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自然是注意到白枳的目光,他有些謊,趕忙對白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別暴露自己。
白枳挑了挑眉,很快便知道了月影的用意,原來這月影不是來監(jiān)視她而是來看她旁邊的莫清的,嘖嘖,是什么樣的目的會讓月影趴在瓦片上偷窺人家姑娘的閨房?是愛意呢還是愛意呢?
白枳眼里劃過一絲狡黠,她用胳膊肘戳了戳莫清,故意大聲道,“莫清,你看對面瓦上有只烏鴉!”
月影心下低咒了一聲,慌忙找了個視線死角隱了起來。
莫清回過身,向?qū)γ嫖蓓斂慈ィ瑓s發(fā)現(xiàn)空無一物,便道,“烏鴉在哪?”
白枳笑著大聲道,“怕是見到姑娘害羞,躲起來了!”
月影趴在另一側(cè)房頂上也不知是氣還是羞,只覺得臉上發(fā)燙,他悄悄聽著白枳和莫清之間的談話,只聽莫清笑著嗔道,“少拿我尋開心了~”聲如鶯燕,悅耳動聽。
白枳笑道,“沒有,姑娘生得好看,我說的可是事實?!?p> “快些進來換衣裳吧?!北话阻卓渖暮每矗逵行┎缓靡馑剂?,臉頰微紅地催促道。
白枳一邊應著一邊跟莫清進了屋子,心想這美人含羞帶怯果然我見猶憐,嘿嘿,只可惜這月影看不到。
莫清拿了幾件裙衫出來,“我這里只有這種顏色清淡的衣裳,白枳姑娘莫要嫌棄……”
白枳見莫清眼含歉意,慌忙擺手,“姑娘,這衣服是極好看的,我還怕自己將它穿丑了呢!”說完白枳便拿過莫清懷里的衣裳道,“我看這青衫就行,簡單素雅,我甚是喜歡!”
莫清笑道,“姑娘喜歡就好。我先去煮些茶水,你也好在房里換衣裳。”
白枳點頭,“你去忙你的便是,不必管我?!?p> 莫清出去后,白枳便在房中脫下衣服換上了這套青衫,莫清個子比她要高些,這套衣裳穿在她身上倒顯得有些寬松了,裙裾拖在地上一截。
為了避免絆倒,白枳只好將這裙子提起來走路,她出了房門,入眼便是站在門前瞪著她的月影,白枳笑道,“這不是那只躲起來偷窺的烏鴉么?”
月影面上一紅,接著怒道,“你說誰是烏鴉?”
白枳壞笑,“你說我說的是誰?”說完便準備繞過月影。
但是月影卻故意堵著白枳,不讓她走,上次讓人打趴在地,這次又被比作烏鴉,他實在難咽下這口氣,他這回非要好好刁難她一番不可!
白枳挑眉,看來這人是鐵了心要和她作對了?若不是趕著去給秦戈遞食盒,她倒是有閑情逸致同他再打一架。
白枳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心下有了法子,她目光落在月影身后,開心道,“莫清!你怎么來了?”
月影慌忙回頭看去,但是身后哪有莫清的身影,再轉(zhuǎn)過頭,眼前的白枳果然不見了!月影咬牙切齒道,“好你個白枳!竟然敢耍我!”
而此刻白枳已經(jīng)在棋室的門口,她乘月影不注意念了個傳送訣閃身過來,只不過她使用靈力似乎越發(fā)的不順暢了,這才瞬移了這么些距離竟有些吃不消。
之前她雖然用這傳送訣不太穩(wěn),但是好歹能傳個幾千公里沒啥問題,從昭城到燕山亦是綽綽有余,可是現(xiàn)在她連傳個百十米都夠嗆。不過好在剛才沒有被月影打斷,還是成功來到了棋室。
她擦了擦額角的細汗,正準備敲門,卻聽到里面的談話,便頓住了。
“將軍打算何時回軍營?”
“約兩個月后。”
“那是在玥國進貢之后?”
“嗯?!?p> 白枳將耳朵貼在門扉上仔細聽著,但是后面二人卻不再說話了,白枳泄氣地直起身子,這秦戈話也太少了,簡直是話題終結(jié)者,別人問一句答一句,這還能好好的聊天么?
不過從剛剛的談話來看,她離順利脫離秦戈的魔爪的時候已經(jīng)不遠了,如此看來,她的時間非常緊迫,必須要在兩個月內(nèi)取得秦戈的信任,讓他給她進宮的機會!所以現(xiàn)在她必須用盡全力地——討好他。
白枳深吸一口氣,將表情調(diào)整成一個完美的笑容,伸出手輕輕扣了扣門。
“進來。”
白枳推開門走了進去,對著秦戈加深了臉上的笑容,“小的換了身衣裳,將軍滿意否?”
一身青衫束腰,襯得人膚色如白玉,腰肢如纖柳,巴掌大的清秀小臉雖不是絕色佳人,但笑起來卻讓人心里一暖。唯一不足的便是這裙裾略長了些,拖在地上,帶著幾分滑稽。
秦戈目光頓了頓,卻依舊惜字如金,他輕啟薄唇道,“尚可。”
裴蘇正在飲茶,聽秦戈來了這么一句,差點把茶水噴了出來。將軍竟然回答了?他不是向來對女子避而遠之?
果然任何權(quán)貴都拒絕不了他人的低姿態(tài)迎合,白枳越發(fā)覺得自己此時的方針絕對是正確的。
她拿起晾在地上良久的食盒給秦戈送了過去,低著頭,雙手奉上,很是乖巧,“將軍快些吃,別餓壞了肚子。”快吃快吃,她好回去補覺!
秦戈聽完卻久久沒有回話。
白枳覺得自己的手都快舉廢了,然而還是沒有聽到回聲。終于她忍不可忍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秦戈正目光清涼地看著她。
她剛要開口,就聽秦戈說道,“我不吃涼食?!?p> 什么意思?難道還要她回去再給他熱一熱?白枳瞪著雙眼,眼中噴火,她將手垂下,將食盒放在地上,“愛吃不……”還沒說完便看到秦戈眸子一冷,白枳趕忙轉(zhuǎn)口,“小的這就給您回去熱!”好險好險!沖動是魔鬼,白枳啊白枳,你可千萬別忘了你的逃跑大計?。?p> 秦戈道,“不必了?!?p> “啊?”白枳愣了,她剛剛是在幻聽?這秦戈會放過這個整她的機會?
裴蘇見此道,“姑娘便將這食盒放在這,裴某會讓莫清熱好送上來?!?p> 白枳感激地看了裴蘇一眼,這人真是人美心善。接著她轉(zhuǎn)頭對秦戈道,“將軍,那我將這放在桌子上了?”言辭懇切,就差涕淚縱橫。
白枳本來是不抱希望的,但是卻看到秦戈點了一下頭。
見此白枳只想仰天流淚,她覺得秦戈終于有了一丟丟人性,她趕忙將食盒放在一旁窗邊的桌子上,凝著眉毛看著秦戈道,“那將軍我走了?”
秦戈點頭。
白枳走到門前,又回了頭,“我真的走了?”
迎接她的卻是一道飛刀一般的視線,白枳見此趕忙捂嘴腳底抹油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