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羽領(lǐng)命出去了,我出神的看著鏡中梳得干練的束發(fā)。嘆了口氣,在竹羽眼中我一直是那個提刀上馬安天下的將軍啊。
縱然沒有云鬢鳳釵,我依然嬌俏可人,畢竟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
我站立起身后,招呼一旁的丫鬟來為我更衣。丫鬟將一早竹羽姐姐挑選的錦衣捧過來,另外兩名丫鬟立即上前來伺候。
側(cè)目看著那衣衫出神,心中有些失落:父親,您當(dāng)真不再關(guān)心月兒了嗎?若換作平日,早命人為我將平日里為我制的新衣首飾,胭脂水粉送來了。而時至今日,卻只有一句通知。
并非我貪圖財(cái)物享樂,而是父親的關(guān)愛,已不如往昔。
不多時,竹羽回來了。出門請工匠斷不需要她親自去,只需她到前院吩咐管家小廝去做便是。
或許女為悅己者容吧,向來只愿簡潔方便打扮的我,已經(jīng)逐漸傾向于女子明艷打扮。將軍府的錦衣雖然衣料算是華貴,可是,與幻影紗,金璇禪絲,銀璇禪絲這樣稀有珍貴的衣料比就顯得不入眼了。
“竹羽,陪我去逛逛。”伴隨著心中的期盼與失望,已經(jīng)下定決心在將軍府常住。既然要住在將軍府,那么自然要置辦些滿意的東西。
我?guī)е裼鹁W(wǎng)珍寶閣去了。蓉京大部分的商業(yè)鋪面都是諸葛家的產(chǎn)業(yè),珍寶閣也不例外。我們剛踏入店面,小二便迎了來:
“二位姑娘,挑選些什么?”說著一直跟隨我們,熱情諂媚?!肮磐嬗衿?,名畫首飾?!钡晷《莻€眼尖的,一邊說著,一邊將我們引進(jìn)貴賓室。
珍寶閣的貴賓室是為那些名門貴女準(zhǔn)備的,與尋常百姓自然是要有區(qū)別的。
待我坐定,竹羽吩咐道:“將你們店最珍貴的首飾玉器拿來,供我們主子挑選”
店小二聞言,臉上的笑更燦爛了?!昂绵??!钡晷《g歡喜喜的出去了,不一會兒端著托盤進(jìn)來,跟在他身后的,還有好幾個小廝端著托盤。
盛放在托盤里的頭面首飾個個精致璀璨,光彩熠熠。竹羽還是小女孩,雖然在將軍府見過不少珍寶,可始終逃不過天性使然,喜滋滋的陪著我一一過目。
粗略看了一遍,見我并未言語。店小二便主動推薦起來:“姑娘,這套赤金紅寶頭面是我們師傅新打的,只此一套,獨(dú)一無二?!边@小二倒是會做生意,知道貴女們都喜歡擁有獨(dú)特的,別人沒有的東西。
珍寶閣的東西當(dāng)然都是精品,方才也粗略看過,無論做工還是成色都是頂好的上品。
“全部包起來吧。”我淡淡的說道。
小二與竹羽都懷疑自己的耳朵?這么爽快?
“主子,我們要不要再選選其他的,或許有更中意的呢?”竹羽想要勸勸我,別把這些全買了。
“還有別的?這不是店里最好的?”我有些詫異,貴人進(jìn)店,小二都會將店里的好東西拿來供貴人挑選,自然不會藏著掖著。
“這是,這是最好的,若姑娘還想要再挑選,柜子里還有一批玉器?!钡晷《B忙說道。
“拿來看看吧?!蔽逸p輕抿一口茶。
店小二手一揮,一眾小廝跟隨他一道下去,不多時,又端著托盤進(jìn)來。托盤里的玉器個個潤澤剔透,雕工精細(xì),色澤飽滿。
看著托盤里的玉器,心里甚是喜歡。正細(xì)細(xì)觀賞時,隔壁貴賓室傳來高亢的女聲。
“你們這都拿來的是什么貨色?你知道我們小姐是誰嗎?”出聲責(zé)罵的應(yīng)當(dāng)是哪位小姐的婢女。
隨即便是小二賠禮道歉,解釋的聲音。“姑娘息怒,貴賓室里拿出的東西,必然是店里的好東西?!?p> “昨日我們家小姐來你們這里才看了一套赤金紅寶頭面,你們藏哪里去了?”那奴婢的聲音尖銳刺耳。
吵吵嚷嚷,不依不饒。那套頭面是才打造的,獨(dú)一無二的款式,能惹貴女們垂青,自然也價格不菲。就算是頂尖貴女,若用自己的月銀買,也是心痛肉疼的。
我面露不悅,在我家店里吵鬧,影響生意,心里越發(fā)郁悶。店小二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道:“姑娘勿惱,小的去看看。”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倒想知道,哪家的大家閨秀這樣跋扈?!蔽颐鏌o表情,大步跨出門去。
剛走到貴賓室門口,那奴婢的聲音更清楚了。
店小二開門,抬手請我進(jìn)去,前腳剛剛踏進(jìn)門,一杯熱茶連同茶杯一道砸向門口,我伸手一檔,茶杯受力向旁邊的屏風(fēng)砸去。
“這位小姐,這里的東西可很貴呢!這樣砸……”我進(jìn)門便遭這種無妄之災(zāi),心里一沉,對這女子的印象一點(diǎn)都不好。
話說完,才抬眼看到客座上,一副居高臨下的女子,眼里的輕蔑與狂傲。縱然一副花容月貌,卻不過一副空皮囊罷了。
“你是誰?”那姑娘見我主仆二人衣著華貴,知道我們非富即貴,聲音溫和了一些。
“我不過是來這里買貨的客人而已?!蔽倚χf道,走到那姑娘旁邊的太師椅坐下?!斑@里發(fā)生什么事了?”
店小二有些為難道:“這位姑娘昨日到店里看中一套頭面,今日過來想買,可是那套頭面已經(jīng)被其他顧客買下……”
我笑道:“不過一套頭面,姑娘何必這樣大動肝火?這珍寶閣里其他首飾也很精致?!?p> “我要的東西,一定要!”那姑娘不依不饒。
“那頭面已經(jīng)賣出去了,您這樣為難小二也無濟(jì)于事啊?!睂Υ@種無理取鬧的的貴府小姐,我著實(shí)沒有耐心。
“我要怎樣與你無關(guān),這位小姐請自重。”這小姐是下逐客令了。
“我不過是看不慣你在這里無理取鬧罷了。”我也并不想客氣,這樣跋扈的小姐,也不知她這樣鬧的意義在哪里?都已經(jīng)賣出去了,難不成還能要回來?
“你!”那小姐一聽我的話,氣急敗壞,噔的站起來?!澳阒恢牢沂钦l?竟敢這樣放肆!”
我抬眼看她,面上無波無瀾。
“無論你是誰,在這里無理取鬧,那便是讓人看不慣?!蔽依潇o的說道,在我家的店里撒野,我豈能容她放肆?
“我們小姐可是禮部尚書的孫女!你這樣無禮,要你好看!”那小姐身邊的丫鬟,出口呵斥道。
在他們眼里,我就算衣著華貴,不過是哪家貴女。她爺爺是朝中二品大員,官與民怎么能一樣呢?
我靜靜的看著她們越發(fā)高傲的神情。禮部尚書的孫女,那么宮宴之時這女子必定參加了,她難道對我沒有印象嗎?
見我不吭聲,他們以為我被震懾住了?!白R趣的,趕緊滾!”那丫鬟得意的神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