礪骨削肉二
“什么法器,弟子并沒有身懷法器啊。”
子衿說著,下意識的抖了抖自己的兩袖清風(fēng),手里勢力一撤,并未停歇的刑具瞬間運(yùn)作起來,銀晃晃的刀鋒狂風(fēng)驟雨一般便向她襲來。
東桓未想到此處,他雖讓身在子衿前面,但這刑具也是玉虛法器,自然是認(rèn)得人的,紛紛繞開了他,直擊向子衿。
電光火石之間,子衿的右臂已經(jīng)落下七八道血痕,她吃痛卻不敢收力,眼泛淚光極力撐著。
刀鋒環(huán)著她,四處尋著機(jī)會(huì)。嘗到了血的滋味,這刑具仿佛是活了一般,如同撲食的猛獸一般,兇悍異常。
“快停下,你趕緊把這破東西停下!”
東桓施法不靈,對著司戒苑長老喊道。
“上尊容稟!”長老對著東桓一躬,看似禮數(shù)周全,言語間卻是譏諷之意十足,“法器之所以為法器,自然是因?yàn)樗街遂`力。既然如此憤怒,受刑之人必是做了違天地綱紀(jì)之行。這話,原也不必我說,上尊自然是懂得這個(gè)道理的?!?p> 子衿冷汗?jié)u漸從額頭滲出,不光是右臂傳來的疼痛,更是因?yàn)檫@刑具愈發(fā)凌厲的攻勢。此刻,她只需微微分神,怕便要粉身碎骨于當(dāng)場了。
仙家圣地,竟有如此泯滅人性的物器,問也不問一句,便企圖將人虐殺。子衿第一次對玉虛宮,生出幾分心寒與厭惡??赡苁强闯隽俗玉频男氖拢S是想要為自己的行為再引述理由。司戒長老撐開一片虛境,懸于玉虛殿上,默念了幾聲心咒,虛境之中便幻出圖像來。
子衿咬牙撐著,顧不得觀看,努力的靜心凝氣,抗衡著潮水一般的刀片。
幻境之中,子衿孤身一人在一片密林里,旁人均看不真切,只她的身影清清楚楚立于中間。
這景象應(yīng)是取自救東桓的那天,但并不分前因也看不見后果,獨(dú)獨(dú)取了魄冥青燈聚了邪靈入懷的那一刻。
子衿一直瞞著東桓,獨(dú)自想辦法對抗著從東桓體內(nèi)吸收的惡靈。此刻,眼見著事情要暴露,她怎能不分神。
也就是一閃念的工夫,前胸后背又挨了幾刀,子衿感到喉頭有一絲甜意。她的護(hù)法陣已然垮了一半,此刻若是嘔血,怕是陣法不保,自己的小命也隨之不保。于是,她硬是將淤血咽下,狠狠抗衡著興奮異常的小刀片們。
東桓看得目瞪口呆,他自然是不記得此事發(fā)生于何時(shí),只是驚訝于子衿體內(nèi)竟然真的藏著魄冥青燈這等邪惡的法器,而自己與她朝夕相伴,竟毫不知情。
上仙蹙了蹙眉頭,面色仍是泰然。他見子衿尚能自己撐著,便開口道。
“魄冥青燈這事本座知曉,隱之與子衿與魔君一戰(zhàn),全靠她當(dāng)機(jī)立斷將青燈收服,這才險(xiǎn)勝而回。青燈是魔界法器,物以類聚,凝了些魔氣也不為奇。長老為此大動(dòng)干戈,怕是不妥吧?!?p> 說著,上仙揮袖想要收了刑具,司戒長老竟施法阻擋,二力在空中相擊,震得在場弟子均抑制不住的向后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