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越往前跟越覺得妖氣變得愈發(fā)濃重,這妖的味道不同于以往見過的妖怪氣味,竟然不是刺鼻難聞,反而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香。
聽師父說妖怪吃了越多的人,它的氣味越刺鼻。這妖應(yīng)該不太愛吃人。
白枳一邊想一邊停下來環(huán)顧四周,這里竟然是一片霧氣彌漫的樹林。
她想集中精神捕捉妖氣,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集中不了,腦袋變得越來越混沌。
“糟了,是媚術(shù)!”白枳反應(yīng)過來,立馬將拂塵送到唇邊吹奏,隨著笛聲的想響起,周圍的霧氣才漸漸散去。
白枳正想松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脖子一涼,一只冰涼的手正握著她的脖子,細(xì)長的指甲戳著脖頸讓她心里一驚,她趕忙用拂塵敲開那只手,轉(zhuǎn)過身往后退了幾尺。
白枳慌忙抬頭看到的卻是一張絕世傾城的臉。
少年般質(zhì)感的臉上卻有一雙惑人的桃花眼,冰藍(lán)色的眸子不含任何情緒,高挺的鼻梁下是緊抿的薄唇。劍眉入鬢,妖治中添了幾分英氣。銀如月色的發(fā)絲被風(fēng)輕輕吹起,長發(fā)浮空,卻又不顯凌亂。幾縷陽光穿過霧氣剛好打到他白皙的脖頸上,光潔如瓷。
他唇角一勾,戲謔道:“你在找我?!钡壑袇s一片冰涼。
她注意到這人的頭頂有兩只妖耳,似是白狐的耳朵。從剛剛他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她身后來看,這狐妖的妖力應(yīng)該不容小覷。
白枳鎮(zhèn)定道:“你是狐妖?為何要傷人?”
“我為何要告訴你?”他微瞇著那雙桃花眼,向她走來:“況且,你打不過我?!?p> “呵,這要試過才知道吧?!卑阻渍底喾鲏m,卻發(fā)現(xiàn)手中早已空無一物,定睛一看不知何時這狐妖已經(jīng)近在咫尺,而拂塵正被他拿在手上。
他把玩著我的拂塵,眸子里閃過一絲驚訝,轉(zhuǎn)瞬便笑道:“竟然是神器,不過給你用是有些浪費(fèi)了?!?p> 她怒,咬牙切齒道:“你把小爺?shù)姆鲏m還回來!”說著就伸手去抓,卻被這狐妖反手扣住了。
“小爺?有趣?!焙剖潜凰簶妨?,眼里滿是笑意,那張妖治的臉?biāo)查g美的不可方物,此景不禁讓她看呆了。
白枳趕緊回過神來,暗罵自己沒出息,竟然給個妖怪恍了神。
她惱羞成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狐妖從頭到腳打量了白枳一番,道:“你這障眼法也就只能騙一騙那些凡人,明明是個黃毛丫頭,還自稱爺?!?p> “你!那又怎么了!我喜歡不行么!”白枳拼命掙扎想掙脫此妖的魔爪,卻發(fā)現(xiàn)無濟(jì)于事。
“哈哈哈,你看看你,就像個泥鰍一樣?!?p> 如果眼神可以殺妖的話,此妖已經(jīng)死千萬次了。白枳停止掙扎,一臉憤恨地盯著他。
他無視白枳想殺人的眼神,挑了挑眉道:“閑來無聊,不如把你帶回去作個血奴,你看如何?”
說完他便單手栓住白枳的腰,帶著她向森林深處略去。
“喂喂喂……你不要亂來!你知道我?guī)煾甘钦l嗎?他可是九重天上的神仙!要是把我抓走,我?guī)煾覆粫胚^你的!啊啊啊啊!你快放我下來……”
她拼命掙扎,無果。
“那我們打個商量行不行,不要讓我作血奴,畢竟我血又苦又澀,一點(diǎn)也不好喝,要不你還是找其他人?”
她巧言力爭,亦無果。
“喂,你怎么停了,是不是要把我放了?”感覺這妖突然停了下來,白枳喜道。
“你太吵了?!北鶝龅穆曇魩е唤z咬牙切齒的味道,白枳正想抬頭去看他的表情,卻見他手一揮,拿著她的拂塵往她頭上一敲——她就這么華麗地暈過去了。
而白枳眼中最后的景象是此妖充滿惡意的下巴。
也不知道暈了多久,白枳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而她正躺在床榻上。
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一個人,而那只死狐妖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錘了錘暈乎乎的腦袋,扶著床欄坐了起來,一摸身上,拂塵已經(jīng)不在,這才想起來是被那狐妖拿走了……越想越氣,這真是捉妖師的恥辱??!
“死狐貍臭狐貍!你快出來!”
“趕緊把我給放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臭狐貍……”白枳正喊得起勁,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別喊了,真是擾人清夢?!?p> 接著一抹紫色的身影瞬間出現(xiàn)在她眼前,白枳定神一看,她仿佛能看到那人額頭的青筋直跳。
“放我出去!”白枳朝他喊道。
看著白枳盛怒的樣子,他卻笑了:“放你出去可以,不過你得回答我?guī)讉€問題?!?p> “什么問題?”白枳疑惑道。
“這神器你怎么得來的?”他說著便拿出她的拂塵。
“這自然是……”白枳正要說是恩公給她的,卻突然想起來師父說過不能暴露恩公的身份,于是轉(zhuǎn)口道:“自然是我?guī)煾附o我的?!?p> “你師父是誰?”
“燕山老祖?!卑阻缀敛华q豫供出了師父。
“呵,原來是他?!彼湫α艘宦?,眼里滿是厭惡。
白枳見他這番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估計這妖是師父的仇人沒跑了。
他接著道:“不過我覺得你沒有說實(shí)話,據(jù)我所知,這神器不是你師父的?!?p> 白枳正想反駁,他卻突然俯身湊到她跟前,那張絕美的臉近在咫尺,白枳竟然沒出息的臉紅了。
“這個神器是墨煜的?!彼V定道。
白枳無語地看著他。
他見她如此更加確信了答案,直起身子搖了搖頭:“不過他為什么要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你?你有什么特別之處?”
他打量著我,眼里充滿著……鄙視。
白枳實(shí)在受不了他那欠扁的眼神,咬牙切齒道:“你特么知道還問我!耍我玩啊!你大爺?shù)?!?p> 說著她就要起身把拂塵搶回來,可手還沒碰到拂塵,身子就動不了了,只能恨恨的瞪著此妖。
“你特么給我施了什么妖法?我怎么動不了了?”
他俯視著她,用拂塵敲了一下她的頭,道:“不懂禮數(shù),你師父沒教你姑娘家不能說臟話?”
“管你屁事……唔……唔。”白枳正想問候他家祖墳,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開不了口。
“你是想做血奴?”他用手挑起她的下巴,笑得慎人。
白枳趕緊搖了搖頭,表示對這個提議很有意見。
“你不說話就代表你默認(rèn)了?”
白枳感覺她快哭了,真是無語凝噎,沒看見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么?
“那讓我來嘗嘗看你的血好不好喝……”說著他便低下頭,張著嘴湊近白枳的脖子。
白枳一看他嘴里尖尖的獠牙,再想著可能今日就要葬身此處,而且還是被妖怪喝干了血死得很難看……一想到這,便難過的哭了起來。
正當(dāng)她傷感的情緒醞釀剛好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一聲輕笑:“你這就被嚇哭了?”
……有刀么?她想砍人。
“好了,還給你?!彼逊鲏m往她身旁一扔:“這東西我可不想要?!?p> 說完便轉(zhuǎn)身要離開。見他要走,白枳趕緊嗚嗚的叫兩聲,提醒他別忘了把施的法解開。
他卻仿佛沒有看見一般徑直走了出去。
白枳盯著他的背影,企圖用視線在他的背上灼出一個窟窿,并且在心里罵了他千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