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欒子,我們兄弟在這說說話,你且去吧?!?p> 女子媚眼一彎,略一施禮便退下了。
“風欒子?這名字倒是奇怪?!?p> 慕問給剎封夾了些菜:“奇怪么,這可是我起的?!?p> 剎封啞然失笑:“你起得?這么美的姑娘,你叫人家風欒子?那不是滇山的西邊一個破敗的山頭么?!?p> 慕問喝了一口酒道:“她是我從風欒子撿回來的瘸腿狐貍,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被狼群追趕,差點就沒命了。我?guī)貋恚鳛槲业谝粋€試煉的對象,花了整整三百多年,才終于成了?!?p> 酒是自己釀的,從沒嘗過這么沖的味道。剎封被頂?shù)难蹨I沖上來,清清喉嚨在才能開口說話。
“不過我真的沒想到,師兄竟會對如此偏冷的法門有興趣。花了這么多精力,甚至背出玉虛天宮,都在所不惜?!?p> “咱倆半斤八兩,就誰也不要說誰了好吧?!?p> 剎封少有的露出些許羞澀的笑容,自訕的搖了搖頭。
“你當初先是和司戒長老吵得不可開交,把玉虛上下大鬧了一番;之后豁出半身血液為祭,也要加入魔界;再然后真是舍得一身剮,去給小師妹尋憫恤草。這一樁樁一件件,師兄可是甘拜下風?!?p> 慕問將剎封一連串的“大事”如數(shù)家珍的娓娓道出,倒是一下子將他頂?shù)搅嗣婕t耳赤的境地里。
“好了好了,我自罰自罰?!?p> 剎封端起酒杯,正要一飲而盡。慕問按住他的手,自己也端起杯來。
“千年來,你是第一個陪我吃飯的,人!來,為我們兩個‘天生反骨’的再相逢,干一杯!”
兩只酒杯清脆的碰在一起,二人面上均是久違的笑容。
連著幾日,子衿都懨懨的,琴也不學了,練完功便是發(fā)呆。東桓本是憋悶了一肚子氣,見她這個樣子,卻也不舍得發(fā)火了。
“早先為了找你,我去玄鏡天和霍璟修差點打起來,你知道么?”
子衿點點頭。
“你都不來問問我傷沒傷到,有沒有事情?”
子衿點點頭。
“萬一,那司戒老兒將我抓走,你也不在意么?”
子衿點點頭,而后又猛然看著東桓,問道:“司戒長老為難于你了么?”
終于有反應了,東桓舒了口氣,坐到她旁邊。
“你就別自責了,邱黎有她的打算。如若留在玉虛,那我倒真欽佩她的勇氣了。”
子衿木然道:“她自小被收養(yǎng)在天宮,從未在人間生活過。你知道么,她除了仙異道法,真的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的。她,她連飯都不會做。這一生,全部精力都在修行之事?,F(xiàn)在她被迫放棄畢生所求,流落人間,還懷著孩子。她該怎么辦呢,怎么辦呢……”
“她的畢生所求,未必是道法。她選擇離開玉虛,也未必是末路窮途。你真的沒必要為她擔心。再說了,司監(jiān)苑會看著的,只要她有施法仙蹤,必定會被發(fā)覺,我們到時定會找到她的?!?p> “真的?”子衿的眼神終于有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