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凌道,“若我沒想錯的話,這應該不是瘟疫,而是蠱術。”
顧承訣皺眉,“蠱術?這是何物?”他從未聽說過這個。
“蠱術顧名思義就是以蠱蟲來驅動的術,由于此術逆天而行,不顧天道,便被視為禁術,在遠古時期就已經失傳。蠱蟲的種類數(shù)不勝數(shù),用處也都不盡相同,但是它們都有個特點……”
鄺凌繼續(xù)道,“那就是皆為一蠱兩蟲?!?p> “一蠱兩蟲?”
鄺凌點頭,“給任何東西下蠱都是需要兩個蟲,一個母蟲一個子蟲,母蟲通體是紅色,無毒無攻擊力。子蟲通體黑色,劇毒且大多數(shù)繁殖能力極強。子蟲是用來保護母蟲的工具,它會將母蟲藏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大量繁殖來吸引人的注意力?!?p> 顧承訣皺眉,“子蟲為何如此護著母蟲?”
鄺凌看著顧承訣幽幽道,“因為母蟲死,則子蟲皆亡啊。”
聽完顧承訣一怔,喜道,“那也就是說,找到母蟲并殺死就能治住這瘟疫?”
顧承訣問完還沒聽到回答,便看到鄺凌面色微變。他順著鄺凌的目光看去,面色亦是一凝。
只見那個捆在柱子上的人原本就鼓脹的肚子,此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像是有什么東西快要從里面沖出來。
“承訣快閃開!”鄺凌的一邊說一邊將顧承訣往遠處一推。
他話音剛落,那十個人的肚子里便噴出一股長著翅膀的黑乎乎的東西,整個空間瞬間被腐臭味充滿。
那些扇著翅膀的蟲子速度極快地向他們襲來,像是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鄺凌迅速凝了內力出掌,顧承訣也很快反應過來加入的戰(zhàn)斗。
一波又一波的子蟲被他們拍在了墻壁上,流下了黑漆漆的不知是膿還是蟲子血的液體。
等到解決了最后一波,顧承訣已經精疲力盡,他喘著氣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驚魂未定,“這些蟲子原來都藏在人的身體里!”
鄺凌收了掌,哼了一聲,“他們可不是藏在人的身體里,而是在人的身體里吸食人的血肉,用來做繁殖的養(yǎng)料!”
顧承訣聽了,一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是被這些蟲子活生生的吃了,便又是愧疚又是氣道,“到底是哪個心腸歹毒的人,竟然下這樣毫無人性的蠱術!”
“能下蠱術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要知道這可是遠古時期就失傳的禁術。我勸你把母蟲找到就完事了,別不知死活的查下去,幕后的人不是你能對付的?!编椓桦y得凝重地嘆了口氣,他總覺得不久之后這世道就要亂了。
顧承訣聽完衣衫兩側的手握成了拳頭,他怎么能不追究,自己的徒弟難道叫他們白白慘死?這樣不管不顧的行徑他還算是一派之主?
鄺凌看著顧承訣這樣子,搖了搖頭,他這徒弟軸得很,是聽不了他的好言相勸的,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鄺凌道,“母蟲所在的地方便是子蟲最密集的地方,既然找出了原因,便別再這愣著了,趕緊派人將母蟲給殺了,不然拖一時,就會死更多的人?!?p> 鄺凌的話將顧承訣的神拉了回來,是了,他得趕緊派人去辦,此事拖不得!
二人出了地宮之后,顧承訣便派一眾弟子去南疆找母蟲的位置,并且叮囑著身上用密不透風的毛草包裹起來,避免被子蟲傷到。
顧承訣本來不放心自己的弟子,也想去南疆,奈何隔天便是桑夏的斗獸宴,若此時請辭,一定會讓可汗蒙圪烈覺得拂了他的面子。
桑夏的可汗蒙圪烈自從仗著自己游牧民族驍勇善戰(zhàn)的優(yōu)勢,吞并了周邊一些國家的領土之后,便開始逐漸膨脹。南疆“瘟疫”一直沒有加大力度控制,這才導致如今這難以挽回的局面。
也是這幅慘不忍睹的局面才引起了蒙圪烈的注意,然而他卻不想動用國庫里的資金去挽救南疆,而是轉而刁難他這個剛剛才在江湖上興起的小門派,讓他去治這“瘟疫”。
若他治好了,玄氣宮的名聲便又大了些,若他治不好便是身敗名裂,再無翻身之日。然而不管是成是敗,蒙圪烈都不會損失分毫,如此只賺不賠的買賣,他蒙圪烈倒是看得透徹!
一旁的鄺凌見顧承訣站在那目光沉沉,只當他這徒弟是膽心自己的弟子,便過去拍了拍顧承訣道,“無事!只要不被子蟲觸到皮膚,便不會中毒!你且放心吧!”
顧承訣見他這不甚靠譜的師父竟然來安慰他,心下感動,正想叫他老人家不要擔心。
可是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便看到鄺凌眼睛一瞇笑道,“明個兒就要去皇宮吃好肉喝好酒了!開心點!”
顧承訣無語。他就知道他這師父從來沒靠譜過!
……
第二日。
顧承訣給鄺凌找了一套體面的衣袍換上,順便叫人把他那亂糟糟的頭發(fā)和胡須給整理了一遍,畢竟是要到宮里參加斗獸宴的人,若不弄得得體些,遭人口舌就麻煩了。
鄺凌雖嫌棄皇族的規(guī)矩多,但是為了能吃到好肉喝到好酒,便也由著顧承訣替他倒飭。
二人穿好正裝之后,便出發(fā)向桑夏皇宮行去。
桑夏的皇宮被歷代可汗一次又一次的擴建,到蒙圪烈這代更是鋪張浪費得厲害,蒙圪烈將原先舉行斗獸宴的小場地擴建成了能容納上萬人的大場地,美其名曰與民同樂。
斗獸,顧名思義就是讓野獸相互纏斗,而斗獸宴就是擺著宴觀看野獸斗毆,這種宴會在顧承訣看來本就是桑夏歷代傳承下來的野蠻陋習,然而蒙圪烈卻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擴建,實在是昏庸。
交了請?zhí)M了斗獸場,顧承訣看著這鋪張浪費之景忍不住輕嗤一聲。
整個斗獸場像一個巨大的環(huán)繞型梯田,每一層“階梯”都擺放著華麗的桌椅,一圈一圈延伸到天空中。在環(huán)形“梯田的中央,也就是最底層,有一個巨大的裹著紅布的斗獸臺,這個斗獸臺就是用來決斗野獸的地方。
鄺凌直接忽略這片寬闊華麗的場地,轉頭對顧承訣道,”咱們坐哪?何時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