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瀾若回到自己的房間,聽著門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心下露出了然的笑。
“進來吧?!彼_口。
冥瑤瑤聽到這話,索性也不裝了,推開門,挺胸抬頭:“你……你把暮清放了!”
幽瀾若覺得有些好玩:“我從來沒有限制他的自由,是他自己要留在這里的呢?!?p> 冥瑤瑤一想,好像是這樣,但是……
“肯定是你用妖術(shù)迷惑了他?!?p> “若我用妖術(shù)惑人,那位仙君殿下早就將我收了?!?p> 好像也是,冥瑤瑤一叉腰:“反正,你不許再糾纏暮清,讓他明天回去和岑歡成親?!?p> 幽瀾若走過去,靠近冥瑤瑤,“小家伙,你想要暮清回去和那個丑女成親,那么,就拿你自己來換哦?!?p> 冥瑤瑤怒道:“岑歡姐姐不丑,她的靈魂比任何人都美,還有,瑤瑤不是傻瓜,你……想吃了我,我才不換呢?!毖肿钕矚g吃小孩了,而且都是整個吞吃,很恐怖的,狐蘇哥哥說的。
幽瀾若一聲輕笑,摸著光潔的下巴思索,吃了她?嗯……他確實想吃,但此吃非彼吃,而且,這小家伙這么丁點兒,完全無從下口啊。
“容貌是皮囊,靈魂重千斤,冥界之人果然有趣,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訴你!”冥瑤瑤抱著手臂一副傲嬌的樣子。
“不告訴我?那我就叫你小家伙,或者……小寶貝?”
什么亂七八糟的,小寶貝是什么鬼啦?她父王都沒有這么叫過她,冥瑤瑤氣惱:“我叫冥瑤瑤?!?p> “瑤瑤,很可愛?!睘懭舳紫律?,含笑看著冥瑤瑤,“我叫幽瀾若,幽人之風(fēng)的幽,波瀾不驚的瀾,若有似無的若,以后可以叫我瀾若哥哥?!?p> 冥瑤瑤小聲吐槽:“我才不叫妖怪哥哥呢?!?p> “不叫哥哥……那叫點別的也行。”
“叫什么?”
“比如……夫君?”
冥瑤瑤眨巴了兩下眼睛,立刻搖頭果斷拒絕:“不行,瑤瑤的夫君是狐蘇哥哥?!?p> 要是白狐蘇在這里,此刻應(yīng)該高興地狐貍尾巴都露出來了,夫君這詞,他可是對著冥瑤瑤提了不下十遍,可是她當面一次也沒有叫過,沒想到背后居然當著他情敵的面承認了。
幽瀾若驚奇:“瑤瑤知道夫君這個詞的意思?”
“大概……大概和師父差不多?!?p> 幽瀾若一噎,好吧,原來這傻瓜不知道,哎呀,雖然好想聽瑤瑤小可愛用軟萌的童音喚他夫君,但是他可不愿意被她當做師父。
還是算了。
“其實,我可以幫你讓暮清愛上岑歡?!庇臑懭暨@話說的十分自信,畢竟,人世間的情情愛愛,他了解的可比那個無趣的狐貍多多了。
“真的嗎?”冥瑤瑤有些不信任,“狐蘇哥哥說,妖怪最會騙人了?!?p> “瑤瑤這么聰明,我怎么騙得了你呢?”
誒,是誒,就像她這么機智的兔子,再也沒有第二只了,怎么可能被騙。
冥瑤瑤心里一陣得意舒爽。
幽瀾若看著她的小表情,憋著笑,果然喜歡聽夸獎的話,真是小孩子呢。
“那你要怎么幫我?!壁が幀巻査?。
幽瀾若深深地吐出一口浮氣,在半空中忽然顯現(xiàn)出暮清和岑歡小時候的樣子。
“其實,他們曾經(jīng)也算是青梅竹馬。”
冥瑤瑤看著云霧中閃過的那些一幕幕兩小無猜的畫面,驚訝過后是疑惑:“那怎么現(xiàn)在變成這樣了呢?!?p> “因為暮清反感皇帝賜婚,將他當做一件物品一樣,隨意決定他的命運,而且,他并不懂愛情?!?p> “可是,他以前對岑歡姐姐那么好……怎么會不愛她呢?”冥瑤瑤看著云霧里的溫情,問道。
“對一個人好,只是有好感罷了,要達到愛,還差些,后來,岑歡又常年在外打仗,慢慢地,便更淡了些,這幾年邊疆勢平,岑歡才回了京城,可惜,如果不是這個皇帝非要橫插一手,暮清說不定還能喜歡她。”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要怎么辦……”
“無妨,明日,我自會送他回去成親?!庇臑懭糨p松地說。
冥瑤瑤趕緊擺手:“不可以對凡人用法力的?!?p> 幽瀾若內(nèi)心里翻了個白眼,他是妖,對凡人用什么還有什么束縛?只是……唉,想要小公主喜歡他,還真得守點規(guī)矩。
“放心,不用我也能將他帶到,只要,他能夠看到岑歡的好,能夠想起他們的曾經(jīng),他自然會到的?!?p> 冥瑤瑤皺著眉,不由得過去抓住他的袖子:“你能做到?”
幽瀾若看著主動過來的冥瑤瑤,唇角微微勾起,總算是,讓她放下戒心了,行,心甘情愿去辦事了。
鳳羽國一直以來都在列國的中央,連年邊境紛擾,總算今年太平了些。
今日是當朝太子迎娶女將軍的大好日子。
紅燈數(shù)里,鞭炮聲陣陣,一切都是喜氣洋洋的景象。
岑歡蓋上大紅蓋頭,手中絞著紅絲手帕,眼前一切都變成紅色的了,丫鬟攙扶著她,她心跳地砰砰地,邁開腿。
她還從來沒有這樣小心翼翼,沒有這樣小步小步走過路。
“看,新娘出來了?!敝車陌傩兆h論紛紛。
“蓋著蓋頭呢,是她嗎……”
“怎么這么久啊,新郎官是不是不來接親了?”
“大概是吧,誰會娶鳳羽第一丑女啊,這不是膈應(yīng)人嘛?!?p> 嘲笑,奚落,如洪水一般壓得岑歡喘不過氣來。
他不來,沒關(guān)系……無論什么樣的羞辱,她受得起,她自己走過去,只要到了太子府,和他拜堂成了親,清哥哥,就是她的夫君了,畢竟嫁給她,是她畢生的夢。
本以為,他不會來的,畢竟……他說過,惡心。
本以為,要自己走到太子府的。
可是,就在岑歡失神地往外走的時候,忽然,手上一緊,她嚇得一縮。
“誰?”
可那雙手卻倏然縮緊,握的很緊很緊,她一下沒有掙脫開,反而用力過猛一個不穩(wěn)往前傾倒,落入那人的懷里去了。
“是我?!蹦呵甯糁w頭,輕輕地回,像是壓抑了十多年的某種情緒,忽而涌了出來。
怎么會?
岑歡以為自己是產(chǎn)生幻聽了,可下一秒,身體一輕,居然被打橫抱了起來。
暮清……居然抱她?
嚇得岑歡整個人都僵直了,風(fēng)迎面吹來,蓋著臉的紅紗被吹落在地,她一下暴露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