。這是個善于拍馬屁的小人,我怎么會將女兒嫁給這種人家?更何況,朝廷中……”
“牛李黨爭?”姬無為一直覺得李德裕這個名字太過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此時突然聽程老爺子這么一分說,頓時想了起了,不由的脫口而出。
“你也知道?”程老爺子驚奇的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原來你還關注著朝政大事呢?!?p> 姬無為此時已經回憶起了自己學過的歷史知識,心說我不光知道“牛李黨爭”,還知道誰勝誰負呢;我不光知道誰勝誰負,我還知道武宗的繼承者是誰呢。只是這些驚世駭俗的消息他不能說,也不敢說,說了誰知道會如何的改變歷史的進程呢,如果就此引發(fā)歷史的混亂,說不定后世就沒有他姬無為這個人呢。他突然想到,這些東西雖然不能說,可是如果自己利用起來,肯定會在這個時代如魚得水,就此走上人生巔峰也說不定呢……
“姬先生,”程老爺子又開口道,“你我雖然相交不深,可咱老程一眼就看出你是個有能耐的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會流落于此?我曾問過小綠那丫頭,她說的亂七八糟的,我也聽不明白。當然,你如果有什么難言之隱,那就算了?!?p> 姬無為見程老爺子還是問出了這個自己難以回答的問題,心說我有個屁的難言之隱,只不過這些事情,你們唐代人沒法明白,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我們連外星人都可以理解,更別說穿越這種書上已經爛大街的事情了。更何況,自己也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如何能給老爺子你說明白呢??墒羌热怀汤蠣斪蛹热粏柶?,自己就不能以難言之隱的遁詞給蒙混過去,畢竟,鬼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朝代待到什么時候??磥?,只能是開局一張嘴,身世全靠編了。
“唉,不瞞東翁你,我的身世……”姬無為裝模作樣的談了口氣,“……我自己也難以明了。打我記事兒起,我就和師傅在一個大山里生活,前不久,師傅去世了,我便離開那里,云游四方,誰知道走到涼州境內,花光了盤纏,只好以乞討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