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家夫人在盈袖空被人為難上了?”舒如綽停下手中正在杵碎花瓣的動作,側(cè)眸問道:
“亦婧怎么會去盈袖空?”
跪在地上的那個謝亦婧婢女甚是羞愧地說道:
“因為侯爺一直對夫人不理不睬,夫人在遼朝沒什么朋友,也不好意思次次都來尋郡主,所以偶爾會去盈袖空……”
盈袖空,聽起來很婉約的名字。
實際上是上京臨潢府最大的賭坊。
一個賭坊,取了“盈袖空空”之意,進去的人又能落到什么好?
舒如綽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理了理衣衫,淡聲道:
“尋畫,攬書,隨本郡主出去一趟?!?p> 說罷,她扭頭掃了一眼謝亦婧的婢女,吩咐道:
“你先回盈袖空穩(wěn)住你家夫人,防止她做了什么傻事,本郡主稍后就到。”
“多謝郡主多謝郡主!”那婢女告辭之后快速跑了出去。
馬車平穩(wěn)地向盈袖空駛?cè)ィ嚪蛞呀?jīng)跟隨舒如綽有一段年頭,甚是忠心耿耿,知道盈袖空是什么地方,到了目的地之后,不無擔(dān)憂地說道:
“郡主,這盈袖空是個大賭坊,據(jù)說幕后東家很有權(quán)勢,不是個好相與的地方?!?p> 舒如綽聞言神色緩了緩:“無妨,本郡主有分寸,不必擔(dān)心?!?p> 施施然進了盈袖空,門口的小伙計一看舒如綽通身的氣派,便知道此人非富即貴,立刻笑意盈盈迎了上去:
“這位小姐,可是第一次來?是否需要小的引路介紹?”
隨意丟了一塊碎銀子過去,舒如綽低聲道:“可知落興侯夫人現(xiàn)在何處?帶我過去?!?p> 聞言,那小伙計神色一僵,但是看在銀子的面子上,點了點頭,把舒如綽朝樓下引。
地下一樓,雖然燈火搖曳,但是還是給人陰森了不少的感覺。
跟隨小伙計繞了幾個門,掀開遮掩的簾子,面前忽然出現(xiàn)一個大斗場。
兩撥人站于兩側(cè),看起來是在對峙。
正對著自己的那一群人,赫然有謝亦婧的身影。
“如綽!”
看見舒如綽,謝亦婧頓時像看見救星一般,激動地飛撲過來。
不動聲色的扯下謝亦婧的胳膊,舒如綽低聲問道:
“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被人為難?”
謝亦婧快速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一下。
原來是謝亦婧和另一波貴婦人競比賭寶,那群婦人認為謝亦婧不受寵,拿不出什么好寶貝,所以想好好坑謝亦婧一筆。
誰知道謝亦婧拿出來的東西竟然件件極品,那群貴婦人知道自己判斷失誤,所以想了另外的法子。
聽到謝亦婧說到這里,舒如綽無奈搖頭。
因為那群人背對著她,她還認不出來和謝亦婧一起賭寶的人是到底是誰,但是這行為簡直愚蠢。
謝亦婧可是謝遲的嫡親妹妹,這上京臨潢府近七成的珠寶玉器皆從謝遲產(chǎn)業(yè)出,哪怕落興侯虧了亦婧,謝遲又怎么會虧了自己的妹妹?
至于那些貴婦人,一招不行又生一計,賭寶也不行,還要加上自身的身份地位,兩者加在一起才可算數(shù)。
謝亦婧只是一個和親貴女,嫁的也不是身份高貴的男子,而且根據(jù)暗一的調(diào)查,大昭謝家已經(jīng)衰落,因此謝亦婧著實算不得身份高貴。
明白這一點,謝亦婧自然不肯同意,但可恨這群貴婦人買通了盈袖空的人,現(xiàn)在兩方都向她施壓,無奈之下,她只能求助于舒如綽。
聽完了所有事情的經(jīng)過,舒如綽拍了拍謝亦婧的手表示安撫,然后跟隨謝亦婧上了賭寶臺。
這一站上去,舒如綽就認出來對面為首的貴婦人是誰,不由覺得好笑。
竟然是兵馬都元帥夫人,蕭通鏗的正妻!
看來她最近和兵馬都元帥府的人很有緣?打完小鬼去折騰大鬼,如今又來了個女鬼。
“原來舒寧郡主也來了。”
如今已經(jīng)是一月六日,蕭夫人自然不知道二月七日自己的丈夫被舒如綽在馬車上威脅的事情,所以語氣也算客氣。
不過蕭夫人也是一品誥命夫人,對于舒如綽這個同樣一品的小輩自然不用太過謙卑。
“既然都到齊了,那便再開一局吧?!?p> 有了舒如綽撐腰,謝亦婧的底氣足了很多,豪氣地說道。
蕭夫人掩唇笑了:“落興侯夫人可是同意了方才那個規(guī)則?身份和寶物比分五五開?!?p> “五五開便五五開。”謝亦婧握住了舒如綽的手,亦是笑了。
這一位,可是遼朝皇帝的外甥女,長公主的嫡女,太子殿下的表妹,身份難不成還不夠尊貴?
看見蕭夫人胸有成竹的模樣,舒如綽蹙了蹙眉。
蕭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她依舊那么自信,到底是因為她下一場的寶物非常珍貴,還是因為她留了后手?
這一次,競比的寶物是——
頭面。
蕭夫人本人拿出來的是一套夜光石頭面,挑心、分心、滿冠、頂簪、掩鬢、花鈿、圍髻、簪子、耳環(huán)全部都是用夜光石打造。
夜光石打磨在大遼不算問題,但是這一套夜光石頭面珍貴的地方就在于所有的夜光石在暗處發(fā)光程度相似,幾乎沒有任何色差。
也就是說,這套頭面基本取自同一塊夜光石打造。
能打造一套頭面的夜光石,價值不容小覷。
盈袖空的人經(jīng)過判斷,在寶物的五分占比中,打了四點四分。
這已經(jīng)是極高的分數(shù),而身份占比,蕭夫人母族也算大遼的望族,她的父親現(xiàn)在更是現(xiàn)在吏部尚書,所以在身份占比中,盈袖空的人打了四點三分。
如此一來,這一場比試,蕭夫人一方拿下八點七分。
看見這一次打的分數(shù),謝亦婧自信一笑,湊到舒如綽耳邊說道:
“如綽,你上去幫我掀開,讓她們好好開一開眼界?!?p> 聽見謝亦婧這話,舒如綽就知道謝亦婧的頭面不會差,不由也產(chǎn)生了幾分期待,親手掀開了遮蓋頭面的簾布。
這是一整套紅寶石掐絲頭面,掐絲手藝在遼朝并不發(fā)達,而且以舒如綽的眼力,可以看出,這套紅寶石頭面上的掐絲不僅粗細均勻,更難得是,這些彎彎繞繞的掐絲是一氣呵成,并無任何斷絲連接之處。
頭面上網(wǎng)格狀掐絲幾乎遍布塊塊紅寶石,能做的這樣的情況,要怎樣的精湛的工藝!
這根本就不是頭面本事值錢,而是手藝無價!
但是在盈袖空,看重的是寶物本身的價值,而沒有手藝附加!
也就是說,謝亦婧的寶物比重極有可能比不過蕭夫人的!
舒如綽不免為謝亦婧捏了一把汗,她到底想做什么?
盈袖空的人也上來觀看這個紅寶石頭面,正當(dāng)要打出分數(shù)的時候,謝亦婧忽然之間打斷道:
“等一下!”
Miss故虞
ps:一天一天的寫太慢啦~所以直接跳了一個月過去,哈哈,我們的郡主很快就要變成十六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