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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穿成了攻略目標腫么破

第三十五章 書生路漫漫 (十)

被穿成了攻略目標腫么破 謹言貓 4247 2019-02-19 11:12:24

  三更天。

  敲鐘人剛剛過去,搖曳的朱紅燈籠下,門神畫像若影若現,似神似鬼,變幻莫測。

  書房內燈火通明,居于首位之人正怒氣沖沖的環(huán)視著下方,屋中左右各坐著五人,垂頭耷腦,目光游離。見此,那人眼中怒火愈盛。

  一道銀光破空而過,“錚”的一聲,直擊地面,卻是剛才那人手中所執(zhí)的銀制杯具。下坐十人齊刷刷的跪倒在地,銀杯緩緩滾落在一旁,杯中茶水濺在左前方的灰衣人手上,茶漬帖服在手背上,約是茶水燙人,灰衣人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而后即刻停了動作。

  “廢物!一群廢物!”那人仍不解氣,罵完后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灰衣人像一條祈憐的狗一般爬到那人腳邊,繼而抬頭諂媚的勸到:“主子莫要氣壞了身子,此次也是我們太過大意了,以為不過是個小雜碎,沒想到那廝賤命頗長?!?p>  “哼。”上首被稱為主子的人冷哼一聲,一腳將灰衣人踢翻在地。

  灰衣人訕笑著繼續(xù)恬著臉爬過去,拉著上首人的褲腳,一邊撫摸著手里柔滑的鞋面,一邊輕聲說道:“主子,他既然不怕死的來了您的地盤,還能有活著走出去的機會?”

  “哎,你不懂?!蹦侨溯p輕撫摸著灰衣人的腦袋,目露無奈的嘆道:“帝都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這其中錯綜復雜,豈是禹州那旮旯子能比的!”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主子也就不用如此這般憂心忡忡了?!被乙氯苏f完,作勢便要扇自己一巴掌,眼見著手就要落在臉上,手腕處便被人緊緊扣住了。

  “好了,盡知耍寶?!鄙鲜字耸栈厥?,笑著坐了回去。

  底下跪著的其他人不由暗自對視,眼神交流著,不乏有諷刺的,不屑的,當然也有羨慕的。誰不知趙歡乃是主子心頭一寶,不僅伺候主子床下事宜,還伺候主子床上歡愉。

  “尚一。”上首之人將腳放進身側趙歡的懷中,漫不經心的喊道。

  右側首位跪著的人急忙抬頭看著上面:“主子?”

  “這段時間消停些,等會試過了再說,你......嗯~,嗯......”也不知趙歡做了什么,上首的人突然微顫了一下,繼而瞪了趙歡一眼,趙歡抬頭媚笑著。

  那人無奈的輕踢了他一腳,而后朝右側的尚一說道:“算了,你們都退下吧?!?p>  “是?!鄙幸黄鹕砉Ь吹拇鸬馈?p>  下跪八人急忙站起身,在尚一的帶領下低著頭倒退了出去。尚一關門之際,只見名叫趙歡的灰衣男人已經攀上了上首人的脖子,雙手在那人衣帶間不停的滑動。

  幾人尚未走遠,呻吟聲便由屋中隱隱傳來。能在這龍?zhí)痘⒀ㄖ姓紦呶坏亩疾皇巧底?,他們不由各自加快了腳步,匆匆出了院門。

  與此處正對的城東南巷,一處隱蔽的小院內,章志正環(huán)抱著長劍,背靠著一株粗壯的梧桐樹喋喋不休。

  “咱們天天窩在這個巴掌大的院中,我都快生霉了。”

  “說好了眠昱消息一來,咱們就可以正式打干。你就提前告訴我接下來咱們做什么吧?!?p>  “算了,算了,就知道不到時間你是不會透露半個字的。哼,到時候你總得說?!?p>  良久院中并未有回應之聲,惟聽見他一人繼續(xù)叨叨。

  “你說眠昱怎么還沒回信呢?阿晨,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哎喲,我去,他不會被發(fā)現了,或者找不到時機下手吧!都這么多天了!”

  石桌前,陳晨無奈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苦笑著回道:“你當是讓他去買大白菜呢?”

  “快半個月了,我這不是擔心呢嘛?!?p>  “有什么好擔心的,眠昱不過是坐在樓里布置布置任務,又沒讓他去前方提刀砍人?!?p>  “嘿嘿,說的也是,”章志一晃,抬腿大咧咧地坐到陳晨對面,毫不客氣奪過陳晨剛倒好的一杯茶,“咕咚”、“咕咚”的一口咽下,而后繼續(xù)說道:“咱們這一鬧,也不知上頭那位會怎樣。”

  他說著朝禁城方向努了努嘴。

  “他,或許他還會偷著樂呢。畢竟牽制人的把柄就這么輕易的送到了他手里?!?p>  陳晨漫不經心的繼續(xù)烹煮著茶葉,茶香彌漫在整個小院之中。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緊密的敲擊聲,章志立刻咽下欲吐之言,起身說道:“我去看看,多半是郭大哥回來了?!?p>  “嗯,”陳晨點點頭,拿出三個茶盞,一一用茶水清洗過去,這才將一旁清冽的山泉水灌入茶壺烹煮起來。

  不一會兒兩個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傳來,陳晨抬頭看去時,只見郭大力跟在章志身后,緊隨而至。

  “公子,查清楚了?!惫罅υ竭^身前的章志,走到陳晨面前抱拳恭敬的說到。

  自半月前郭大力自請跟隨陳晨開始,他便由心的將陳晨當成自己的主子。

  他見陳晨點頭示意他坐下談話,忙接過陳晨遞來的茶水,坐到章志旁邊,陳晨的對面。

  待將茶水一飲而盡后,郭大力主動交代起他所查得的信息。

  “公子,當初雇傭歃血堂的的確是湘王爺,之后在途中遇到的那些個殺手,其中,有三撥人出自湘王府,另外一波則查不出究竟來?!?p>  “湘王府?”陳晨冷哼一聲,繼續(xù)說道:“湘王爺近來不好過吧?”

  “公子怎知?莫非……湘王爺那處是公子您動的手!”郭大力驚訝不已。

  “切,”章志不屑一顧,“要動他,還需要阿晨親自動手?本少爺勾勾手指,也能讓他摔個狗啃泥!”

  “咳咳,”陳晨捂著嘴假意輕咳兩聲,眼中戲謔的盯著章志。

  章志即刻改口道:“呵呵,雖然此次確實是阿晨使的計,不過,沒本少爺跑東跑西的布置,那老狐貍怎能入套?!?p>  “是是,你功勞最大?!标惓啃χf到。

  郭大力也不由的抿著嘴笑起來。

  “湘王爺如今焦頭爛額,跟打慌了的雞似的?!?p>  “他讓咱們吃了大虧,算來還是便宜他這龜孫子了!”章志一口悶下茶水,憤憤說道。

  “你倒不必生氣了。湘王爺愛子入獄,比讓他自己丟胳膊短腿還要難過,更何況如今他還找不到門路救回自己兒子,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判秋后處斬。絕后之痛也足夠平息你的怒火了吧?!?p>  “公子說的是,湘王爺如今整日跪在宮殿大門處,湘王府亂成一團?!?p>  “哼!”章志面上不服,眼中怒火已經消去,他嘴上逞強的說道:“還是算便宜他了!”

  “你呀!”陳晨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管他,轉過頭繼續(xù)與郭大力交談。

  “湘王劫殺我蓋因那本名冊,一旦名冊上達天聽,湘王賣國之罪便難辭其咎。不過名冊中利益牽扯過多,如今倒不是拿出來的好時機。”

  陳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杯壁,仿若自言自語的說道:“想來,另一批人也是沖著名冊來的,這樣的人,之后只會多不會少。”

  “早知如此,當初咱們就不該將名冊亮出來?!闭轮静粷M的說道。

  陳晨輕笑一聲道,“不拿出來,又如何能引的魚兒上鉤呢?”

  “我在查探的時候,就發(fā)現帝都如今有幾波人在追查咱們的下落了,其中有些是我知道的京官走狗,回來時便順手解決了幾個本有宿怨又不會給您惹麻煩的。除此之外,我還在其中一個人身上得到了這個,想來是要拿去給他主子邀功的,結果沒成想被我半道截了,公子請看。”

  郭大力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卷陳舊的黃色羊皮紙。

  “這里頭畫的彎彎道道的,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他藏的那么嚴實,想來是個好東西?!?p>  陳晨接過打開一看,本一向平靜如水的神色驟起波瀾,他快速將羊皮紙全部攤開,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紙上一點一點展現的畫面。

  郭大力與章志見此,俱屏息靜待,等陳晨從其中回過神后,兩人這才不約而同的望向他。

  “這是什么?”章志問道。

  陳晨眼中滿是笑意,語氣隱隱透著欣喜的說道:“當然是好東西!咱們這次,真得感謝大力了。這羊皮紙上畫的乃是一整條鐵礦礦脈!”

  “礦脈!”章志大吼一聲,一躍而起。

  “你這么大聲的嚷嚷,是想吼的所有人都知道呢?”陳晨瞪了他一眼。

  陳晨一言讓章志從瞬間的狂喜中回過神來,他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而后乖乖的坐回原位。

  便是郭大力聽到“礦脈”二字時,眼神中也滿是驚詫之意。

  陳晨笑著說到:“嗯,礦脈,還是足夠養(yǎng)活十萬軍隊的精石鐵礦?!?p>  “我了個天,咱們大發(fā)了。”章志不由嘆道。

  “公子打算將這礦脈如何處置?畢竟這東西想要守住也是需要大量物力財力的?!毙郧槌练€(wěn)的郭大力第一時間想到這個重要的問題。

  陳晨手指輕輕叩擊這桌面,沉吟片刻,開口說道:“確實如此,咱們一家是吃不下這么大一塊肥肉的?!?p>  “啊?你是說要送人?”章志皺著眉一臉心疼的問道。

  陳晨閉口不答,反而悠哉悠哉的抿了口清茶。

  這廂郭大力開口問道:“公子是想找個人來做靠山?”

  “嗯。大力在我手下做護衛(wèi)著實大材小用了,”陳晨打趣的說道,而后話中暗含試探之意的問道:“你覺得誰最適合做這個靠山?”

  郭大力抬頭,在陳晨的注視下神色不變,他知道陳晨對他終究還是有幾分忌憚,而這次不僅是試探,更是他表明心跡的絕佳機會。

  他在腦海中將自己知道的篩選了一遍,而后斟酌著說到:“要我說,如今朝中赤手可熱之人齊王手持重兵,算一個;中書省李丘翎李大人算一個;丞相唐大人清名在外,門生眾多,是個不可忽視的角色;今上的嫡親姑姑金陽長公主殿下更是不容小覷。按理說這幾位都是作為靠山的必備人選?!?p>  說到此處,郭大力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說到:“但在屬下看來這幾人雖都位高權重,卻不是最佳人選。要想最穩(wěn)妥,最佳之人非那位莫屬?!?p>  “嗯,不錯?!标惓砍烈鞯馈?p>  “若是公子贊同,屬下愿一手負責此事?!?p>  “你有門路?”章志插話道。

  “嗯,有?!惫罅Τ林氐狞c了點頭,神色有些游離之態(tài),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皇宮方向。

  他輕嘆一聲,而后正了正神色,語氣略帶苦澀的說到:“后宮淑嬪娘娘乃是我的未婚妻,我們這些年雖未見面,卻也有獨到的聯(lián)系方式?!?p>  在陳晨與章志詢問的目光中,他繼續(xù)說到:“淑嬪娘娘原名郭蓉,是師父的親生女兒。十三歲那年,我被繼父趕出家門,有幸遇到師父,他帶我回山,教我武藝。在我十八歲時,我與蓉兒遵照師命前往一同下山前往湘王府,報答老湘王對師父的恩情。”

  “之后呢?”章志緊跟著問道。

  “呵,沒想到老湘王正人君子,卻生了個畜牲。當初還是世子的湘王欲霸占蓉兒,被我及時發(fā)現,老湘王痛打了他一頓,他也老實了下來。我以為,事情就這么結束了。沒想到在一次出行任務回來后,世子爺便迫不及待的前來恭賀我,說蓉兒被選入宮了!”

  “哈哈哈。”

  郭大力笑得苦澀,仿佛是看到了曾經的一幕幕,他眼角閃爍著淚水。

  章志這次沒再催問,而是安靜的等待著后續(xù)。

  “恭喜?恭喜我妻子成了別人的妾嗎?老王爺一句對不起和一包錢財就想打發(fā)了我,我默不作聲呆在王府,花了半月時間查明事情真相。果然不出我所料,其中另有玄機?!?p>  “原是湘王府中泰安郡主被指入宮,作為異姓王之女,泰安郡主一直在邊關沒有回來,聽說自己被選入宮,死活不肯。于是,他們那些殺千刀的便想了個偷梁換柱之法,用我來威脅蓉兒,逼著她代替泰安入宮為妃?!?p>  “混賬!”章志一拳砸在桌上,桌角瞬間碎成幾片,伴著撲起的灰塵落到地上。

  陳晨一把將他壓住,轉頭便郭大力問道:“你想讓淑嬪娘娘為我們牽線?”

  “是,”郭大力仰起頭將淚水逼了回去。

  “不成!”陳晨一口否定到。

  “為什么?”旁邊兩人異口同聲的問到。

  “這樣太危險。一來容易打草驚蛇。二來,一旦暴露淑嬪娘娘的身份,讓她陷入欺君之罪,便是回天泛術了?!?p>  “那怎么辦?”

  “我親自去。”陳晨嘴角微微揚起,緩慢的吐出四個字來。

  小院中暫時的寧靜之中,唯有庭中梧桐樹沙沙作響,一片掌大的葉子隨著春風,晃晃悠悠的飄落到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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