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了御書房以后,白青的臉瞬間就變了。剛才是被現(xiàn)實壓彎脊梁骨的無奈,這會兒卻變成了春風得意馬蹄疾,仿佛被李宦說中了,她就是欲情故縱,嫁入東宮,就是她要的結(jié)果。
李宦那一丁點兒不可見的笑意收了起來,沉沉的看著她,“你笑什么?” 白青渾不在意,問道:“我和殿下的喜事要到了,難道我應該哭嗎?殿下?”
李宦就是個巨大的矛盾體,看見白青,他覺得怒,看不見白青,他也覺得怒,同樣的,白青做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他也都會生氣。
氣到頭了,索性,就直接不看她,冷冰冰道:“回去收拾你的東西,今晚進宮?!?p> 白青雙手護住胸,“殿下,還沒成親呢,這不太好吧?”
李宦用她剛才氣他的話給堵了回去,“我們的喜事就要到了,早一點和晚一點有什么分別?”
白青扭捏道:“女孩子嘛,應該矜持些的。”
顯然一副惺惺作態(tài)模樣,哪里感覺得到半分所謂的矜持?
李宦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一甩袖子,目視前方大步離去,“隨你?!?p> 等他走了,白青一路蹦蹦跳跳出宮回府,顯然心情不錯。
陸笙兒正在家里鼓搗她的尸蟲,是最近才去郊外的野墳里挖出來的,正嬌滴滴的養(yǎng)著,連白青都不許碰這寶貝。
白青最愛趁陸笙兒大意的時候,把她的那罐子寶貝偷出來,起鍋燒油炸至兩面金黃。
別誤會,她并不想吃。
這玩意兒是人肉養(yǎng)出來的,她還沒那么重口味。
只不過尸蟲這東西,別看它柔弱無骨,可扔油鍋里,它們能‘吱兒’一聲跳得老高。
白青就愛聽那一聲‘吱兒’。
陸笙兒被偷了不知道多少次,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防備著了,一見著白青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抱著拳頭大的罐子就一下跑沒影兒了。
白青無奈癟癟嘴,“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p> 這一天忙忙碌碌的,天很快就擦黑,晚上和陸笙兒一起吃了飯,白青搬了個搖椅到院子里躺著慢慢搖,大概也就近子時吧,她都快要睡著了,一個人才從墻角翻進來,站在了他面前。
那身影穩(wěn)健又優(yōu)美,看得白青嘖嘖直贊,“真帥?!?p> 沈千山的心情顯然不如她松快,連語氣都是凝重的:“你為什么要答應皇帝?”
白天在書房一看見沈千山那表情,她就知道今天晚上別想早睡,就算早睡了,也得半夜被人喊起來。
白青覺得自己不是養(yǎng)了一個靈偶,而是養(yǎng)了一個祖宗,連這點小事,都要向上級匯報。
她一挑眉,“咋?我還能抗旨不成?”
沈千山被她問得一噎,而后道:“你能?!?p> 白青正準備說什么,他將話搶過去,篤定道:“你有辦法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p> 白青看著他,半晌,噗嗤一聲笑了,“你緊張什么,我說我沒辦法了嗎?”
沈千山的肩膀微微放松,像是在確定什么似的,重復了一句,“我就說,一定有的。”
白青對他招了招手,“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