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開學(xué)的第一天,田甜照例在樓下等胡蘇晚。過了一會,胡蘇晚和宋曉雨一同走下來。
田甜望著他們,一想到這棟樓里從此又多了一個“同學(xué)”,能互相照應(yīng)對對答案什么的就好了,可千萬不能成為第二個吝嗇鬼“胡蘇晚”!她一邊祈禱著一邊向他們揮手致意。
“早上好?!彼螘杂陸?yīng)了一聲,聲音極微弱,對田甜匆匆點了頭便低頭從他們身旁過去了。
田甜疑惑,這不像那天和她一起坐在樓梯上暢聊的宋曉雨啊,怎么回事?
“你們剛才說什么了嘛?”田甜轉(zhuǎn)頭對胡蘇晚問道。
胡蘇晚倒是一臉無辜地搖著頭,“沒有啊?!?p> 田甜苦悶地思考著,眼看胡蘇晚走遠了,她趕緊追上去。
上學(xué)的日子對好學(xué)生來說總是過得很快,而對除了好學(xué)生以外的學(xué)生都一樣過得遙遙無期。
田甜還記得整個初中他們?nèi)齻€:胡蘇晚、宋曉雨和自己就是因為那一件事慢慢的多了一份友誼。
初二的一天,班主任孫老師宣布在十月國慶前夕,學(xué)校將要舉辦校慶活動,每個班都可以排一個節(jié)目出來在校慶舞臺上表演。
每每準備這種除了全校大考的事件外,大家都顯得格外期待。一向班級活躍的積極分子總會一馬當先地站出來。
“你說我們演個小品怎么樣?”
“小品?可是我們沒劇本呀……”
“誰會寫?”
一下課,班級里就圍聚起一群人開小會。
“合唱!”
田甜因為座位的關(guān)系,得天獨厚,會議的范圍正囊括在她四周。
身邊的同學(xué)紛紛向她投去異樣的眼光。
“誒,合唱怎么了!”田小妞加重了語氣,她不懂為什么有時候大家都那么看不起“合唱”這門表演藝術(shù)。
“太沒新意了吧”文藝委員陳飛宇帶頭潑了田甜一盆冷水。
“可是如果演小品的話,最多也只有幾個角色,可是我們班這么多人,想?yún)⒓拥目隙ú恢惯@幾個人,那你讓那些一心想?yún)⒓拥娜嗽趺崔k?”
“這……”眾人一想,田小妞這話也不是不在理,畢竟是校慶晚會,誰不想在舞臺上露個臉出出風頭,一時間誰也給不出更好的想法。
陳飛宇道,“那我們唱什么呢?”
“這個簡單,馬上不是要到國慶了嘛,我們可以選一些愛國歌曲呀!”田小妞興致盎然地滔滔不絕起來,“當然如果我們只單唱一首歌肯定是沒新意,我們穿插著幾首變成‘歌曲串燒’,每首歌還可以加入舞臺表演,這樣不就把單純的合唱變得豐富立體了嗎”
“誒,這個想法確實不錯誒?!庇腥伺趿藞觥?p> “對呀,而且別的班肯定想不到”
“那我們班不就一鳴驚人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熱議起來,大部分人對她的提議還是認可的。
“行!”文藝委員陳飛宇架勢非凡地一拍桌子定案,對田甜大嘉贊賞,“我待會就去告訴老班我們的想法?!?p> 田小妞心中竊喜,沒想到自己就隨便說說就獲得了大家的肯定,她害羞地笑了笑,第一次覺得自己在班級的存在感這么強,她有些飄飄然起來。
大課間活動時間,田甜正和肖子月幾個在操場上瞎晃悠。
遠處,陳飛宇一路小跑向她們而來。
陳飛宇一口氣沒喘大聲道:“田甜,我把你的提議跟孫老師說了,她覺得很不錯,所以她就決定把我們班這次活動的總策劃權(quán)交給你了!”
“???什么!”田小妞望著陳飛宇瞪大了雙眼,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什么。
“你不信可以去問孫老師啊?!?p> 田甜吃驚地張著嘴難以置信,但這種大事陳飛宇也不會瞎說,這下可攤上大事了,田小妞想。
陳宇飛望著她為難的樣子,他笑呵呵地挺直了腰板,擺出一副濟世救人的大俠樣,拍了拍田小妞的肩膀,“不過你放心,我會從旁幫助你的,記??!你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p> 田小妞沒想到這次她真的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了。
成為班級合唱團的總指揮,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第一次坐上如此高位,什么是高出不勝寒,她終于體悟到了。
成立合唱團首先就是要召集團員,之前那些拍手稱好甜甜想法的人在得知她是總導(dǎo)演后便揚長而去,根本不看好她,而愿意參與田甜合唱團的人加起來也就就十個人,根本沒有達到他們之前想要的預(yù)期。田小妞和陳飛宇商量,如果要達到最后的表演效果怎么也要湊到三十個人。
然而除了人數(shù)不夠的問題外,他們還缺少樂器伴奏,田甜這位總導(dǎo)演可謂是一個頭兩個大。好在有陳宇飛,他讓田甜放心,人數(shù)的問題他可以負責解決,伴奏的問題就交由她搞定了。
田甜琢磨了一上午,想來想去身邊學(xué)樂器的人也只有胡蘇晩了。
放學(xué)后,田甜在校門口等著胡蘇晩,可胡蘇晩卻被臨時通知去校學(xué)生會開會,真是會挑時間,田小妞哼哼。
漫長的等待讓她有些煩悶,她伸長了脖子只為等待“救星”的出現(xiàn)。
胡蘇晩從校門口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jīng)黑了。這次學(xué)生會開會主要就校慶當天的活動安排進行策劃和討論。作為學(xué)校表演擔當,校藝團長準備拿出兩三個節(jié)目撐場面,藝術(shù)團的精英很多,個個都有拿手絕活,大隊輔導(dǎo)員的意思是以小型演奏會排演為主,其他的由不參與演奏會表演的人自行排演,最后所有的節(jié)目再進行挑選,最好的會在之后的市國慶匯演演出。
胡蘇晚從校門口出來就看見了田小妞站在行人道旁徘徊。
而田甜從發(fā)現(xiàn)他的那一刻,就像望到救世主一般沖到他面前,噓寒問暖,不禁讓胡蘇晚受寵若驚。
“胡蘇晩,我們班的合唱表演需要一個鋼琴伴奏,你能給我們伴奏嗎?”
“不行”
“為什么?”田小妞詫異地蹙起了眉反問道。
“校藝術(shù)團要辦演奏會,我要參與演奏?!?p> “啊……”田小妞拖長了語氣,面露難色,但轉(zhuǎn)念一想道“可是校藝術(shù)團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彈鋼琴,也不是非你不可吧,你能辭去那個來參加我們的嗎?”她鼓起勇氣向胡蘇晚拋出橄欖枝。
“是還有一個初一的學(xué)生,不過他才八級,輔導(dǎo)員不太放心,所以還是讓我來?!焙K晚坦然道。
他望著田甜略帶失望的神情,早上就聽說了孫老師把班級表演活動交給了她,本想著勸她跟老師說放棄這次表演策劃的主導(dǎo)權(quán),可一下課就被拉去了開會,導(dǎo)致現(xiàn)在才能和她說這件事。
“所以,我說你還是趕緊跟孫老師說‘你不干了’吧?!?p> “為什么?”田甜不懂胡蘇晚為什么讓她放棄。
“你們有做過呀”
“沒做過不代表不能嘗試去做呀……”田甜有些猶豫道。
“你萬一搞砸了呢?”
“所以你也是覺得是我能力不行,大家再聽說這個活動是我負責后,就統(tǒng)統(tǒng)不來了,你怎么和他們一樣呢?”
“不是你沒有能力,是你沒有經(jīng)驗!你就在下面做那個拍手鼓掌還能吃吃喝喝的觀眾不是也挺好的嘛!”
“不好!”
她不服氣地注視著胡蘇晚,從前她多少次去看胡蘇晩在少年宮的表演,那時候他在臺上,她在臺下。雖然她很喜歡看他在舞臺上彈鋼琴的樣子,但是如果可以,她更想和他站在同一個舞臺上,接受著觀眾們的掌聲……這次她終于擁有和他登上同一個舞臺的資格,為什么胡蘇晚就沒有哪怕和她一樣一點點的期望呢?難道就要她永遠站在臺下仰望他嗎……
“你非要逞能我也沒有辦法?!?p> 田甜停住腳步,她望著胡蘇晩冷漠的臉,生氣極了,“你覺得我能力不夠就不要自不量力了對不對?”
“我不是說你自不量力,只是希望你從實際出發(fā),況且舉辦一個合唱不是你想的,大家一起唱唱那么簡單的事,合唱分很多的聲部,講究配合,沒有一個專業(yè)的老師帶你們是不行的……”
“可我這不就是來這找你幫忙了嘛!你呢?不愿意幫就算了,還數(shù)落我,我也是為班級出力,你也是班級的一份子,難道在校藝術(shù)團表演就比在班級表演更高人一等嗎?”
“你說什么?”胡蘇晚僵住,田甜咄咄逼人氣勢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不明白他只是就事論事,可田甜的腦瓜里怎么就想出那么多他根本沒想過的事。
胡蘇晚費解地停在原地,還沒做出解釋就望著田甜滿腔憤怒地從他身邊跑走。
被胡蘇晚劈頭蓋臉地說了一頓后,田甜心里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她在心里怨著他就是看不起她,能力不夠還要挑大梁,可是這也不是她自愿的啊,本想著:如果能和胡蘇晩一起辦好這場表演,肯定很精彩……畢竟以后這樣的機會就少之又少了。
可現(xiàn)在——不歡而散。
田甜懷著一肚子的委屈,到了家就把自己深深地埋進被子里。
第二天,田甜準備出門,就看見宋曉雨走下來。
“早上好?!碧锾鹩袣鉄o力道。
“早……早上好”宋曉雨被田甜兩個眼下的巨大黑眼圈嚇到,連帶著說話都變成了結(jié)巴。
田甜對宋曉雨勉強展開一個苦笑。她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和國寶熊貓有的一拼了。昨晚她為了尋找一本樂理書而翻箱倒柜,她想搞清楚合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抱著和胡蘇晚賭氣的勁,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場合唱辦好!要讓所有人對她刮目相看!
此時,胡蘇晚也剛好從三樓下來,三個人面面相覷,田甜倏地背過身去,用手擋住眼睛。
“曉雨,我們快走吧,上學(xué)要遲到了!”田甜拽了宋曉雨就胳膊就往樓下跑去。
見狀,胡蘇晚氣不打一處來,真是見鬼了!他拽緊了書包帶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
田甜跑著跑著就后悔了,剛才干嘛要逃開呢?這么做會不會讓他誤會?誤會她在跟他示威,宣布和他冷戰(zhàn)!胡蘇晚最討厭冷架,所以這也預(yù)示著他是不會主動來和她和好的,而且按照以前的慣例,就算他們要和好,至少也需要一個禮拜的時間來恢復(fù)……田甜懊惱著剛才的所作所為,沒睡好腦子就是不清醒!
到了班級,陳飛宇轉(zhuǎn)過座位打算告訴田甜他的戰(zhàn)果,然而看到了她頂著眼下兩個烏黑烏黑的黑眼圈時,他就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來,同時又被她的“敬業(yè)精神”感動,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田甜,你夠厲害的,為了策劃班級的活動,把自己都累成這樣了,佩服佩服!”陳飛宇雙手抱拳對她的行了行江湖禮節(jié)。
“呵呵和”田甜皮笑肉不笑。
“昨晚,我已經(jīng)QQ突擊了好幾個人,終于湊滿二十個人了。你那邊怎么樣?伴奏的人確定了嗎?”
田甜失神地搖了搖頭。
“你昨晚不會一無收獲吧”瞅著田甜的黑眼圈,陳飛宇一臉憂心道,“胡蘇晚你去問了嗎?他不是會鋼琴嗎?”
“他要去校藝術(shù)團表演?!?p> 陳飛宇如意料之外的“哦”了一聲,“那我們是搶不了校藝術(shù)團的人的……要不我們就不要現(xiàn)場演奏了唄,就放原聲伴奏?!?p> 田甜遲鈍地點了點頭,可此時胡蘇晚的話突然從她的腦海里冒出來,她回過神,驚喜地對陳飛宇道,“不然我們?nèi)フ乙魳防蠋煄兔Π伞薄?p> 陳飛宇的臉上冒出一個大寫的問號。
既然胡蘇晚嫌棄他們不是內(nèi)行人,那現(xiàn)在去找一個內(nèi)行人不就行了,她想。
田甜和陳飛宇向帶他們班的音樂老師蔡敘述了來意后,蔡老師很愿意在校藝術(shù)團排練之后再幫他們指導(dǎo)一下,只不過她建議如果要按照田甜的策劃進行,合唱加表演的話,最好還是要找到一個合適的鋼琴伴奏人選,這樣可以給他們的節(jié)目帶來更好的效果。
這讓陳飛宇犯了難,班上學(xué)樂器的人少之又少,而有實力的的人也被校藝術(shù)團挖走了。
“對了,有了!”田甜對陳飛宇露出詭異的一笑,沖他招招手。
陳飛宇把耳朵伸過去,待田甜對他說完策略后,他機靈地點了點頭。
下午放學(xué)后,田甜便在校門口等待陳飛宇的音訊。
陳飛宇從學(xué)校禮堂出來后,就馬不停蹄地去找田甜。
“田導(dǎo)”陳飛宇對田甜招手。
“怎么樣?”田甜迫不及待上前問道。
“我說你們倆怎么了?”陳飛宇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納悶著,“他不肯幫呀!”
“為什么!”
“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沒有呀……”田小妞閃爍其詞,她不知道該怎么跟陳飛宇解釋。
“胡蘇晚可都告訴我了?!?p> “他告訴你什么了?”
“他說‘你罵他自私,只顧自己的榮譽,瞧不上參加班級活動’田導(dǎo),不是我說,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根本沒那么像,不過是因為校藝術(shù)在我們之前就宣布了……”
“你不是被他洗腦了吧”田甜半信半疑地瞧著陳飛宇,這種時候他怎么還替別人說話呀……
“什么洗腦,我是就事論事,胡蘇晚本來就是校藝術(shù)團的,去參加表演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我們也沒提前告知他呀,他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答應(yīng)了學(xué)校的活動……所以你趕快去和他道歉吧……”
“啊?”田小妞驚訝道。
“只有你去和他道歉,他才可能幫我們呀,那鋼琴伴奏的事不就解決了,那鋼琴伴奏的事情解決了,合唱的事不就解決了……
田甜被他繞口令似的話都要給繞暈了。
“等等,你慢點說”田甜示意他放慢節(jié)奏。
“重點就是——你要去向胡蘇晚道歉!我們班的合唱表演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陳飛宇再一次給田甜明確了目標。
在他親自出馬去校禮堂找胡蘇晚的時,跟他說明來意,人家根本沒有田甜說的那樣可能會不愿意幫忙,他愿意幫他們找初一的學(xué)弟幫忙伴奏,但有一個要求,就是要讓田甜親自來道歉。
咬牙切齒的田小妞怎么也沒想到,當初自己種下的因,卻坑了自己,到頭來自己卻要低頭向胡蘇晚承認錯誤!她噘著嘴,她心里說不上來的感覺,越長越大,她反而不愿意再向胡蘇晚低頭。
可是……這次事關(guān)重大呀!不是她想糊弄過去就行的事。
晚上田小妞反復(fù)在走廊里練習(xí)了道歉的話,可真正到了胡蘇晚的家門口,她就是下不了手去敲門!她糾結(jié)得一股腦沖上了七樓。
天臺上涼風習(xí)習(xí),烏黑烏黑的天空就像此時田小妞的心情一樣,黯淡無光。
就在她被思緒纏繞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上樓來的腳步聲。田甜好奇這個時候還會有誰到這來?
幾秒后,宋曉雨就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宋曉雨也對田甜的出現(xiàn)感到意外。
“你怎么在這?”宋曉雨向她詢問。
“我……聽說今晚有流星……我是來看流星的?!碧镄℃づ闹鴻跅U違心道。
“哦,是嗎?”
“嗯嗯”田甜咽了一口口水。
下一秒他們就陷入了沉默。
“那你怎么來了?”
“你不是說這是屬于我的空調(diào)室嘛……后來我就經(jīng)常來這了……”
“哦哦”田甜恍然大悟,宋曉雨不說她都給忘了。
“其實你不是來這看流星的吧“”宋曉雨望向她。
田甜看著宋曉雨,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我是為了班級合唱表演的事………”
田甜向宋曉雨道出了原委,不知道怎么的,她對他很放心,毫無保留地說出了事情前因后果,可能她真的需要一個聽眾吧。
“你們倆從小就在一起,是朋友又像兄妹一樣,他肯定會和你和好的?!彼螘杂陝窠獾?。
“他才不會呢!”田甜傲嬌反駁道,“以前我曾經(jīng)弄掉過他一本連環(huán)畫,為了那個他可是足足生了我一個月的氣沒理我,可那本我弄掉的連環(huán)畫還是他生日我送給他的呢……”田甜憤憤不平地埋怨起當初他不理她的樣子,如果要讓她說對胡蘇晚的不滿,她覺得自己可以說上三天三夜。
宋曉雨被田甜的話逗笑起來。
田小妞雙手托著頭,滿腹心事地嘆著氣。
“那我都跟你分享了我苦惱的事,你呢?你的煩心事是什么?”田甜把臉轉(zhuǎn)向宋曉雨。
宋曉雨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我爸媽他們又在吵架了……為了錢?!?p> 田甜有些驚訝,想想又有些理解。
宋曉雨接著道,“我媽嫌我爸掙得少,也嫌我沒出息,將來肯定考不上好大學(xué),也指望不上我讓她過上好日子。”
宋曉雨的話充斥著田甜意想不到平靜,好像這已經(jīng)是習(xí)以為常的話題。
“你媽媽怎么能這么說呢?我們現(xiàn)在才上初二,離考大學(xué)還遠著呢。”
“真的遠嗎?”
宋曉雨的話讓田小妞一時語塞。
“對你們建英的學(xué)生來說可能還能在讀書的路上走下去……但是我……估計是讓我媽失望透了,可能她都不會讓我去參加中考?!?p> 田小妞沒想到宋曉雨面臨的情況已經(jīng)這么糟了……她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才好。
他們望著遠方就這樣沉默了很久。
宋曉雨和田甜從天臺下來后,田甜拍了拍宋曉雨的肩膀。
“曉雨,其實我的成績在學(xué)校也挺爛的,但是我覺得將來的事情變化太多,都說不準將來誰一定會變成什么樣,但有一句話,我覺得是對的,‘就算全世界都放棄你了,你也不能放棄你自己’?!?p> 宋曉雨心里突然有了一絲安慰,他對田甜露出笑容,把那些話說出來后,他的心里已經(jīng)比之前好受多了,他很感謝她能聽他說話,畢竟這里也只有她一個人愿意和自己講話。
望著田甜下樓的背影,宋曉雨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離開的那所小學(xué),六年級時,他也是和一個女生同桌,那個女孩很安靜,就在畢業(yè)前交換同學(xué)錄時,那個女孩送給了他一支鋼筆作為生日禮物,因為不久后就是他的生日??墒呛髞碛幸淮危瑡寢尯桶职衷诩依锍臣?,拿起他的鉛筆盒就摔了下去,那支鋼筆也沒幸免于難,撿起那支鋼筆的時候他就很生氣,但生的不是爸爸媽媽的氣,他氣自己沒有保護好那支鋼筆。
所以有時候,與其說是在意禮物,不如說是在意送禮物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