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承位(四)
就在承位大典舉行的同時,元凝神殿這邊的一切準(zhǔn)備也已經(jīng)完成。
除卻少數(shù)在此處歇腳的神君外,整個元凝神殿就只剩下打掃的仙娥以及被元蓁留下來的神將了。
承位所需準(zhǔn)備無誤,那么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將神魔之戰(zhàn)的準(zhǔn)備之事了結(jié)了吧。
只不過……
令虞嘗試了幾次,但每次看著大殿中那幾位正襟危坐,體格健碩的神將,一陣莫名的恐懼感就會油然而生。
令虞幾乎無力扶額。
我真的還只是小孩子??!姐姐將組織神將抵御魔族的重任交給自己,真的大丈夫嗎?!
萬一出了問題該怎么辦啊摔!
可是,此時不論令虞怎么難以面對現(xiàn)狀,也都只能硬著頭皮去行動了,畢竟魔族一事,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而此時躲在令虞身后的一眾仙娥也只是看著那個僅僅有腰高的白嫩團(tuán)子,在殿外打轉(zhuǎn)并垂頭喪氣的思索著什么。
小仙娥表示:雖然看不懂令虞神君在思索著什么,但是真的好可愛?。?p> 正在思索著“幼齡神君如何與成年神將溝通100法”的令虞此時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仙娥的想法,他只是看著那神將便陷入了深思。于是忽然間,令虞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樣,肉呼呼的雙手一拍,便喚來了身邊的仙娥,吩咐她們將那幾名留守在正堂的神將帶至偏殿。
吩咐下去后,令虞眼光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了一名閑坐在涼亭里的女神君,眉目間有溫和的神色翻轉(zhuǎn),讓人無端的想要親近,但周身的卻又有著明顯的冷意,讓人無法靠近。
令虞的眼睛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隨后便像那神君走去。
其實那女神君對于令虞的存在也表示十分好奇。如果不是當(dāng)時有仙娥突然帶著元蓁的令牌來見自己,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居然還有令虞這個小神君的存在。
畢竟這神界誰不知道住在這元凝神殿的元蓁神君是出了名的“不問世事”?。?p> 況且就憑自己與元蓁這些年的交情,她殿中忽地出了一個這般可愛的神君,又怎會不與自己說呢?
女神君表示,如果不是自家也有一個很難搞的小神君,才不會這樣關(guān)注這個孩子呢!
可是就在她佯裝看書,實則神游四海,并準(zhǔn)備找個由頭成功與小神君搭話的時候,眼見著那神君向自己走來了。
令虞的雙手高高的抬起,十分恭敬地向那神君行了一個天揖之禮。
毛絨絨的小腦袋低下去了。
頭上束發(fā)的緞帶也聽話的隨著這一低頭柔順的滑落。
“麻煩神君姐姐了……令虞有一個請求……不知是否能請姐姐幫忙,將元蓁神君的崇吾鐘帶到偏殿?”待到行完禮后,令虞又忽然抬起頭,對那名神君說道。
那神君看著眼前看起來不足千歲的小神君,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翱墒墙挥缮瘾F孟槐看守的那個嗎?姐姐自然可以幫你,不過小神君也要告訴我……你同那元蓁丫頭是什么關(guān)系???”
令虞就只是直直的看著那神君,仿佛在思索著是否要將自己與元蓁神君的關(guān)系告訴她。半晌,這才給了神君回復(fù)。
“元蓁神君……是令虞的姐姐?!?p> “哦?”那神君突然低著頭笑了出來,仿佛秋沙獵場中呼嘯而過的風(fēng),夾雜著濃烈的酒香。她看著令虞,聲音中夾雜著些許的柔軟,“姐姐那也有一個跟你差不多年歲的神君,你們倒是可以交個朋友。”
“倒是不知,神君姐姐所說的神君是何人?”令虞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姐姐的弟弟,名喚途野?!蹦桥f起途野的名字來倒頗有幾分驕傲之感。
“途野神君是嗎?令虞記下了。”令虞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
令虞看著神君,也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瞪圓了水靈靈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用行動催促著那個女神君,期盼她能答應(yīng)他的請求。
那神君也分明看出了令虞的祈求,便也不難為他。
“你所說的事情于我而言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姐姐幫你了?!?p> “那便多謝神君了?!绷钣莅底运闪艘豢跉狻?p> ……
元凝神殿的偏殿內(nèi),一派凝重的氣氛。
數(shù)名隸屬于神楨軍的神將端坐于殿內(nèi),神色凝重,三三兩兩的與周圍之人交談著什么,不時地嘆出一口氣。
可當(dāng)諸神將目光轉(zhuǎn)向那個走向中央位置的幼童時,神色都不約而同的有了一絲僵硬。
令虞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站定。
寬大袖口下的手緊緊的攥起。
就像是殿中諸位緊皺的眉頭一般。
終于,有一名看起來十分焦躁的神將見令虞要進(jìn)入殿內(nèi),有些不悅的向令虞說道:“這是誰家的仙童,也不看看此處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你等小兒胡來?”
令虞一時間對于神君的責(zé)難有些招架不住。
但是此時,他也只是靜靜的甩了甩袖子,不去理他,反倒是在環(huán)顧了一周之后,平靜的開口:“小輩名喚令虞,為康和神君治愈一脈的承脈者?!?p> “但令虞今日來此卻是與身份無關(guān)——新神帝命令虞來此,與各位共商,魔族之事?!?p> 那名神君聽過令虞的話后,態(tài)度倒是有了些許的軟和,不過嘴上依舊步步緊逼著,“你說你有新神帝的命令,此事可有證據(jù)???”
令虞倒是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看向殿外,估算著時間……
果然,就在那神君的質(zhì)問聲音剛落下,便聽到一個十分慵懶的女聲從殿門外傳來。
“他自然有證據(jù),只是……厘扈神君,你可真要改一改你這咄咄逼人的毛病了?!敝灰娨幻碇蠹t甲胄的英氣女子,大刺刺的站在殿外,手中不時地把玩著一枚小小的神器。
之前的神君覺得也確實是自己理虧,再加上,責(zé)備自己的人畢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于是只好低著頭,也不做聲。
而其余眾人則紛紛向她行禮:“見過玄萊神君!”
“嗯。”玄萊輕哼一聲,其他神君這才站起身來。
可當(dāng)眾人將目光轉(zhuǎn)上那神器上時,均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誰誰誰能給他們解釋一下,緣何自家老大手中會有新神帝寶貝的不行的神器崇吾鐘呢?
厘扈神君此時忽然覺得背后一涼,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