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你們怎么走的這么慢!”老人站在路邊等著秦早朝和李壞兩人。
李壞悄悄湊到秦早朝耳邊說道:“這老頭兒是不是有點奇怪?”
李壞聲音已經(jīng)壓得極低,他不覺得十幾步外的老人能聽到。
老人捋了捋胡須笑瞇瞇的喊著說:“小子,別說的呢么難聽,你們可以叫我一聲夫子?!?p> 李壞咽了口口水,驚愕的看著這個自稱夫子的老人。
就算僅僅行走過大楚十分之一疆土的底層游俠兒李壞也知道,夫子這個稱呼可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叫的,對讀書人來說,夫子這兩個字更為慎重。
不是說修為通天,胸膛里的湖海多么廣闊無垠就能被稱為夫子的。當然能稱為夫子的這些肯定要囊括在內(nèi),要對一地有教化之功,要有世人傳頌捧讀的道德文章,在一地之間,所言便是天地至理,至法。
“老先生,你在這兒跟我吹牛呢.著兩個字你擔得起么?!崩顗挠行┛扌Σ坏?,怎么走在路上就能撿到一個不經(jīng)意間就能將牛皮吹破天的老人。
“老先生,你知道夫子這兩個字代表什么”雖說李壞已經(jīng)覺得這個老人腦子肯定不正常,之前以為他聽不到就算了,但沒想到這個老頭兒耳朵呢么好,當著別人的面再稱呼老頭終究不合適。
“少年郎你知道嗎?”老人沒有回答他而是笑著問秦早朝。
秦早朝搖了搖頭,老人輕咳了兩聲,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說:“觀天地萬物陰陽變化開闔,以名命物。知變化,順理天道?!?p> 李壞瞪著眼睛說道:“你說的什么玩意兒?”
老人睜開眼睛看了看也有些迷茫的秦早朝笑著對李壞道:“不是玩意兒,啥都不是,我剛才說的是圣人,坐在山巔洞察天道管治人間的圣人”
老人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叫鄭夫子,怎么叫聲夫子有問題么”
李壞表情有些僵硬,秦早朝朝著鄭夫子豎起大拇指說道:“好名字,我叫秦早朝,早上的早,朝陽的朝!”
李壞有些氣結(jié)的說道:“沒問題,你真是取了個好名字!”
“磨磨蹭蹭的干嘛,快走,別讓我那兩個學生跟上了,一個傻一個腐,看到就頭疼”
“老頭兒,你真當你是書院夫子了!”李壞實在是忍不了了,不冷不熱的說道。
鄭夫子愣了愣神情驚訝的說道:“你這小子,心性修為差的可以,眼力竟然這么好,這就被你看出來了!”
“呵!老頭兒,你眼力可不怎么行,我是神都奉劍郎里的劍子你沒看出來吧!”李壞認真的理了理衣衫說道。
鄭夫子驚嘆一聲走到李壞跟前饒了兩圈仔細打量了一下輕聲問道:“恕老朽眼拙,您的劍呢?”
李壞瞟了一眼秦早朝說道:“在他身上,你見過劍子親自帶著把劍四處亂竄的么!”
“嘖嘖!”老人嘖了兩聲說道:“厲害!厲害!佩服!佩服!能否讓老朽漲漲眼力,見識一下神都十三劍里的一劍?”
李壞瞪了一眼鄭夫子說道:‘是你想看就能看的么!我也不跟你廢話,沒事兒邊待著去,我們還要趕路呢,你還是等你那兩個蠢腐的學生吧’
“別?。±项^子我跟著神都劍子見識見識,我絕不拖了您的腳程!”鄭夫子笑著伸手示意李壞先走。
李壞沒明白是自己吹的太像了還是這個老頭子腦子真的有問題,經(jīng)過秦早朝的時候眼睛眨了幾下,雙手背后沿著大路疾走。
“嘿!有意思!”鄭夫子看著李壞的背影輕聲說了一句后對一旁的秦早朝說:“秦早朝愣什么快走啊!”叫的極為熟稔,似是認識了許久一般。
“鄭夫子,你說的那種圣人多么?”秦早朝與鄭夫子并肩而行。
鄭夫子腳下健步如飛絲毫看不出是一個老人的樣子,他伸出右手,食指豎起朝天說道“不多,就一個!”
“那您是圣人么?”
鄭夫子腳步微緩沒有看秦早朝笑著說:“算不上算不上,只是教了幾個學生,干了幾件好事罷了,充其量是個老教書先生,占了名字的便宜,學生們也都愿意叫我一聲夫子,哈哈哈!還是名字取得好重要?!?p> 李壞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古稀的老人,竟然能跟上自己,在大楚西北官道上疾走了一個時辰,剛準備休息一小會兒就好像看到鬼一樣,看到那個吹牛的老頭兒笑著朝自己招手。
三人又行了一個時辰,李壞才終于覺得這老頭應(yīng)該是有些問題,怎么加快腳力都甩不掉。好在老頭好像真被自己的劍子身份唬住了,倒是不再跟自己吹牛,說起話來要多客氣就多客氣,他李壞也是講理的人,既然不惹麻煩,帶上一程就帶上一程,誰讓甩不掉呢。
到了日中時,奔走了兩個多時辰的李壞腿都有些酸麻,李壞轉(zhuǎn)過頭對鄭夫子說:‘老頭兒,你累不累!’
鄭夫子中氣十足的喊著說:“別看我這把年紀,身體好的很,再走上個把時辰都不累!李劍子,趕路要緊,不用顧忌老頭子我!”
李壞將想繼續(xù)說的話吞回了肚子里看了看天上懸在中天的日頭對秦早朝說:“秦早朝,日中了!”
三人在一處清水潭邊準備吃了午食,清水潭極小極淺,秦早朝打眼一看就能看出跳進潭里,水位也頂多到自己的腰間,潭底清澈見底,飄蕩著絲絲縷縷蕩漾的幽綠水草,三人繞到清水潭西北角好像是人為堆鋪出的一小片鵝卵石子的平整地段。
李壞率先從身后的包裹里掏出一塊包裹的鼓鼓囊囊的油紙,打開平放在腿上,可見一塊塊分割整齊有序肥瘦相間的豬膀,李壞將油紙打開后還故意看了一眼秦早朝冷哼了一聲。
至于之后秦早朝從胸前虛摸出一疊疊冒著熱氣的菜肴,李壞選擇視而不見。
“咕嘟!”咽口水聲從秦早朝身邊響起,鄭夫子毫不客氣的盤腿坐在了秦早朝身邊。
秦早朝原本以為鄭夫子是因為自己拿出的一疊疊菜肴卻聽到他說:‘秦小子,你身上有好酒!’
秦早朝敢肯定鄭夫子身上連一分錢都不會有,要問為什么,因為之前那個壯碩漢子背在身后的小山。
秦早朝連菜都不想分給他,更別說芥子石里的米酒了。
鄭夫子瞪著眼睛怒聲道:“你肯定有,我的鼻子絕對不會聞錯!”
“說沒有就沒有!”
鄭夫子站起身急的繞著秦早朝打轉(zhuǎn)口中嘟囔著說:“是了!不會聞錯的,就是眉尖雪!”
秦早朝不搭理他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我求你一下行不行,我就喝一口!”鄭夫子滿臉哀求希冀的看著秦早朝。
“你有錢么?”
老教書先生鄭夫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